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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魔高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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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这一切都是在何钰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何钰也从来没怀疑过自己。

    他一出生就按照父亲的意愿走, 给其他两家添堵,抢他们的风头,坏他们的好事,喜欢他们喜欢的公主,让他们不好过,自己才好过。

    十二年来从未给父亲丢过脸,拂过面子。

    未曾想父亲竟从小瞒着他, 没有告诉他关于自身的惊天秘密。

    若非他意外看到了凶杀现场,被人推入湖中, 险些淹死。

    又有一个名叫何玉的女子想借尸还魂, 霸占他的身子,求生欲望却没他强,反倒被他弄死, 还得了一份现代的记忆, 说不定他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她竟然是女儿身!

    身在一个权横之家,父亲是当朝宰相,母亲是大家闺秀, 何钰出生便是嫡子,享尽荣华富贵、阿谀谄媚。

    父亲也常教育她, 男儿志在四方, 要争要抢要比所有人都强。

    何钰谨遵教诲, 不敢松懈半分, 如今文成武德, 竟告诉她,她是女子!

    女子便要嫁人妇,为人母,忍丈夫三妻四妾,婆家指手画脚。

    叫她怎么接受?

    何钰悲痛欲绝,风寒加心伤,在床上躺了七天未好。

    这期间既有愤愤不平,又心有不甘,往日种种不解也得到解释。

    为何她三岁习文,四岁练武,五岁精诗词,七岁通音律,样样皆胜别人一头,父亲却还要拼命的纳妾生儿子。

    原来她根本就是女子。

    女子便意味着没有家族继承权,父亲没有告诉她,也是怕她心存歹心,以此伤害尚且年幼的弟弟吧。

    何晓虽然身份不如她,底子也不如她,但他到底是儿子。

    假设父亲没有儿子,这继承人的身份,最终还是要落在何钰身上,即便她是女子,父亲也没有办法,还要帮着她隐瞒身份。

    如今她年龄尚小,看不出变化,待到成年,身体发育,女性特征明显,父亲一定不会让她活到那个年纪。

    将女子伪装成男子,本就是欺君之罪,一招不慎便是满门抄斩,就算父亲舍不得杀她,也会让她假死,换回女儿装,用作联姻。

    “让我遵三从,守四德,想都别想!”

    何钰恨的牙痒,不知摔碎了多少个杯子。

    她在家卧病在床,反倒逃过了一劫,八皇子被杀的事果然东窗事发,皇宫现在草木皆兵。

    当日参加宴会又离席的人皆被盘问了一圈,何钰也被人找过,她将早就酝酿好的说辞道了一遍。

    就说是酒过半巡,想找个地方偷懒睡觉,未曾想竟失足坠入湖中,那湖中还有她两件衣服,可派人去查。

    后来形象狼狈,怕被两个对头嘲笑,便暗自忍了下来,没有声张,若还是不信,可派人去问公主。

    何钰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不愿意参与其中。

    她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凶手不会盯上他。

    明哲保身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等。

    等顾晏生那小子脱离危险,若他当真有勇有谋,能在杀了八皇子的情况下全身而退,那才值得投资。

    何钰细细算来,发现她现在只有三条路能走。

    第一,杀了那个庶出的弟弟,让父亲没有继承人,那时父亲才会全心全意培养她。

    可杀了一个庶出的弟弟,以后还能再生一个,若是因此惹恼了父亲,搞不好父亲会先杀了她。

    父亲当初隐瞒她的性别,最大的原因就是怕她打这个主意,所以此路不通。

    第二,找到何玉记忆里那个国家,听说那里的科技已经可以将人变性,从女变男不是问题。

    可那个地方在哪?

    何玉的记忆将她那个时代定义为现代,这个时代是古代,两者之间相差了几千个年头。

    如何能去?

    那只有第三个办法了,似她落水后的做法,培养出一个帝王,给自己留条后路。

    到时候就算被人置疑又怎么样?

    有皇上撑腰,我大我说了算。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假装何玉的记忆都是梦,全是骗人的,这样她还是何钰,丞相与正房安氏所出,嫡子何钰。

    可人不能自欺欺人,她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都是真的,里面很多东西也都有依据,纵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人能借尸还魂,但还是要接受,因为已经发生了。

    何钰心里沉到了底。

    难道真的要跟把自己推下水的人联手吗?

    万一他翻脸不认人,似他这般心狠手辣的,转头就能给自己一刀。

    最少也要试试他的秉性如何,查查他为何要杀八皇子?

    何钰窝在床上,正想的出神,门突然被人敲响,三长一短,是元宝。

    “进来吧。”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已经冷静下来,从开始不能接受,到现在已经能平静的想对策,也算一个进步。

    遭此大变,性子也沉稳许多,更多的是认清了自己现在的定位。

    她就是何钰,嫡子何钰。

    “少爷。”元宝端着方盘,盘子上是羹汤,“刚熬好的人参汤,补身子,快趁热喝。”

    何钰指了指床边的桌子,“放那吧。”

    元宝一惊。

    这几天他也不是第一次进来,好几次都被少爷赶了出去,饭菜怎么送进来的,又怎么端出去,今天少爷居然肯吃了?

    元宝那颗心立马活跃起来,“少爷,你好了?”

    何钰坐起来,“我什么时候出事过?”

    嘴硬,明明消沉了很多天。

    他是少爷,元宝不好戳穿他,“少爷,天凉了,是时候给大家添点堵了~”

    他把汤羹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我都给少爷记着呢,户部侍郎的儿子说少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刘青峰那厮骂少爷纨绔子弟,说少爷除了勾搭姑娘在行,一点本事也没有。”

    “少爷那个庶出的弟弟路过院门好多次,也没见进来拜见,丝毫没把少爷放在眼里,我看就是缺教训。少爷,咱们是直接打上门呢?还是递个帖子给他们一点准备时间?”

    何钰白了他一眼,“不打。”

    “那就是递帖子喽?”元宝又从怀里拿了几本写好的帖子,“我就知道少爷喜欢玩雅的,早就准备好了。”

    何钰双脚下地,“帖子也不递。”

    “哦。”元宝先是惯性应了一声,后来才反应过来,“少爷,不打上门,又不递帖子,难道你成佛了?”

    只有佛才能忍住被人如此奚落,似他家少爷这般的,受了气早就把人家弄残了。

    何钰端起碗喝了一口,语气不咸不淡道:“少爷想通了。”

    他搅了搅汤,“宰相肚里能撑船,少爷就算撑不起船,也要撑个筏意思意思,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顾晏生把他分类在藩王之子,或者亲王之子中,认为他是皇上九个兄弟中的儿子。

    这样猜测也能理解,一来,当年争皇位争的凶的,皇上一上位便打发到了边疆封王,但他们死性不改,这些年动荡不休,时不时搞个小动静。

    只要一有机会,就见缝插针,利用顾晏生从内部瓦解,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猜他是亲王之子,是因为四个亲王都在京城,虽然养花的养花,种草的种草,名义上已经对皇位看淡,但实际上怎么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隐藏实力者也不是没有。

    “所以你到底是谁?”顾晏生歪头看他。

    何钰俯下身子,“你想知道?”

    “嗯。”

    “不告诉你。”

    刚刚那句‘花花公子’已经把他得罪狠了,何钰很记仇的,当初被顾晏生推下河,那仇记到现在。

    顾晏生也没勉强,“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

    既然说要辅佐他,日后相处的机会自然很多,不急在一时。

    何钰从墙头跳下来,“你酒也喝了,菜也吃了,热热身如何?”

    他拔出长剑,“只有我们两个,不用手下留情。”

    顾晏生沉思片刻后点头,“既然你有这个雅兴,我奉陪到底。”

    他也取出匕首,站在何钰对面。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何钰的剑比他长了不知道多少,他又使了擅长的《破云九式》,加之轻功辅助,天又黑,交手几招,顾晏生眼一花,便被刺了一剑。

    何钰把握的很好,只是小小擦伤,“刚刚脚下一滑,你懂的……”

    顾晏生颌首,“刀剑本就无眼,你不用有顾虑。”

    他匕首一横,又与何钰交手了几招,这次何钰故技重施,长剑扫来,顾晏生却没有像上次似的躲开,因为躲不开,他上次就吃了这个亏。

    锵!

    长剑与匕首碰撞,擦出细小火花。

    顾晏生的匕首短,震的虎口发麻,他退后一步,颇有些歉意,“没想到你的剑这么薄,对不住了。”

    何钰的剑是薄剑,以轻巧著称,被他硬碰硬,砍出一个豁口来。

    “不碍事,一把剑而已,这种剑我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何钰强装镇定。

    这把剑是父亲花了重金给他铸的,据说还是出自名师之手,结果这么不中用,说破就破。

    或许不是他的剑不中用,是顾晏生的匕首太利,超过他的,于是便砍断了。

    何钰心疼那剑,将之一丢,耍赖道,“空手打如何?”

    那剑只破了个豁口,找人修修还能修好。

    顾晏生倒没有介意,“好。”

    俩人赤膊上阵,何钰将过宽的衣袖用袖带绑在手腕上,摆开架势,跟顾晏生缠斗在一起。

    顾晏生用的是苗疆的功夫,以诡异著称,不走平常路。何钰初始不了解,小吃了点亏。

    不过他比顾晏生见识多,打斗经验也足,经常大比小比的打,许多招式和技巧顾晏生都没见过,吃的亏更多。

    拳脚无眼,你挨一下,我挨一下,打着打着就乱了,招式全无,耍无赖似的,你揪我衣领,我抓你头发。

    顾晏生就跟不会疼的瓷娃娃似的,何钰打在他身上,完全不影响他的行动,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他自己不行,受不住疼,初期占尽优势,渐渐的落在下风,被顾晏生骑在身上。

    “打脸绝交。”

    顾晏生动作一顿。

    何钰砰的一拳打在他脸上。

    顾晏生被那一拳打蒙,捂住脸吃惊道,“你耍赖。”

    “这叫兵不厌诈。”何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弯腰去拉他。

    顾晏生松开捂住脸的手,露出青紫的半边脸。

    “噗!”何钰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

    “没什么。”他强忍着笑意,把顾晏生拉了起来。

    “擦点药吧。”把人打成这样,怪不好意思的。

    何钰从身上摸出一瓶药,丢给顾晏生,顾晏生伤在脸上,自己看不到,先前挨的那一剑也在背后,上药不方便。

    那药被他拿在手里,也不用,青着脸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

    何钰一把抢了过来,“还是我来吧。”

    他把顾晏生按在板凳上,拉下衣物,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蝴蝶骨的位置多了一道血痕,很浅,也不长,不过肯定很疼。

    何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他记得小时候父亲让他咬破手指头按手印,那伤疼了好几天 ,顾晏生这个最少十天半月好不了。

    “疼就喊出来。”药是粉末,倒在伤口上可以很快结疤,滋养身体,让破口的地方好的更快。

    何钰洒的急,很多粉末掉进顾晏生的衣物里,他往下拉了拉,又用袖子把多余的擦掉,凑的近,一眼瞧见细腻的皮肤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半藏在衣物里,往下拉还有很多。

    “怎么弄的?”何钰摸着其中一道问。

    他指尖微凉,冻得顾晏生一个激灵。

    “母妃发疯时打的。”

    有用枝条抽的,也有用烧过的棍子烫的,他母妃发病时千方百计想弄死他。

    何钰倒抽一口凉气,“她怎么忍心?”

    这真的是亲生的?

    下手也太狠了。

    他也有母亲,且疼他爱他,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好东西都捧给他。

    父亲从外地给她带的玉镯翡翠,亦或者是什么上好的绫罗绸缎,就算何钰戴不了,也用不上,母亲还是会给他留着。

    他小时候练功受罚,晒的头晕眼花,自己还没怎么样,他娘先受不了,求着他爹让他停下,他爹不肯,便干脆打着伞跟他一起晒着。

    母亲身体不好,禁不住折腾,何钰心疼她,往后便很少顶撞他爹,即使受罚,也是关起门来挨罚,免得被娘亲发现。

    不过娘亲聪明,还是被她检查了出来,唠叨半天,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偶尔何钰会烦她,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多幸运。

    原来并不是全天下的母亲都会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儿女,也有例外。

    “肯定很疼吧?”这已经不单单是身体方面的伤害,还有心理上的吧?

    难怪总感觉顾晏生某些方面不太对劲,比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水底下挣扎,顾晏生面上居然丝毫不变,老成的有点不像这个年龄的人。

    以前他以为是杀人杀多了,现在才发现不是,是经历的太多,已经麻木,无论什么都无法动摇他,真正的心如止水。

    “习惯了就不疼了。”

    这事还能习惯?

    何钰无法理解,“恨吧?”

    顾晏生摇摇头,“不恨。”

    他母妃并不是一直那么坏,偶尔病好了,就像平常人一样,会给他纳鞋。看衣服破了,给他缝好,还喜欢把下巴搁在他脑袋上,给他讲故事,陪他下棋。

    所以不恨。

    何钰冷笑,“也就是你,要我早就弄死了。”

    就算是亲娘,也不能这样,这是虐待。

    顾晏生摇摇头,“你不懂,母妃于我而言,就像一盏灯。”

    即便十天里面有九天是坏的,但是为了那一天,他可以忍受另外九天。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有了觉得烦,没有才知道珍惜。

    顾晏生没有,所以很珍惜,那一天会让他觉得,吃了九天的苦都是对的。

    何钰想起第一次来景南宫时床上的尸体,这厮当真变态,母妃都死了不知道多久了,还将她放在床上,自己盖脏被子,把好的留给母妃。

    不知道该说他懂得感恩呢,还是纯粹的心理阴暗,反正这毛病要改。

    “我看你就是缺爱。”何钰觉得他没别的毛病,就是单纯缺爱。

    这也是他的弱点,只要把握的好,说不定可以拿捏他。

    何钰弯下腰,帮顾晏生把药上好,衣服拢回原样,又看他穿的单薄,索性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

    他来时风正大,元宝给他准备了狐裘和暖炉,何钰嫌碍事,一个没带,不过穿的还是很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