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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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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

    胡细妹很快就有了想法,于是学着奶奶的样子, “乖仔~吃莽莽了~啊~”

    厉帝:“!!!!”吃莽莽是民间哄一两岁的小孩子用的语言, 意思是吃饭饭。

    厉帝向来是山珍海味, 这种恶心的东西, 他是绝对张不开嘴的。

    胡细妹很有耐心,“哥, 你肚肚在叫,得吃东西哦。”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摸了摸秦厉的肚子, “这里饿饿……”

    厉帝瞬间头皮发麻,想起了刚才她破了那恶心的东西的肚子,然后掏出了肚子里面的东西的事情……

    瞬间张开嘴,把胡细妹夹着的鳝鱼丝吃了下去。

    胡细妹笑眯了眼, 又剃了一部分鳝鱼肉下来,继续投喂,“乖仔,啊~”

    厉帝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今日之奇耻,他日必将双倍奉还!

    胡细妹松了一口气,她放下了筷子,用手拿着碗里的鳝鱼骨头啃。

    鳝鱼跟其他的鱼不一样, 它没有刺, 只有一根主要的骨头, 肉也很好剃下来, 但是肉剔下来了以后,骨头上面就没有肉了。

    但是胡细妹把几根小骨头啃了又啃,虽然没有什么肉,但是解解馋还是可以的。

    厉帝懵了一下,这个发展,他不太明白了。

    还没等他彻底明白,胡细妹已经把他放在了床上,“哥,快睡觉了。”

    厉帝:“……”

    胡细妹想了想,“乖仔,睡觉觉了。”

    一边说一边把被子给旁边的厉帝盖上,家里只有一张床,从小到大胡细妹是跟奶奶睡一起的,后来奶奶走了,胡细妹就是一个人睡,现在旁边又多了一个人,胡细妹觉得格外地安心。

    “哥,我想奶奶了。”她小声说道。

    厉帝本来想等她睡着了以后再逃跑,然而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厉帝睁开眼睛,就看到听到了外面的胡细妹的声音,“那是秦厉哥的衣服。”

    “你说是就是了?你算老几?我衣服是我妈给我买的。”

    厉帝坐了起来,谨慎地透过窗户往外看。

    院子里那个刺客面前站着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少年,头发短短的,看上去很嚣张。

    胡细妹现在很生气,秦厉哥的衣服都是城里买的,这里压根没有卖的,秦明就是在撒谎!

    胡细妹不跟秦明说了,她背上了旁边的大背篓,然后朝着二伯娘家走去。

    秦厉见她离开了,立马从房间里出来了,昨天晚上并没有看清楚这个地方,而现在,他才看清楚……这里到底是哪儿?皇宫在哪个方向?

    不管了,趁着那个刺客没回来,自己先离开这里。

    胡细妹这边,到了二伯娘家,就看到他们这边围着好多村子里的人,有村长,村头的二大爷,还有王大婶……

    “你们也算是尽力了。”

    “怎么就突然跑出去了……”

    “克父克母克奶奶,这种孩子……”

    胡细妹走了过去,“二伯娘……”

    二伯娘擦了擦眼泪,“细妹来了,你有没有看到秦厉……”

    胡细妹:“二伯娘,我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来的,我来背我哥的东西的,以后我哥就跟我住了。”

    二伯娘愣了一下,“你哥……你哥他走丢了……”

    “没有啊。”胡细妹虽然人小没什么心眼,但是也不是傻的,她要是说大伯二伯因为秦厉哥是傻子所以扔了秦厉哥,那么大伯二伯为了在村子里的人面前丢脸,证明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就绝对不会让秦厉哥跟她住。

    因为以前奶奶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胡细妹说道,“哥去找我了,他想跟我一起住,我也想跟哥一起住,所以过来背秦厉哥的东西。”

    二伯娘脸上出现了惊愕,她没有想到那个傻子还能从山上下来。

    村长其实都是看破不说破罢了,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会撕破脸,现在听胡细妹这么说,村长说道,“细妹一个人住也不方便,现在多一个哥哥,有个人陪着说说话。”

    胡细妹点了点头,“村长,我还想带我哥去上学,他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

    “我跟村校那边说一下。”

    胡细妹有点高兴,但是还是没忘记正事,“二伯娘,我哥的东西在哪儿?我带了背篓过来的。”

    二伯娘虽然不情愿,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带着胡细妹进去了。

    好多衣服裤子都没有洗,胡细妹都放在了背篓里。

    “那个小鸭子是我哥的。”胡细妹抬起头就看到二伯娘家的小儿子拿着一个黄色的鸭子玩具,于是说道。

    那个鸭子屁股后面有一根线,拉一下那根线,然后放在地上,鸭子就会一下子跑出去。

    胡细妹一直觉得这个很好玩,但是她从来没玩过,秦厉哥自己也没有玩过,不过她经常看到他拿在手里,她心里想着,秦厉哥现在好起来了,就可以玩了。

    “这个是我的,不是那个傻子的!”小堂弟说道,“妈妈说了,那个傻子迟早要被狼吃了!”

    二伯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上挂不住,有点生气,一巴掌打在了小儿子脸上,“太不懂事了。”

    然后把小鸭子玩具抢了过来,扔给了胡细妹。

    胡细妹也放在了背篓里,背了满满一大背篓,胡细妹这才回去。

    走到半路上,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了秦厉哥。

    “哥,你醒了?”

    迷路了的厉帝:“……”

    厉帝就这样被拉了回去,胡细妹把背篓放了下来,“哥以后就不用去二伯娘家里了。”

    “对了,哥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那个黄色的鸭子。

    厉帝:“……”

    然后胡细妹拉了拉鸭子屁股的线,紧接着放在了地上,小鸭子刷刷刷地跑了出去。

    “好玩吧?”

    内心受到了惊吓的厉帝:“……”他能够看出来那是死物,但是她就是做了点什么,它就活了!!!

    厉帝突然想起了民间有傀儡一说,他以前一直以为是道听胡说,而现在他一下子就想通了!

    奇怪的文字,想来那是制作傀儡的秘籍!

    那个冒火的东西,想来也是她做出来的。

    难怪对方不动自己分毫,反而把吃的留给自己,想来她是想要制作一个皇帝傀儡。

    厉帝的眼神凛冽了起来,他不可能屈服的!

    不过,他倒是有必要学学这傀儡之术,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朝中那几个言官变成傀儡!

    厉帝:“……”朕就是想多睡一会儿,只是想多睡一会儿而已。

    很快第一节课下课了,那个穿着灰色衣服的老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竹鞭子。

    走到了外面,说道,“为什么迟到了?”

    胡细妹知道规矩,把手伸了出来,小声说道,“走路走慢了……”

    老师拿着鞭子,重重地打在了胡细妹的手板心。

    厉帝愣住了,拉过了胡细妹,“你干什么?”

    老师也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你想做什么?”

    胡细妹挣脱了秦厉,“哥,你别拉我。”

    然后赶紧伸出手,她手心红红的,因为疼痛,眼圈红红的,对老师鞠躬道歉,“我哥第一天来学校,什么都不懂。”

    厉帝真的炸了,拉着胡细妹,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伸出手来。”老师冲着秦厉说道,“你第一天上课就迟到。”

    厉帝不伸手!就是不伸手!

    “不听话就滚回去!明天请家长过来!”

    胡细妹急得要哭了,拉了拉秦厉的衣服,“哥,哥……”

    秦厉从小到大没挨过打,就算是太傅,也只敢打他的伴读,上课还得跪着上,更何况这奇怪的刁民!

    胡细妹伸出手,“老师,我哥以前没有上过学校,你打我吧……”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老师怒气冲冲地说道,“要是不听话,明天让家长过来!”

    胡细妹和秦厉压根没有家长,她眼泪都掉下来了,她并不觉得打手心有什么不对,因为老师开始就说了,迟到会打手心,而且她自己也被打过好几次手心了。

    胡细妹带着哭腔,“哥,你听话……”

    厉帝就看到她眼泪掉了下来,眼圈红红地看着他。

    咬了咬牙,他伸出了手,但是看向这个老师的目光却如狼一般凶狠。

    然后鞭子落了下来,手心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紧接着,低下头就看到了书桌上的纸,上面是他写着的字。

    旁边的近侍还在说话,“陛下何不让锦衣卫去太傅家……”

    厉帝的注意力却在手心上,刚才那种剧烈的钻心的疼痛,明明那么明显。

    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厉帝站了起来,“天一呢?”他得知道,那个地方到底在哪儿?为什么他们称大宣为历史,为什么太傅……

    等等,厉帝睁大了眼睛,“福贵,太傅今年多少岁了?”

    太监福贵不知道自家陛下要做什么,但是还是实话实说,“奴婢不知。”

    厉帝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今日便是中秋节?”

    这几天他的意识来来回回地在两个身份之间,导致他已经快忘了这个节日了。

    厉帝急匆匆地换好了衣服,中秋行,那个每行每个字都在绝望暴君统治下的山河破裂的中秋行!

    简直是把永厉皇帝这四个字钉死在了亡国之君上面。

    厉帝出了宫,带着暗士和贴身侍卫和太监,就朝着太傅家去。

    太傅家离皇宫并不远,厉帝去的时候,就拦在了门口。

    “老爷今日身体不适,不见访客。”

    厉帝心脏突突跳,自感救国无门,不忍见国破家亡,自绝于家中。

    厉帝旁边的太监向来是威风惯了,“放肆!你可知道你拦的人是谁?!”

    厉帝脑子里就剩下那首《中秋行》了,以及现在的太傅身体不适,身体不适的人就是容易想的多。

    厉帝退了过来,对福贵说道,“你回宫里,传朕口谕,把所有的御医都请过来。”

    福贵离开了以后,厉帝就站在门外等,当然心里最多的还是那个奇怪的世界。

    厉帝站得有点累,就在太傅府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跟胡细妹在一起的时候,哪儿都能坐。

    太傅管家见他这样,以为又是那些想要来拜师的学子,就叫了两个人过来赶人。

    正好太傅路过大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那个任性妄为的小暴君被他的家奴推搡了出去。

    老人家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腿一软,就跪了下来,“臣该死!”

    厉帝听到了太傅的声音,又听到了他悲愤的“臣该死。”

    少年的厉帝吓了一跳。

    尽管讨厌太傅,非常讨厌太傅,但是少年的厉帝还从来没有想过杀了太傅,更没有想过要逼太傅自杀。

    厉帝赶到了太傅面前,“……”

    小皇帝语塞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不能说,太傅,朕专程来看你,顺便告诉你,这国努力一下还是能救的,你要坚强一点……

    他想了想,说道,“朕听闻太傅身体不适,特意让御医过来看看。”太傅身体不适,可不就是被他气得吗?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是以前,把太傅气成这个样子,他还会觉得有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