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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制作的,通体漆黑,带着丝丝油光,在剑柄处有一条红色的线绑着。
乞儿眼睛一亮,问道:“你终于能把它取出来了?”
丑儿点了点头,手掌再一翻,那小木剑就又消失不见了,仿佛手掌中从未有过东西一样。
这下乞儿倒真是放心了。
看向场中,他早就知道李大哥会出事。
倒不是因为玄学预测。
这一片地头,早在两年前就被一个全国性的链锁商城相中,准备在这附近建造一家落英市唯一的集休闲购物娱乐于一体的综合型大商场。
无疑,这里不管是不是在商场的范围内,都将成为整个落英市最炙手可热的地方。
对有些人而言是‘热’,但对有些人而言,便是‘烫手’。
李大哥跟乞儿提过,他父亲临终前曾经再三强调,祖宅不能卖不能拆,拆了,有人就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而李大哥的性格着实是犟驴。
他的命理更是奇怪,是‘残富之相’。
所谓‘残富’,便是本人富贵,却孤老无后。
这意味着李大哥可以活,但他的妻儿却会死。
乞儿明知自己不应该与某个人接触太多,但迟疑着不肯走,也是想想办法化解一下,可他并不是神明,所以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前脚刚刚离开的时候,这里就出事了。
“哪里来了的臭要饭的?赶快滚,别耽误我们八爷做事!”
一个男人挥舞着棒子冲乞儿喊着。
乞儿没有说话,反倒是丑儿发现自己阻挡不了,就开始跳着脚去解乞儿背后的布袋。
摇头笑了笑,乞儿在胸口解下背带,将长包裹塞到丑儿手中,想了想,又把怀里的那把青铜匕首拿了出来。
指掐剑诀放在嘴边,先是念叨几句,然后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匕首上面涂抹了一层鲜血,随手又交给丑儿。
笑道:“今后这两件东西就交给你来保管了,呵呵,至于这些人?如果我也要用到它们的话,怕是师傅都会气的从地狱跳出来。”
乞儿从来不叫老乞丐为‘爷爷’,因为老乞丐不让。
‘你是天生地养,我不过当了你一段时间的避风港,如果非要论的话,那就算作我徒弟吧。’
乞儿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小,很自然的被对方听到了。
另一个恶徒发狠道:“跟他废什么话?一个臭要饭的,弄死了往河里一扔就拉倒!”
没有赞同的声音,两三个人却直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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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拥有法律的社会中,杀人,竟然还是这种可以被轻易说出来的事情。
第一个冲过来的,当头一棍,带着呼啸的风声劈了下来。
力道,速度,只要打个正着,不死都算奇迹。
乞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憋住。
左手上抬,抓紧,下拉,木棍力道走空,让来人站立不稳,随后右拳成掌,由下而上直接劈在来人的勃颈之上。
喀拉一声脆响,那人颈骨断裂。
并非死亡,人体脖颈拥有三处要穴,一为动脉,二为气食双管,三为神经脊髓。
如果动了前两个,可以致命,也可以救活,唯独第三个,使力巧妙之下,不致命,却也无法可医。
活着,但却是高位截瘫,想死都难。
乞儿不是善良之辈,从来都不是。
受到十分的攻击,最少也会十分还回去,至于对方得没得手他却不管,有那个意图就足够了。
喊都没喊出来,颈椎的碎裂,神经的创伤,让恶徒直接失去了神智,软倒在地上,头嗑在地面弹了两下,犹自未觉。
一晃功夫,其后两人也到。
乞儿猛一个仰头,铁棍带着风声从鼻尖划过,刺的人皮肉生疼。
另一根顶端不规则的镶嵌几个铁钉的木棍,直接从另一个方向砸向乞儿腰间,双向配合,一高一低,除非脚下生风急速后侧,否则还真难抵挡的住。
显然这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干这个活了。
乞儿躲无可躲,明明头是上扬,脚上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腿直接抬到胸口,再用力往下一蹬,直接蹬在那木棍重心之上。
也不弹开,也不歪曲,木棍直接平移着向外飞去。
那恶棍单手握不住,直接让木棍脱手而出,还带走手掌一块血肉。
铁棍是抡圆了的,划了过去,力道便老了。
带动那恶徒整个身子旋转了起来。
乞儿突然伸出一只手,只在他扭曲的腰间轻轻点了一下,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咔吧一声,那人就歪曲身子向地上倒去,腰椎脱臼。
狼牙棒反应了过来,想要后撤,但这个动作需要先急速扭动上半身,就在这一瞬间,乞儿的另一只手同样伸了出去,在他的胸口处一抓,一扭。
正好抓在胸椎与肋骨的接缝处,再一转,整个三角骨头就顺势被卸了下来。
而这样大的力道竟然还是对方那个转身的动作提供的。
普通百姓总说‘寸劲’,比如简单的动作经常扭到腰,手臂脱臼,其实就是有一个极为细微的力量,超出了人体肌腱和肌肉的自然保护范畴。
假如把这种力量使用在功夫上,便是‘寸劲’,并非寸尺方圆的瞬间爆发,而是在不足一寸的地方,施展巧妙力道。
要说对人体骨骼的了解,即便是那些老中医,也比不过从四岁开始就挖坟取骨的乞儿,因为他毕竟是要在一片黑暗之中,摸索到自己想要的那块。
如果说骶骨是整个身体的中枢,那么胸椎就是上肢的中枢,脱落了,别说是动,就算风吹一下都会仿佛针扎那么疼。
几秒钟,三个去势汹汹的大汉纷纷瘫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这是一种视觉冲击,也是对精神的一种冲击。
哗~
十几个恶徒,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
居中,有一个身穿西服的男子,带着个墨镜,右脸上两道疤痕,看起来像是一个‘八’字。
旁边有一人跟他说道:“八爷,点子硬,要不我们先撤吧……”
啪!
八爷随手就是一个嘴巴抽了上去,怒吼道:“撤个几吧!八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知道八爷脸上这道疤是怎么来的?操!四把枪指着我的脑袋,直接拿刀在我脸上生生划出来的,八爷我当时眼睛都没眨一下!你八爷这才拿下了现如今的位置,撤?在这道上,退一步就是死!”
口水从他嘴里喷出来,下雨一般把那挨打的小弟浇灌了一个全面。
八爷话说的很漂亮,但下一刻,却直接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而他自己也躲在了众小弟的身后。
“喂!赵局啊,是我啊,老八,没啥事,我来报案的,有个小子打伤我好几个兄弟……”
说完了地址,八爷使了一个眼色,那些小弟赶忙晃动着手中的家伙,纷纷从两侧围了过来,将乞儿围在了正中间,却没有人上前。
现在的痞子,你看他,他骂你,你骂他,他打你,你打他,他报警,毫无脸皮可言,还美其名曰‘智慧’。
乞儿也给丑儿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费力的捧着包裹,跑到李大哥那里,跟他妻子一起合力把李大哥抬到了屋里,哐啷一声将房门关好锁上。
李大哥在这里毫无意义,既然那八爷敢报警,就意味着他不在乎倒在血泊中的人能成为‘呈堂证供’。
那位赵局的效率也是极高,只用不到五分钟时间,警笛声就从巷头巷尾传了过来,两辆警车将这个胡同就给堵了个严实。
四名警察从车里走了下来,其中一个竟还是配了枪,手按在枪把上,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看了看地上的三个人,又冲八爷点了点头,最后才扭头看着乞儿问道:“人是你打的?”
乞儿说道:“是的,不过……”
“带走!”
另外三名警员突然猛虎一般的扑了过来,两个抓肩膀,一个去搂腰。
乞儿眼睛快速的扫向他们身上的要害,但却真的不能动手,他们不管人怎么样,那身皮却是动不得,一动,就是与国家整个暴力机关为敌。
你打得过警察,还有武警,你打得过武警,还有军队。
别以为他们不会‘小题大做’,他们能把芝麻绿豆大的事,渲染的仿佛境外入侵。
乞儿直接被扑到在地上,双手一背,咔咔两声,手铐就带上了。
整个人凌空被驾了起来,直接往警车后座上一扔,就算齐活。
八爷这时才凑了上来,从兜里掏出一包红河道,也不拆包,直接塞进那佩枪警员的手中,笑着说道:“今天多亏了你了,这你先抽着,晚上全聚楼我做东,对了,告诉赵局一声,就说我老八记得了。”
正这时,一直沉默的乞儿却突然喊道:“我是打人了,不过还有证人呐,你们不把他们带回去?”
话音刚落,丑儿就从馒头铺中冲了出来,大声喊道:“我们是证人!这还有受伤的人,赶紧送医院吧!”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冷静下来了还是脑袋终于转过弯了,李大哥的媳妇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摄像功能,拼命的往那些警察身上照。
佩枪的警员眉头皱了皱,八爷他们不怕这摄像头,他们警察却怕,只要被拍到现行,不消一时三刻就‘登上国际舞台’了,近年来,警队里很多弟兄为这事吃了亏,变成了‘临时工’,铁饭碗没了不说,有的还吃了牢饭。
“都带走!”
犹豫了一下,佩枪警员还是‘妥协’了。
不过他心里想的是,只要进了局子,你的那个破手机还能保得住?天真!
乞儿舒出了一口气,算是放心下来,不过他还是把头伸出了车窗,很认真的看了那个八爷一眼,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