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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你们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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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少爷有这想法也好, 他也可以少得罪两个人,否则死了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太多了查不过来。

    何钰细细品味鸡汤,“母亲做的?”

    那味道熟悉至极,再加上里面放了特殊药材, 他一眼认出来,只有母亲才有这个习惯。

    元宝点头,“主母说少爷身体亏损,特意给少爷熬的, 守了好几个时辰, 撑不住先睡了。”

    “母亲有心了。”

    他女扮男装的事, 母亲肯定也有参与,明明知道他是女儿身,却对他却始终如一, 以他为傲。

    何钰也确实没给她丢过脸, 从小聪慧过人,生在权横之家居然没有过份长歪。

    比他坏的比比皆是, 他这只是小儿科,即便使坏也从来没要过人命, 最多戏耍一番, 似公主大宴上一般,让人出个丑, 挨顿板子。

    如果真的想要人命, 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想而已。

    何钰幽幽叹口气。

    “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

    父亲有了娘,当年海誓山盟,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结果转头就有了两个小妾,这些年越发放肆,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外室。

    孩子领回家才发现多了个弟弟妹妹。

    如果用何玉那个时代的话说,这些都是小三,她们生的儿子也是小三的儿子。

    何钰从小排斥她们,没少找事让她们难堪,原先不了解,只是本能讨厌,现在才知道为什么?

    是她们勾引父亲,破坏了父母之间的感情,讨厌她们不是应该的吗?

    但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很是平常,基本每个男人不管有钱没钱都会讨好几个老婆,何钰先入为主,以为是正常的,所以才会觉得自己不正常。

    如果放在现代小说里,他就是恶毒嫡长子。

    假如主角再换成庶出的弟弟何晓,那更不得了,他就是活不过两集的恶毒反派嫡长子。

    何钰已经这样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人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也没人告诉他,男人的身体是怎么样的,女人的身体又是怎么样的?

    他父亲也刻意混淆他的判断,带他逛窑子喝花酒,告诉他男人就要潇洒有野心。

    文能治国,武能安民,总之没有野心的男人不叫男人。

    何钰是他亲自带着身边教诲的,得了他七分真传,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父亲是奸臣,儿子也不是好东西。

    这是大家都晓得的,哪知道有一天,何钰竟意外得到了另一份文明。

    这份文明告诉他,活了十二年,一直以为自己是男儿,结果都白活了。

    何玉阅男无数,衣服一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再到阴暗坊市一找,几本小黄书看下来,什么不懂?什么不知道?

    何钰从来没怀疑过自己是女儿身,是因为从小的养和育,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就连下人都叫他少爷。

    孩时本是模糊的,后来渐渐清晰,我就是男的,就是少爷。

    再后来父亲告诉他,在他身上纹了一个关乎家族存亡的图案,若是有一天家族没了,可凭借这份图案东山再起,万万不可给其他人看。

    何钰以为是对他的重视,意外当真,连元宝都没给看过,日常梳洗都是亲力亲为,从未假手于人。

    他本来就是习武之人,不拘小节,也不怎么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否则元宝早就被他打死了。

    女孩子发育早,何钰本身消瘦,又练了武,身形高挑,加上衣服一脱,胸前与人无异,所以他才没怀疑过。

    其实不是没怀疑过,是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就像何玉那个时代的文明一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如何也不相信,居然真的有国家实施一妻一夫制,再找便是小三,受千夫所指。

    在他的世界观里,一直以为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皇上纳后宫也是正常的,原来在别的地方,这些都是不该存在的。

    何玉的记忆算是给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她经常在晋江等各大网站看小说,现在都成了何钰获得现代知识的必要途径。

    “少爷,你不就是男人吗?”元宝适时煞风景。

    何钰几口将人参鸡汤喝完,没做答,反倒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听说我那个弟弟也风寒了?”

    他风寒发热,在床上躺了七天,这期间母亲几乎将库房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给他进补。父亲也时常过来,开导关心他,甚至与他交谈一些朝廷内的大事。

    何钰虽是女儿身,不过他受到的教育是男儿的教育,不仅不比常人差,还胜了三分,万事给父亲争光,倍受父亲看重。

    父亲最喜爱的人是何晓,但是平常有什么事,却是找他。

    对他吃喝用度也大方,给了他府内的最大权利,现下更是不留余力。将暗卫拨给了他,还给他找了个更好的习武师傅。

    这些待遇何晓都没有。

    他那个娘善妒,八成让他装病,也想讨一些好处。

    何钰心里明镜似的,父亲放心他,便是因为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做事有分寸,不让人操心。

    “是啊,怎么了?”元宝反问。

    何钰放下空碗,“这汤挺好喝的,你叫厨房再做一碗,给我那个好弟弟送去。”

    “啊?”元宝愣了一下,“少爷要对六少爷下手了?”

    何钰是第四个,中间外室又生了个女儿,何晓是第六个。

    何钰动作一顿,“少爷平时就这么坏吗?”

    “可不是吗?”元宝嘟囔着。

    少爷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

    何钰仔细一想,好像也是,他平日里不待见何晓,突然送鸡汤过去,不怪元宝会误会。

    “父亲前两日找我谈过,希望我们兄友弟恭,少爷身为哥哥,凡事让着他点不是应该的吗?”

    他指了指空的碗,“这东西我能喝,自然不能刻薄了弟弟。”

    元宝明白,“那就放点泻药吧。”

    何钰皱眉,“大度一点儿。”

    元宝换了个建议,“少爷要是嫌太狠,吐两口吐沫也行。”

    “再大度点儿。”

    “还要大度啊?”元宝摸着下巴无法理解。

    他疑惑的表情太明显,心思都显在脸上。

    何钰提醒他,“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做就行了,旁的心思不要动。”

    元宝瞪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少爷,你中邪了?”

    他不懂,“你不是最讨厌六少爷吗?”

    何钰放下碗勺,歪头看他。

    要怎么跟他解释现在的情形?

    他因为是女儿身的原因,已经丧失了继承权,何府将来的主人非何晓莫属。

    何钰从小到大没少为难过他,一旦让他得到何府的掌控权,第一个做的恐怕就是除掉自己。

    但是元宝只是个随从,他那么机灵,到时候随便说何钰几句坏话就能反水活下来。

    当然前提是没把何晓得罪狠了,元宝现在的做法就是仗着有何钰撑腰,拼了命的得罪何晓。

    看他以后怎么活。

    何钰叹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再啰嗦把你打发给何晓。”

    其实平时何钰很少会故意为难何晓,基本都是元宝讨他欢心,自作主张做的。

    如果把元宝打发给了何晓,那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不要啊少爷。”元宝凄惨大叫。

    何钰毫不动容,“还不快去。”

    元宝哭哭啼啼半晌发现没用,撇撇嘴委屈的出去了。

    何钰等他走了,将门关起来,站在铜镜前换衣服。

    他到现在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用了这么长时间的身子居然是女儿身。

    不可思议。

    何钰穿好衣服,元宝也选好了人参,他家少爷是府里的第二人,权利大,他说的话也管用,只许去库房找库房先生说一声,立马有人将上好的人参抱出来。

    元宝看了两眼发现不错,合上盒子去了后厨,小稚鸡后厨本来就有,他叮嘱了做法,又问了时辰,掐着点过来。

    鸡汤已经煲好,闷在蒸笼上,元宝端出来放在盘子里,给六少爷送去。

    六少爷是偏房,表面不受宠,因为何钰不喜欢,便被安排在了偏僻的庭院,实际上是一种保护,何钰知道,可惜元宝不知道,更加得意于少爷的厉害。

    几句话便将偏房挪到了偏僻的院落内住。

    路有点绕,七拐八拐,元宝走了一路,着实累的不轻,到了便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清了清嗓子喊道,“我家少爷让我送来的,说是给六少爷补身子。”

    病床上的何晓连忙起身,在下人的搀扶中出来,一眼瞧见元宝手里的鸡汤,表情有些发愣,“哥哥让送的?”

    何钰与他一向不合,这时候送人参鸡汤来,莫不是要毒死他?

    “谁让你变成这样的?”顾晏生点到为止。

    “冯大总管?”红烟心漏跳了半拍,“可是他要走了,我没必要……”

    她只要再熬一段时间,冯正就会看准时机投靠别的娘娘主子,到时候就不会有人为难她。

    “你真的觉得明妃不行了?”顾晏生将药倒进碗里,又倒了水搅拌,“若她病好了,再去皇上那哭诉几声,又得宠了,你待怎么办?”

    若她又得宠了,那有二心的人下场必然凄惨。

    冯正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一定还会留下来,纵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受用,也要强忍下来。

    他受了委屈,只怕会越发折腾人。

    红烟一时沉默了。

    “合食为毒是我偶然间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没人知道。”这法子是他娘好的时候教给他的。

    他娘善毒,最普通的东西也能将之变为毒,无声无息且阴险致命。

    红烟张张嘴,正待说什么,顾晏生突然起身,“药好了。”

    他那双古井一样幽幽不见底的眼睛望了过来,“我要走了。”

    说罢擦了擦手,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红烟伸出手想挽留,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且顾晏生跟她说的事太过重大,以至于她脑子里装不下其它的。

    若娘娘病好了,又得宠了,冯正依旧还是他的大总管,每天折腾她,那她的日子……

    合食为毒的法子真的没人知道吗?

    深冬正寒,冷风呼呼的刮,顾晏生不紧不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他穿的不厚,衣摆轻飘飘的飞起,两袖清风徐徐,亮红色的御医服量身定做,穿起来恰到好处。

    顾晏生今年恰好十二,比何钰还小一两个月份,说是最小的御医也不为过。

    其实他还没到穿这套衣服的时候,没被皇上封赏,他便名不正,言不顺,但他师傅是院判。

    人心确实很奇怪,有些人看你有潜力,便一个劲的栽培你,往后也能沾沾光。也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更有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拼命往你身上捞好处。

    可赌也是要下注的,什么都没押,凭什么得到好处?

    顾晏生回到太医院,院判正等在门口,给他找了一本少见的医书,撸着山羊胡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今年花甲之岁,无儿无女,全指着徒弟给自己善后,眼光又高,看不上那些被人吹捧上来、又不肯努力、只想着混日子的人。

    他挑来挑去,什么华佗之孙,张仲之家纷纷看不上,最后竟然看中了顾晏生。

    那是真正的有潜力,肯吃苦,也愿意学,并且一点就通,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