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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筝冷冷地看她一眼:“我再说一遍,设计害你的不是我,分明是你不听劝告,自食恶果,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又怨得谁来?你瞧着我脾气很好是不是?告诉你,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如果你再不
知收敛,别怪我出手无情。”“哈!你还敢威胁我?”楚寒笙一声怪笑,眼神开始变得疯狂,“有灵力就了不起是不是?再有灵力也掩盖不了你蛇蝎心肠的事实!你为了登上后位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我要把你的罪行昭告天下,就算
你真的成了皇后,也会为天下人所不齿!还有,我要告诉皇上,是你和宁王勾结,意图谋朝篡位!”
说着她突然往前冲了几步,抓着栏杆像楚寒箫一样凄厉地尖叫起来:“来人!来人!我要告发!真正谋朝篡位的是楚寒筝和宁王,快去把宁王抓来,碎尸万段……”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余满脸的愤恨不甘。收回手,楚寒筝眼中冷意更甚:“你我之间的私事,我们自己解决,绝对不允许牵连到云,否则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
“寒笙!”贺兰柳自是大惊失色,早已扑过来扶着楚寒笙,瞪着楚寒筝嘶声尖叫,“她又没有说错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她?难道你自己做的错事,要我们所有人都来帮你承担后果吗?”
“你们都是猪啊!”咬了咬牙,楚寒筝的言辞终于有些尖锐起来,“我若果真与宁王谋反,一见事情败露早就远走高飞了,又怎么会傻乎乎地来找你们?”
贺兰柳愣了一下:“你……你……是因为你……你……”
“我什么都不想听。”楚寒筝摇了摇头,“除非你想变得和她们两个一样,否则请你闭嘴。”
贺兰柳是勃然大怒,但她也不是傻子,知道根本不是楚寒筝的对手,只得狠狠地咬住了牙,一张脸很快胀得通红,却偏偏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早已焦头烂额,心力交瘁的楚玉祁此刻才叹了口气,吩咐几人将楚寒箫和楚寒笙扶到一旁落座:“寒筝,你刚才说这件事是有人设计陷害,为什么?莫非你已经找到了什么证据?”“还没有,不过我想,应该很快了。”楚寒筝摇了摇头,目光却微微地闪烁着,“你从未有过谋逆之心,当然不会有谋逆之举,就算对方做得再天衣无缝,也必定会留下破绽。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皇上所谓
的证据确凿,到底指什么?”
楚玉祁又叹了口气,跟着一声苦笑:“这件事我比你还要莫名其妙啊……”招呼楚寒筝落座,他将那晚的事情简单地讲述了一遍,末了又是一声苦笑:“原先我一直以为对方是走错了地方,才会将那些银票和夜明珠送到我的手中。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根本是早有预谋的,就是想让
我百口莫辩。”
“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楚寒筝点头,接着看了贺兰柳一眼,“现在你们还认为是我和宁王勾结谋反吗?对方根本就是冲着爹来的!”
几人彼此对视一眼,虽然依旧满脸愤恨,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如果真的是楚寒筝和宁王勾结,他们何必将那些宝贝送到楚玉祁的手中,再等着那些官兵把它们搜出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淡淡地笑了笑,楚寒筝调回目光:“爹,你这一手做得着实欠妥当,若是我,早就一把火烧了,或者干脆远远地扔出去,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谁说不是呢?”楚玉祁懊悔不迭,只差捶胸顿足,“可当时我只想着万一人家发现送错了地方,再回来要怎么办?所以便暂时藏在了床底下,我哪里知道……”
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沉吟片刻,楚寒筝接着问道:“皇上既然指控你与别人合谋造反,那这个所谓的别人又是谁?他可曾让你们当堂对质?”
“没有。”楚玉祁摇了摇头,“他们将我们带走之后,便直接送到了这里,说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楚寒筝目光一闪,越发肯定了蓝夜云的猜测,高灵诺所做的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冲她来的!但就算如此,他也应该将这起谋逆之案做得更像样些吧?否则何以堵天下人悠悠之口?大概是看出她无论表情还是眼神都没有多少绝望之色,楚玉祁心中不期然地升起了一丝小小的希望,不由试探着问道:“寒筝,你方才说证据快要找到了,这是什么意思?谁在替我们找证据?或者你有办法
让皇上给我们时间去寻找证据吗?现在距离明日午时可没多少时间了。”
楚寒筝抿了抿唇,到底还是选择了暂时隐瞒:“证据的确有人在找,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如果明日午时仍然找不出证据,那……”
毕竟事关自家性命,就算对楚寒筝有再多的羡慕妒忌恨都好,贺兰柳等人仍然忍不住齐刷刷地开口:“怎样?”
楚寒筝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划过,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那就看你们到底是想痛快快地死,还是想偷偷摸摸地活了……”
这话显然大有玄机,几人不由彼此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疑惑,然而楚寒筝却只是挥了挥手,再也不曾多说一个字。
以前在靖远侯府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在某些时刻发出一句时光如梭的感叹,只有到了这里,他们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仿佛过了几千几百年那么久,才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几名狱卒提着几个饭盒走了进来,不多时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摆了出来,居然鸡鸭鱼肉的十分丰盛:“各位,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上堂
受审。”看到他们摆出来的饭菜,众人本能地认为那就是砍头之前最后的福利,早已个个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连嘴唇都剧烈地哆嗦着。就连楚玉祁这个七尺男儿也不自觉地咬紧了牙,才勉强克制着不曾当场失态
。
可是一听到这几句话,他却不由一阵惊喜,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说什么?上堂受审?皇上还要审我们?”
狱卒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就算证据确凿,也要让你心服口服,当众签字画押才行,否则何以服天下人?”楚玉祁不由暗中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太好了,只要能上堂受审,就表明还有申冤叫屈的机会。刚才楚寒筝也说正在寻找证据,说不定到那时证据就已经找到,不必无辜枉死了。怕就
怕皇上连审都不审,就直接推出午门斩首,那才什么都完了!
将饭菜放好,几人便退了出去,似乎一刻都不愿意在这个见鬼的地方多呆。
楚玉祁并不在意,立刻喜滋滋地席地而坐端起了饭碗:“来来来,快吃吧!就像他们说的,吃饱了才有力气申冤叫屈。”
尽管依然生死未卜,众人却好歹不像刚才那么绝望,果然都慢慢端起了饭碗。谁知就在此时,楚寒筝却突然眉头一皱:“不要动!”
楚玉祁愣了一下:“为什么?难道这饭菜里有问题?”
楚寒筝眼中闪过一抹幽冷的光:“狱卒刚才那些话恐怕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还有申辩的机会,否则他若现在就告诉我们这是断头饭,谁还能吃得下去?”
楚玉祁不由一哆嗦:“可是……你怎么知道皇上已经不会给我们机会?”
楚寒筝冷笑:“因为白日里他刚刚说过,将我押入死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还有这样的事?这岂不就是说,这顿饭是如假包换的断头饭?
一念及此,众人早已纷纷将饭碗扔在了地上,拼命在衣服上蹭着双手,仿佛已经看到剧毒钻入了体内。
谁知就在他们恐惧不安之时,居然又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顿时紧张得各自缩成了一团,难道是狱卒看到他们发现了饭中有毒这件事,所以来强迫他们把饭菜吃下去的?
片刻后,一名狱卒已经走到了近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楚寒筝,出来!”
楚寒筝皱了皱眉:“我?”
“少废话,出来!”狱卒极不耐烦,上前几步打开了牢门。
楚寒筝抿了抿唇,起身的同时以密语传音在楚玉祁耳边说了句“千万不要吃”,便不急不慌地走了出去。
看到楚寒筝被带走,楚寒箫顿时急了:“为什么只让她一个人走?是不是要把她给放了?我也要出去,我也要出去……”
“别吵!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楚玉祁眉头紧皱,恐惧的同时又万分担忧,“三更半夜的把寒筝带走,肯定不是为了审问,那……”
楚寒筝用毒的本事他亲眼见识过,她说这饭菜有问题,十有八九真的有问题。难道皇上真的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要急着将他置于死地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为巫玛帝国的臣子十几年,他自问从未有过任何过失,对高氏一族更是忠心耿耿,皇帝到底为何突然之间这么容不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