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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新婚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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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朗骑在系着红绸的大马上,一向冷俊的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愈发显得俊郎不凡,让围观的小媳妇们看得心神摇曳,有人还喃喃自语地道:“新郎官好俊哟!”都羡慕那个即将嫁给他的好命新娘子。

    徐朗回首看着跟在身后的花轿,唇角上扬,一会儿,他就能接上他的小姑娘,一起回家了。队伍穿街走巷,到了沈府大门外,门口的两只石狮系了红球,门上挂着大红的灯笼,拦门的沈家人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沈柏宽几兄弟站在最前头,沈家的女婿们站在稍后的位置,当年他们来接人时,也曾受大小舅子的阻拦,今天有机会,自然要为难为难一下连襟。

    “新郎迎亲了!”喜娘高声喊着。

    徐朗翻身下马,迎亲拦门,最要紧的不是比试,而是那份热闹。过五关,做了三首催嫁诗,坐在喜堂上的陶氏笑道:“去跟柏密他们说一声,差不多就行了,别误了吉时。”

    有了陶氏这句话,沈柏密几个这才放过徐朗,鞭炮声声,新郎进门,给坐在喜堂上的沈穆轲和陶氏行礼,送亲客送来鸡蛋糖水给迎亲客。新郎徐朗也有一碗,还必须吃完。在他们吃鸡蛋糖水时,沈柏密去了祉园,“妹妹,我背你去喜堂。”

    袁清音接过严素馨递来的盖头,盖在了沈丹遐头上,遮住了沈丹遐的视线,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红色。沈柏密半蹲在沈丹遐前面,沈柏寓和袁清音一左一右,将沈丹遐扶到他的背上。

    袁清音和沈柏寓跟着一起走了出去,沈柏寓轻唤道:“妹妹。”

    “小哥。”沈丹遐回应地喊道。

    “妹妹,你记住,若是朗哥儿敢欺负你,你就回来跟小哥说,小哥帮你揍他。”沈柏寓对娶走宝贝妹妹的徐朗,有不少的怨忿。

    沈丹遐睫毛微颤,吸了吸鼻子,哽咽地道:“好。”

    沈柏密将沈丹遐背进了喜堂,喜娘把红绸塞到沈丹遐的手里,把另一头塞给徐朗,喜娘扬声道:“新郎新娘拜别父母。”

    徐朗和沈丹遐跪在了沈穆轲和陶氏的面前,沈穆轲冷淡地叮嘱道:“美龄,出嫁从夫,嫁到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要侍奉好公婆舅姑,服侍好夫婿,不要给沈家丢脸。”

    “是。”沈丹遐应道。

    陶氏则拉着徐朗的手,叮嘱道:“朗哥儿,我将九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千万不要辜负了她。”

    “岳母放心,我会全心全意的爱护九儿,尽我所能不让她受委屈。”徐朗郑重地道。

    陶氏松开徐朗的手,握住沈丹遐的手,声音哽咽地道:“我的儿啊,过门后,要好好的和朗哥儿过日子,不要斗气,不要……”

    沈丹遐不由紧紧地握住陶氏的手,若不是还残留着一丝理智,她真很想掀开盖头,扑进陶氏的怀里。沈柏密和沈柏寓兄弟亦红了眼眶,他们是娶妻进门,仍旧生活在这个熟悉的家中,妹妹却要嫁到徐家去,去应对以前不需要应对的人和事。可是纵有千般担忧,万般的不舍,他们却没办法为她分担丝毫。

    “母亲,发嫁吧,别误了吉时。”袁清音轻声提醒道。

    陶氏缓缓地松开了手,“朗哥儿,带九儿走吧。”

    徐朗牵着红绸将沈丹遐带到花轿前,喜娘扶她上了轿,帘子放下,沈柏密对徐朗道:“朗哥儿,我妹妹就交给你了,好好要待她。”

    “我会对她好,一辈子对她好。”徐朗许下承诺。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喜娘喊道:“起轿!”

    轿夫抬起了花轿,后面是一百二十四抬嫁妆,第一抬是皇上赏赐下来的一对金如意、第二抬是汉玉雕和合二仙山子、第三抬是脂玉雕喜梅山子、第四抬……第三十六台红木雕花箱子二十只……第六十六抬胭脂芙蓉粉二匣、豆蔻四匣、鹅油胰二匣……

    疼爱女儿的人家都会十里红妆,厚嫁女儿。看着花轿渐行越远,陶氏忍不住捂住嘴,泪如雨下,她捧在掌心,百般疼爱养大的女儿,就这样嫁去别人家里了。沈穆轲是没有一点不舍,目光淡漠端杯饮茶。这边陶氏在为女儿出嫁而伤心,那边徐老夫人为乖孙娶妻而开心,眼巴巴在圃园听着隐约传过来的喜乐声,笑得满脸褶子。她是寡居的人,不能到喜堂。

    沈丹遐坐在轿子上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是接连不断的唢呐声和鞭炮声,然后就听到有人喊道:“来啦,来啦,新娘子进门了……”

    轿子稳稳地放在了在上,喜娘掀开帘子,把红绸塞给沈丹遐,然后扶她下轿子,在徐朗的引领下,跨过火盆,进了徐家大门,绕过一条游廊又一条,到了喜堂,

    新人拜天地,夫妻交拜,送入洞房。沈丹遐在床边坐下,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徐朗站在沈丹遐面前,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

    “新郎官,揭盖头了!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喜娘将喜秤交到徐朗手中。

    徐朗拿着乌木秤杆伸过去,将盖头轻轻挑起;红盖头被掀下,沈丹遐并没像一般的新娘子那样娇羞的低着头,她微微仰着头,唇边噙着浅笑,入目是徐朗温柔带笑的双眼,四目相对,情意相连,他们自此后就相亲相爱的携手共度一生。

    “新娘子真漂亮。”有人赞道。

    “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啊!”

    沈丹遐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周围,在座的,她几乎都认识,曾有过数面之缘的徐二太太李氏、徐三太太高氏、徐肊之妻秦氏、徐朔之妻王氏,还有的徐蝉、徐蕴、徐虹和徐蛜……全都是徐家的亲戚。

    喜娘送上装着酒水的红釉金石榴花合卺杯,道:“新人喝交杯酒。”

    徐朗和沈丹遐一人端起一杯,手臂相绕,酒香淡淡,尚未饮酒,人已醉;喜娘拿过去,把合卺杯丢到床下,道:“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夫妻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另一个喜娘拿着红剪刀上前,将徐朗和沈丹遐垂在脸侧的碎发各剪下一缕来,用红绳系好,绑在一起,放进一个绣着喜字的红色的香囊中,递给伴在沈丹遐身旁的福嬷嬷,让她收进雕着连理枝的红木锦盒里。

    进来了几个穿红穿绿的婢女,手中捧着大枣,花生、桂圆,一个个走到床前,往床的四角撒去,喜娘唱道:“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姮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乡带佩宜男。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大婚规矩多,一样一样把礼数做周全了。众人退了出去,并将门虚掩,屋里只留下了徐朗和沈丹遐。徐朗伸手将沈丹遐抱过来,轻舒了口气,道:“终于将你娶进门了。”

    沈丹遐靠在他的肩膀上,唇角微微上翘。

    虽然徐朗很想留在房里陪着沈丹遐,可是他还得出去敬酒,握握她的手,道:“九儿,你先梳洗,饿了吃点东西,我去去就回来。”

    沈丹遐知道徐朗的酒量不错,但仍叮嘱道:“那你要少喝点酒。”

    “知道。”徐朗凑过去,在她嘴角边轻啄了一口。

    徐朗出门,唤侍琴抚琴、莫失莫忘进去伺候。沈丹遐按着脖子道:“侍琴,快过来,帮我摘掉这个凤冠,好重啊,我真受不了啦。”

    侍琴帮她把凤冠取下来,取下箍在头上的丝带,重新帮她梳头,沈丹遐长吁了口气,道:“感觉我又活过来了。”

    “姑娘别乱说话。”侍琴嗔怪地横她一眼道。

    “不是姑娘,是三奶奶。”莫忘纠正她道。

    抚琴莫失连连点头,侍琴笑,“知道了,我会改口的。”

    沈丹遐脱下喜服,换上轻便的春衫,抚琴打水,沈丹遐净面,卸了脸上胭脂,露出她那张芙蓉面。

    “三奶奶,您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莫失问道。

    沈丹遐就早上吃了一小碗核桃羹和一块花生酥,午饭没吃,现在已近傍晚了,肚子确实饿了。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沈丹遐示意侍琴去开门。

    侍琴过去打开门,于嬷嬷领着两个身穿桃红色半臂褙子和蓝色衣裙的丫鬟走了进来,她们手里各提着一个三层高的食盒。于嬷嬷屈膝行礼道:“三奶奶,老夫人和三爷怕您饿着,让老奴给您送了些的吃的过来。”

    依着习俗,婆家得为入了新房就不能离开新房的新娘,准备席面的,可是不知道沈妧妧是忙中之错,给忘记了,还是有意给沈丹遐一个下马威,并没有让人给沈丹遐送吃的东西过来。徐老夫人和徐朗显然也没指望沈妧妧,早已安排好了。

    “有劳于妈妈了。”沈丹遐笑道。

    侍琴和抚琴帮着那两个丫鬟,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到桌子上;食盒里放着色香味俱佳,并取着吉祥名字的菜肴,还有一碗翡翠松子羹一碗淮山百合鲫鱼汤。于嬷嬷屈膝行礼道:“不打扰三奶奶用饭,老奴告退。”

    “于妈妈慢走。”沈丹遐使了个眼色给侍琴,“请于妈妈代我向祖母道谢。”

    侍琴会意,送于嬷嬷三人出门,一人塞了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两个各五两的银锭子,这个银锭子不是普通的银锭子,是陶氏为了沈丹遐,特意去银庄定制了一批上面铸着囍字的银锭子。

    沈丹遐吃了一小碗胭脂米饭、吃了半碗松子羹,喝了一小碗鲫鱼汤的馋意被勾了出来,然后就着这些菜色,吃了半碗的饭。吃完饭,漱了口,沈丹遐拿着帕子按了按嘴角,“你们拿下去吃吧。”

    “谢三奶奶赏赐。”侍琴等人欢喜地屈膝行礼道。

    把婢女们打发走,沈丹遐开始究竟拔步床,因陶氏告诉过她,这床有很多暗格。沈丹遐东摸摸,西按按,让她找到不少暗格,然后把一些不方便放在外面的东西,以及压箱底的金块挪进暗格。

    等沈丹遐把找到的暗格里,都放上了东西,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莫失莫忘给徐朗请安的声音,莫名的沈丹遐紧张起来,双手紧拽着裙子。

    徐朗走了进来,走到了沈丹遐面前,低头专注地看着她;沈丹遐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徐朗弯腰,抓起她的手,声音轻柔地道:“九儿,别怕。”

    “我,我没怕。”沈丹遐颤声道。

    徐朗微微笑,伸手将沈丹遐挽发的赤金镶红宝石的簪拔走,她乌黑的秀发如流水一般披散开了,落在她的肩膀上。徐朗将沈丹遐揽入怀中,低头去寻她的唇。

    新婚之夜,于两人而言,注定漫长而特别。男情妾意,恩恩爱爱。帘卷青楼,东风暖,杨花乱飘晴昼。兰袂褪香,罗帐褰红,绣枕旋移相就。海棠花身春融暖,偎人恁、娇波频溜。象床稳,鸳衾谩展,浪翻红绉。一夜情浓似酒。香汗渍鲛绡,几番微透。鸾困风慵,娅姹双眉,画也画应难就。问伊可煞人厚。梅萼露,胭脂檀口。从此后、纤腰为郎管瘦。

    等第二日沈丹遐睁开眼,入目是徐朗含着笑意的眼睛,他正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托着头,另一只手在玩着她的头发。

    沈丹遐看着他的胸口,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努力不去想昨夜的事,强装无事地道:“我们起来吧。”新媳妇儿进门的第一日,得早起敬茶,误了时辰,沈妧妧必会趁机发难,她是不会给沈妧妧找碴机会的。

    “时候还早,不着急。”徐朗伸手抱住沈丹遐,手按在她背脊处,沿着娇躯玲珑的线条往下,轻轻揉着她的腰。

    腰是很酸,他揉着也很舒服,但是不能这么享受下去,沈丹遐推开他,“朗哥哥,我们来日方长,起来吧,我们要去敬茶。”

    “好,来日方长。”徐朗依言坐起,拿过那揉成一团的亵衣穿上,等沈丹遐也穿好亵衣,下床唤人来伺候。

    于嬷嬷领着侍琴等人进来,于嬷嬷先给徐朗和沈丹遐行了礼,然后去床边铺被,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她实际是来收元帕的。于嬷嬷将元帕折好,放进侍琴捧着的那个红漆匣子里,然后笑盈盈地道:“恭喜三爷,恭喜三奶奶。”

    沈丹遐俏脸染上两团红晕,陶氏告诉过她,新婚的第二日,夫家会有嬷嬷来收元帕,以确认新娘子的清白。不过来收拾和检验元帕的嬷嬷一般是由婆婆派过来的人,怎么会是徐老夫人身边的于嬷嬷来收呢?

    “三爷,三奶奶请慢慢梳洗,老奴去给老夫人回话。”于嬷嬷屈膝行礼,抱着红漆匣子走了。

    等于妈妈走后,沈丹遐直接问出心中疑惑,“朗哥哥,怎么不是太太身边的嬷嬷来收帕子?”

    “沈氏的人我不放心。”徐朗毫不隐瞒地道。虽知道沈丹遐和沈妧妧并不亲近,但徐朗仍然担心单纯的沈丹遐会被沈妧妧哄骗了去,明确的表明态度。

    沈丹遐挑了挑眉,沈妧妧不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以她昨日的所作所为,她会在元帕上动手脚,也不是不可能的,看来徐朗和沈妧妧的矛盾,要比她想像得还要尖锐。不过他这样防备是为了她好,沈丹遐也就没再多言,夫唱妇随,她也立刻将对沈妧妧警惕度调高。

    婢女已放好热水,徐朗眼睛亮亮地道:“九儿,我们一起洗。”

    “你想得美,我们各洗各的。”沈丹遐瞪他道。洗鸳鸯浴,最容易擦枪走火,她才不会轻易上他的当呢。

    沈丹遐沐浴,是不需要人贴身伺候的,进到浴房,脱下亵衣,看着身上这青一道紫一道的淤痕,脸又红了,再温柔的男人上了床都能化身为狼。

    洗干净身子,沈丹遐穿上衣服,披上外裳,从浴房里出来,“朗哥哥,快去沐浴。”

    徐朗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进浴房。沈丹遐甜甜地笑了笑,摸着脸,坐到梳妆台前,让入画帮她梳头上妆。

    等沈丹遐收拾妥当,徐朗也沐浴更衣出来了,他也没要人贴身伺候,沈丹遐对此很满意,亲自上前帮他穿衣,以示奖励。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成。”徐朗舍不得她劳累。

    沈丹遐弯眉一笑,道:“这事儿得看我心情,我想伺候就伺候,不想伺候就不伺候,你不许有异议。”

    “好,听你的。”徐朗顺从地道。

    “朗哥哥,我这样子是不是不像一个贤妻啊?”沈丹遐的手按在他的胸前,仰面问道。

    徐朗凑上去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道:“我要得不是贤妻,我要得是爱妻。”

    沈丹遐面上笑意又深了几分,帮徐朗系好了腰带,婢女把早饭送了进来。徐朗是知道沈丹遐的口味的,安排的早饭自是甚合她的胃口。昨夜里沈丹遐虽是承受方,却也耗费了不少力气,这早饭自然也多吃了一些。

    夫妻俩用了早饭,夫妻两人往徐老夫人的圃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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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修改,希望能够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