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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地面战
地面上不断射来的弹串就像尖头朝上的大钉,扑向它确实需要勇气。每秒50米的降速,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流星一样,黝黑的地面疯了一样向我急速撞过来。强烈的风压隔着军衣像按摩师在揉捏肌肉一样酸麻,当伞包打开的时候,体重加上100多斤的背包的巨大惯性,让我感觉自己像个面人一样被两头拽了一下差点儿断开。虽然难受,但我心里是高兴的,伞已经打开了,我至少不会被摔死。
为夜战特别准备的深黑色降落伞和同色系伪装衣成功地迷惑了伊拉克地面武装,仍一味追逐直升机的炮火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需要建立五公里以上的安全区域。”队长在空中向我们下达命令,“萨姆6的导弹车由阿帕奇摧毁,我们需要至少保证肩扛式萨姆7的射程。”
“五公里?”我听完头有点儿晕,狼人直接就嚎出声来:“队长!我们才多少人?五公里?半个城镇大小的区域,在这种能见度下?”
“没关系,我们降落的地点是一家炼化厂附近,凭我的记忆,厂门前的公路是通往巴士拉的唯一要道,公路的左侧是一片雷区。而我们要注意的是路右侧炼化厂外成片的树丛,只有那里可以藏下一个防空中队的军力。”美军为什么留下队长,这就是答案。
“收到!”我戴上红外热成像夜视仪,扫视下方即将降落的目的地。丛林里并没有什么热能反应,可是灰蒙蒙的一片一片,如同起雾了一般。
“感觉不太对劲!”我的身体仍漂在空中,可是下面的情景与经验中的不同,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好兆头。
“哪方面?”队长在我们后面,加上有点老花眼,也懒得自己查看便直接问起来。
“我也说不清!但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直觉便是说不出来的感受,如果能说清,我也就不会和他们废话了。
“不管如何不对劲,我们都在下降中,保持精神抖擞!”队长知道只要我说不对劲肯定会出事,但现在自由下落中,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后退,只能前进了。
我能感觉到逐渐飘近的棕榈树丛中,有人静悄悄地埋伏在那里,虽然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但我绝对肯定有人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我,身上传来的针刺感是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等我降到了1000米左右的高度,红外成像仪已经可以精确到0.1℃时,终于看清了树丛中的怪异之处,原来三公里外的丛林中竟然立着三座二联装的AK30近防炮,如果不是这东西掉转炮口产生了热变,我还看不太清这东西的轮廓。
天哪!我揉揉眼,简直是难以置信,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种近防炮是导弹艇上的反导弹武器,伊拉克海军在第一次海湾战争中便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136艘各种舰艇被打得只剩五六艘还能用,虽然听说萨达姆没有了舰艇,但手里还有一批反舰武器,传闻中也提到伊军把130毫米舰炮改装在坦克上增强火力,不过没听说有把舰防炮改成陆防炮的先例呀!
“近防炮!近防炮!”顾不上打量其他火力武器,我便一边大叫,一边拼命拉动伞绳想调整方向,逃离远处怪兽的火力范围。本以为最多也就会碰到ZSU-23-4MP的23毫米防空炮,我们只要降落到两公里外便能跳出它的有效射程,然后用“标枪”或“陶2”便可以解决,可是眼前这些大家伙虽然射高不足以威胁到高空的直升机,平射却足以将五公里内的所有目标撕成碎片。
可惜,已经太晚了。藏在树林中的敌人开始对我们开火。一时间,密集的炮弹夹杂着子弹向我们射来。可乐瓶子大小的炮弹从我的身边划过,到处都是浓烟和炮火,视线一片模糊……嗖!一名被打破了伞包的士兵手舞足蹈地从我身边飞速掠过砸向地面,瞬间便消失在黑暗中。还没来得及感到震惊,我的目光便被刚超越的一名前方空降兵吸引住了。那名士兵的下半身被打飞了,肠子挂在腹腔内垂下来两米多长,骤然少了一半负重的降落伞被气流吹得不降反升,逆着下降序列带着一股子腥气从我们身边飘过,升过我头顶的时候,我听到伞包上有液体滴落其上的响声。过了片刻,一个士兵擦着嘴角飞快地从我身边漂过,满身白花花的呕吐物。他的降落伞被打出了几个破洞,空气吹起的碎布从边上看就像跳跃的火焰,以他这个下降速度,无论保持现状还是弃用主伞使用后备伞,掉到地上的冲击力都会撞断他的腿脚。
不断有人被弹幕打中或降落伞被弹片击穿快速地掉下去,而我仍晃悠悠地飘在空中。该死!除了不停地咒骂外,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感觉着巨大的物体带着风从自己身边飞过,想象着不定哪个滚烫的铁块撞上自己后皮肉分飞的下场,一股热意便顺着后腰蹿进了两腿间,不经意一哆嗦差点儿尿出来。
咬着牙,夹紧双腿,好不容易把尿憋回了肚子,嗖!一发炮弹从我脚下擦过,隔着军靴厚厚的鞋底,我也能感觉到空气中强烈的震动,痒痒地顺着脚底冲上来引起全身一阵酥麻。大腿内侧一热,还是漏出来了点儿。
黑乎乎的地面上突然爆起了几点亮光,有人被密集的炮击打晕了头,拉错伞索飞到了公路左侧的雷区,逃过了近防炮却掉在了地雷上。这下提醒了我,赶紧狂拉右手伞绳远离那片死亡区域。
直到自己双腿重重地落在地面上,下巴磕在坚硬的防弹衣领上,牙关不小心咬破了脸颊内侧流了满嘴的血,疼痛和淡淡的咸腥味才提醒自己完成了伞降。
地上满是碎石,我用手摸了摸两侧,抓了把沙土在掌中搓了搓,这时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才落回肚子里。可是刚松口气,两肩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向后拖出了半米远。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抛掉伞包,于是赶忙伸手捏开了肩带夹扣弃伞。身上拉力一松后,整个人才找到了有能力作战的感觉。而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趴下开始全身上下拍打,检查自己的装备,暗自为捡回一条命庆幸。
“扑通”一声,不知道是谁落在了我附近,然后便听见一阵咒骂声,接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晃动着在不远处来回滚动,过了一会儿便开始“帮忙”“救命”地叫了起来。这时候我才听出,原来是唐冠杰那家伙也幸运地掉到了地上。
那家伙被伞布包住了挣扎着出不来,过了片刻竟然晃动着站了起来。此时大部分伞兵都成功着陆,炮火也随着他们压下擦着地皮刮了过来。几发曳光弹从唐冠杰身边滑过,竟然没击中这家伙,可是他仍傻傻地站在那里,被来回扫动的“弹锯”切成两半是迟早的事。
想起我应承过唐唐好好照顾他弟弟的诺言,这是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仅剩的能坚守的东西了。我恼怒夹带着惊慌,硬着头皮一手横抱枪,另一手撑起身子,连滚带爬地贴着地面冲到了这个家伙身边,伸手拉住伞布一脚蹬在他小腿上将其拽倒,然后按住他的头,伸出军刀划开伞布撕出个口子,将他脑袋掏了出来。
“别动!”我凑到他耳边低声叫道,“等他们重新装弹!”
从刚才的扫射中可以猜出,这两门近防炮的弹仓待弹应该在1600发左右,以双管每分钟1000发的射速,一分半钟便要更换一次炮弹,那时候我才敢有所动作。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小斜坡的背面,子弹从坡底飞过时几乎擦到我们的鼻尖。一阵又一阵的弹风把我俩吓得僵在那里连眼皮都不敢眨,生怕任何微小的颤动便会蹭上飞过的弹头,被它带走点儿什么。
自己的心跳声比远处的炮声还大,数了100下后炮声顿了一下,虽然有另一门炮接过了覆盖区域,但头顶上扫过的弹量还是大大减少了,角度也没有这么刁钻。趁这机会,我才敢抬头把身边打着哆嗦的唐冠杰从伞布中抽了出来。
我伸手从腰带里抽出一根炸药棍插进身边的浅沙地面,然后拉着引信抱着唐冠杰滚开些距离,侧过身喊道:“爆炸!”一声闷响后,地面被炸出一个两米见方、半米深的浅坑。等不及硝烟散尽,我便拖着唐冠杰滚进了这个简易的散兵坑里。刚刚躺平还没来得及把弯曲的腿伸直,一阵密集的炮击便又贴着地面打了过来。这一次对面的炮手似乎更有了心得,强力的炮弹直接射穿沙面,犁出成排的浅沟。不远处一个平躺在沙面上还没来得及将自己背上厚重的背包甩掉的士兵便被炮弹穿了个通透,整个身体被锯成两半带飞,地面上只留下仍套着两只胳膊的背包冒着热气晃动着。
“上帝呀!上帝呀!”那两只胳膊晃了晃跌落沙面,被风吹得滚来滚去,最后竟然向我们这个地势较低的位置滚来。唐冠杰压着头盔不停地尖叫,生怕滚进他怀里。
“谁去探明那三门炮的位置?”英军指挥官在无线电中嚎着,“最前面挖好散兵坑的两名士兵,你们去看一下!”
“操你妈!”我和唐冠杰异口同声地骂出声来,“你被狗屎眯了眼了?没看见我们脸皮都快被刮掉了吗?你怎么不爬过去?该死的英国佬!”
“我是联军此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我命令你们去查看那三门炮的位置!”英国军官也知道自己有点儿强人所难,可是这活总要有人干,“上帝保佑你们!”
这家伙直接下了命令,虽然我可以不理他,可是唐冠杰是美军士兵,如果不去那便是抗命。不过,看这家伙发紫的脸皮,估计还没爬到坡顶便吓死在半路上了。
“明白了!”我觉得自己碰上唐家姐弟,是上辈子没行好遭的报应。我按下这家伙的脑袋,扔掉背包和装有TAC50的枪袋,抱着PSG1匍匐前进,爬向了“五光十色”的坡顶。
人们常说,炮弹不会打在同一个位置。所以我便选择了那名被穿了膛的士兵牺牲的所在作为观察点。打穿的坡顶正好形成了个凹坑,我不用冒险把脑袋伸给别人就能观察敌情。从坑底向对面看去,黄沙地没有任何阻挡,一眼便可望到那片喷火的树丛。
红外探测仪中,高速射击的近防炮散发的高热就像黑暗中的火炬一样显眼,不管伊拉克军队从哪里搞到的隐形术,这技术只能在他们保持不动的情况下起效,一旦温度发生变化就失去了作用。眼前的树丛中成片的热能反应,显示出那里没有1000也有800人。
“你看到了什么?”英军指挥官急不可待地问我,坐以待毙的滋味谁都不喜欢。
“长官,报告中说我们面对多少抵抗力量来着?”我调整红外探测仪的精准度,这东西已经成了现代战争中最重要的装备。如果让我选,我宁可没有枪,也不能没有这东西。
“据说巴士拉城内有5000名51机械化师的士兵镇守,这里如果是前哨站,二三百人应该顶天了!”英军指挥官的声音在我屁股后面响起,这家伙慢慢地爬到了我的附近,但没有到坡顶来。
“我们对面至少有一个团!”我缩回脑袋,从口袋里掏出激光测距仪,计算出自己和近防炮的距离,加上角度偏差便得出了近防炮的坐标,然后发给了其他拿有掌上电脑的士兵。
“什么?一个团?”英军指挥官傻了,我们背后只有100来人,三分之一还是工兵,来拆雷的。
“我们不能等!过一会儿如果坦克来了,那就没得跑了。”远处的队长说。的确,近防炮平射打的是直线还能躲,可是坦克来了榴弹炮一炸就完了。
“我们有长钉-LR!这东西能打4000米。”英军指挥官向后面挥了挥手,两名士兵一个背着反射管、一个背着导弹跑了过来,“但我们只有两发导弹!”
“那就打准点儿!”我重新爬回观察位上探望远处的敌军阵地,那里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那两名导弹兵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支开三脚架,辅助射手把导弹装进发射管内,然后射手凑到热像仪上瞄准了片刻便扣下了扳机。嗖!一声气流声后,导弹从发射装置中弹射出去,发动机在空中启动,然后拖着一点儿白光向对面喷火的炮塔飞去。
也许是大家的疏忽,也许是因为习惯了陆战,我们都忘了,对面阵地上立着的不是普通火炮,而是从军舰上拆下来的舰防炮,这东西就是专打攻击舰船的直升机和反舰导弹用的。长钉飞出去没多远,仍在上升阶段,便被对面掉转过来的两条火舌击中,在空中炸开了花。
“该死!”有不少人冒着生命危险爬到坡上来,就是为了庆祝我方射手击毁对方炮塔,可是竟看到了这幅意想不到的景象,一个个不禁咬着牙咒骂起来。可是还没来得及把探出去的脑袋收回来,那边的近防炮便掉转炮口将“火鞭”甩了过来。所有人以为及时收回脑袋便没事,可是强力的成排炮弹直接穿透土层将趴在上面的士兵顶上了天,随后碎肢和背包里的装备散落下来,只留下坡面上成排的炮洞冒着热气。
边上的辅助射手将仅剩的导弹装进发射筒里,射手重新瞄准,企图再做尝试,可是他瞄准了半天也没敢扣动扳机,这说明他心里也没了底。
“别打!”我拦住了长钉射手准备赌一把的攻势,“我们对面是舰防炮,他们一定有炮瞄雷达辅助,任何飞行的东西都逃不过它的锁定。我们就算打上一箱也不一定有收获。”
“该死!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等死吗?”英军指挥官气得把军帽摔在脸前,恨不得冲过去将那门收割自己部下生命的火炮咬上一口。
“我们还有什么导弹吗?”我看了看那名指挥官,他脸上抹着沙漠迷彩看不清相貌,倒是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反着光挺显眼。
“我们还有刚发下来的MBT-LAW!可是那导弹只能打六七百米,够不着那么远!”英军指挥官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便挥手招来几个背着瑞典产的MBT-LAW近程反坦克导弹的士兵,道,“这东西轻,我们不少人都背了这个。”
“那好吧。你们有反器材狙击手吗?”我向快慢机打了个招呼把他唤了过来,然后取来自己的TAC50反器材狙击枪,向英军指挥官询问。
“当然!”英军指挥官已明白我想干什么,利用无线电招来拿着猪鼻子AW50的反器材狙击手小组,“你们是真正的勇士,愿上帝与你们同在!”
“这里是安拉的地盘,估计上帝管不到这里。你也不用为我们祈祷了,只要记得别让导弹在我们头顶炸开就行了。”我看了看快慢机,这家伙抱着MSG90,还是一脸冷冰冰的表情,都不知道害怕。
“走吧!看咱们谁先得分。”我把狙击枪横托在胸前翻过坡顶,顶着密集的弹雨向前冲去。我才不在乎英国佬能不能攻下炼化厂,保不保得住油田,波斯湾会不会被原油淹没。我冒着生命危险冲锋陷阵的理由非常简单,早打完这里早去纳西里耶,早到纳西里耶早杀掉卡利·克鲁兹那杂碎,早干掉那杂碎早保住我儿子的一条小命。如果他小子还活着的话!
胳膊压在身下移动时荡起的沙尘呛得我睁不开眼,冒火的子弹压得我抬不起头来,即使抿着嘴也难免吃进不少黄土。英国狙击手速度也不慢,紧贴着我们快速地移动着。背后的坡顶不断地将MBT-LAW射向炮塔,虽然这东西飞不到那里,可是炮瞄雷达会自动击落这些来袭导弹,这样我们几个便可以趁着夜色接近敌人的阵地。
爬出去有500米后,我的红外夜视仪已经可以勾画出树丛中来回蹿动的人体外形,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后,我便停了下来。身后的英国士兵却不理解,爬到我们两个身边问道:“为什么停下来了?”
“我已经可以看到他们,不用再向前了!”我收起左眼的红外探测仪,使用狙击枪上的瞄准器开始进行搜索。按道理说炮瞄雷达应该就在炮塔的周围,可是因为那东西的发热量远没有炮塔高,很容易被炮管散发到空气中的高温遮挡起来,所以我只能冒险爬到这里。
“我们什么也看不到!”英国人使用自己的AN/PVS-4夜视仪,瞄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不由得奇怪地向我们打听,“你们能看到?”
“当然!别拿你们的烂货和我们的相比。”我突然想起了一句美军谚语,不自觉地溜出了口,“别忘了,你手上的武器是由最低价的承包商得标制造的。”
他们沉默了!不过,军人的荣誉感不允许他们保持沉默,他们没说话,而是用前进回答了我的讥讽。每前进一步便增加一分危险,可是这两个固执的家伙竟然又爬出去三四百米,一直到用不着大口径步枪便能打到敌方阵地了,他们才停下来。
“现在我们也看到了!”我能听到他们语气中的骄傲。
“你们很棒!我很抱歉!”我为自己的失言感到羞愧。有时候想想,如果没有了装备上的优势,自己真能比这些用命拼成绩的士兵强吗?
“发现目标!A扇区,1号标记炮塔,右50度,距离50。”快慢机趴在我的右后方,架着大视野观察仪,视线越过我的肩部已经搜索到了目标。原本这种位置搭配能方便两人低声对话,而且观瞄手可以一边观察目标区域一边观察狙击手的动作,而观瞄手的望远镜或观瞄镜的视线接近狙击手的枪膛轴线,也使得观瞄手更容易追踪弹道轨迹和观测弹着点,更准确地提供瞄准的修正量。但我们的全自动瞄准设备已不需要采用这种姿势,可是快慢机积习难改,总是认为如果有一天没有了这些先进设备,至少自己不会因生疏而丧命。
“明白,A扇区,1号标记炮塔,右50度,距离50。”我配合他的标准化作业程序,虽然自己不以为然。一具长得像个探照灯一样奇怪的雷达进入我的视野中。这绝不是OSA级导弹艇上AK30标配的歪鼓炮瞄雷达,更意想不到的是,这三门炮塔竟然只有一个炮瞄雷达。这就是说,如果雷达被摧毁了,这三门炮就全歇菜了!
“嗯……炮瞄雷达,圆柱形!”快慢机也没有认出那是什么雷达,所以只能简单地描述它的外形。
“明白,炮瞄雷达,圆柱形!”不断有热风贴着头皮擦过,我强忍着低头的欲望说话。
“目标确认!”快慢机重复肯定的声音连个颤音都没有。
“距离1400,空气的密度是每立方米1192克,风向从右到左每小时6英里,右调1/4,温度6,湿度25。”我报出弹道辅助系统计算出来的参数。
“距离1400,空气的密度是每立方米1192克,风向从右到左每小时6英里,右调1/4,温度6,湿度25。参数确认!”快慢机重复确认。
“乒!”一声轻响,狙击枪冒出一阵青烟。
“击中!”快慢机端着观察仪仔细确定后说道。
“明白,击中。”我看着远处冒着烟停止转动的雷达和没来得及转成全手动而罢工的三门近防炮。
“英国佬!就是现在!”我话没说完,那边英军指挥官已经极有眼色地将长钉射进了夜空。导弹带着尾焰扑向瘫痪的炮塔,虽然是反坦克武器,但炸药治谁都有效,直接攻顶突破炮塔防护罩,将炮身和炮手炸成了一团废渣。
“扔掉背包和负重,五分钟两公里!冲!”英军指挥官知道,这是唯一靠近敌方阵地的机会。等炮手转了全手动操作,虽然准头有差别,可是这种打掉一个坦克团都没问题的火力,随便打个擦边球就能将我们所有人都轰上天。职业军人不是白当的,遇到了拼命的时候,不想死的跑得都飞快。一群大兵号叫着端枪冲下矮坡,甩开长腿冲了过来。
“轰!”一声巨响在敌方的阵地中响起,从夜视仪中可以看到,剩下的两门近防炮旁边的一辆卡车突然发生了爆炸,巨大的火光和冲天的烟雾显示这车上拉的不是弹药便是燃料。由于紧挨其中一座炮塔,爆炸时引起了炮塔内余弹殉爆,烈焰从炮口中冲出,将天空映了个通红,不少倒霉的炮兵成了跑动的火人。
“目标弹药车被摧毁!”趴在最前面的两名英国狙击手,再次用成绩证明自己无愧于“迷你炮兵”的称号。原本已经乱成一团的敌方阵地,经这一炸更是成了一锅糨糊。虽然有轻重火力不停地还击,可是有了前两起恐怖炮击的经验,这些步枪弹变得如毛毛雨般柔弱。
“拿下他们!”英军士兵高喊着从我们身边冲过,进入射程的机枪手架上武器顾不得瞄准,便开始进行火力覆盖,弹雨拉着啸声向对面泼了过去。对面也毫不示弱地将苏制弹药倾泻过来。
伊拉克士兵的作战意志确实顽强,如果不是仰仗着手里有夜视仪能精确射击,英国士兵凭借微弱的火力不可能做到掩护自己的射手冲到足够近,以便将手里的MBT-LAW导弹射进伊军的工事中。
“轰!”缓过劲儿来的最后一座炮塔重又抬起头,掉转枪口开始喷火。虽然吓人可惜为时已晚,两发MBT-LAW前后脚地扎进了炮塔中。
“终于摆平了!”英军指挥官高兴地在沙面上跳了起来。
“炮袭!”我们远离交火阵地,更能看清楚黑夜中不断变幻的形势。那名英军指挥官刚跳起来,我便听到了榴弹炮破空的尖利啸叫。刚提醒了一句,便看到那名英军少校面前地面炸开了花。火焰包裹着他倒着飞出了十来米,摔在我眼前的地上,静静地燃烧起来,不时传来皮肉“嗞嗞”的烧灼声,最后“啪!噗!”两声闷响后,他的眼球像锅台沿上发酵的面团一样炸开了泡。
“坦克!”成排的方块状亮影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大约有20多辆不明型号的战车一线排开,停在已经被摧毁的两座炮塔后面,向这个方向展开炮击。
干!我扒拉扒拉头上的落土,避开身边仍在燃烧的英军指挥官,盯着那些停在远处的战车,心中很纳闷。坦克的主要用途就是摧毁敌人防御纵深上的战术要点,为步兵铺平道路,所以坦克不是针对散兵作战的武器,而是针对敌人阵地的防御工事、火力点、装甲部队和敌人坦克作战的武器。这样,就要求坦克的火炮要有很强的反装甲能力,但不要求有太大的射程或杀伤力,所以坦克炮射击弹道直,穿透能力强,但爆炸范围并不大,这是所有人都了解的特点。我在各国的战场上碰到过不少次坦克战,所以对坦克打出来的炮是比较熟悉的,可是今天落在周围的炮弹简直像巡航导弹一样威力无穷。
观察仪中的坦克“身架”像是苏制的T-54/55系列,可是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它们打过来的绝不是100毫米的坦克炮,更不用说地面上炸开的巨大弹坑和漫天的弹片。更有甚者,几发从更远处打歪落在两军中间的炮弹分明是苏式火炮的独门弹药——杀伤榴霰弹。这种弹药没有爆炸性弹头,依靠在发射药筒内装填的大量箭形霰弹杀伤近距离集团冲锋的步兵,在300米距离上甚至可以将薄装甲的装甲车,如M113和“布雷德利”,打成筛网。
T-55战车的主要武器即右边的л-2红外探照灯和ТПК-1-22-11炮长夜视瞄准镜,可为炮长提供800~1000米的夜间观察能力。除此之外,其他设备皆没有定位目标的手段,否则我们这些散布在大平原上的步兵非被吞噬干净不可。
“该死!”无线电里传来队长的声音,“那些不是T-55,是伊拉克军队在T-54/55的底盘上安装苏式160毫米迫击炮改装成的用于攻坚和城镇作战的自行迫击炮。这种重型迫击炮发射重达40千克的弹药,威力近似于155毫米榴弹炮,这东西的最小射程是800米。我们必须冲过眼前的阵地,和它缩短接火距离,不然非被炸上天不可。你们也不例外!趁这东西的射速慢,快冲!”
“那就冲吧!”我看了一眼边上同样满脸黄土差点儿被吹飞的快慢机,无奈地说道。本以为坦克看不到我们,从望远镜中看着前面这些家伙拼命就可以了,可这炮弹太霸道了,如果有一发在空中爆炸,一里之内的生物隐藏得再好也没用。
“冲啊!”也许是隐藏太好的缘故,我刚弓腰站起来,一个情绪激昂的士兵从背后喊着口号撞到了我身上,把还没站稳的我顶了个狗啃屎。
“该死!”我本能地扭过身一把把这家伙拽倒,就地滚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怀里的刀子顶在他的脖子上,便要割断他的喉管。
“是我!是我!”被我压得死死的家伙挣扎着尖叫起来。借着边上仍在燃烧的英军指挥官尸体的火光,我才看清楚竟然是唐冠杰那张瘦弱的小脸。
“看着点儿路!我要手一颤怎么办?”我恨恨地把手里的刀子在他苍白的脸上蹭了蹭,然后插回胸前的刀鞘。我伸手拍了拍边上正在警戒的快慢机,提起自己的TAC50,拉了把地上的年轻小伙儿,头也不回地向对面膛焰连成的火线跑去。
“刑天大哥,等等我!”跟在后面的唐冠杰背着沉重的电台,拖着步枪跟在我们身后。从前面跑回的两个手抱XM8突击步枪的士兵看到他,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当个有“生命线”之称的无线电兵就是好,因为怕和基地失去联系,所以冲锋、交火之类的危险工作都不用参加,还有人保护。
“我们的指挥官阵亡了。我重复,我们的指挥官阵亡了!”唐冠杰经过那个火炬般的英军军官身边时,看到了他身旁头盔上已燃烧得所剩无几的军衔,愣了一下,然后掏出对讲机开始向基地汇报。
“别废话!先跑快点儿!”我看他边跑边讲话,渐渐落在后面,只好无奈地回头一把拍落他的话筒。
就在这时,一发炮弹在身后远处的半空炸开了。密集而强力的弹片如雨幕一样击打在我们刚才潜伏的地面上,荡起一人多高的灰尘,那名英军军官如明灯般燃烧着的尸体被溅起的尘土覆盖而熄灭了,战场又恢复了一片黑暗。几片顽强的碎片飞到了我们近前,“噗噗”声吓了所有人一跳。我们都快跑出一里地了,这东西还能打过来,如果在其杀伤范围内,不定给撕成什么样子。
“娘呀!跑!”这回唐冠杰第一个反应过来,发疯似的向前奔去,如同屁股上着了火一样。
“世上没懒人,只是欠缺动力!”我跑了两步和快慢机开起了玩笑,换来边上另外两名士兵的不满,他们一脸“开玩笑不挑时候”的表情。
又跑了百米,对面武装人员射来的弹雨离得越来越近了。我拉住了一味前冲的唐冠杰卧倒在地。后面一名士兵倒霉,被流弹击中,如同撞在防护栏上,前冲变倒仰地摔在了地面上。不过,他随即又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双手抚摸着胸前,令人难以置信地不停祈祷着:“上帝保佑你!上帝保佑你!”
“你求上帝保佑谁?”等他爬到我们近前,他正在射击的同伴打了两枪后好奇地问道。
“无论是谁造的防弹衣,希望上帝保佑他一生平安!”那家伙像死狗一样趴着,脸贴着地面,哪怕说话时往嘴里进灰也死不抬头了。
“该死!”我击穿了一辆刚启动的装甲运兵车,看着从里面跑出来的人影和众多同时开动的车辆,无奈地在无线电中抱怨道,“他们知道我们不在射程中,开始后退了!妈的!我们没办法再前进了,再走就掉进人家的战壕了!”
伊拉克人没有夜视装置,根本没办法看到我们,他们的射击全凭感觉,能打中的少之又少。就算被击中了,身穿防弹衣的英美士兵,只要不是弱不禁风的病号,都能立刻重新投入战斗。
“我们需要AC130炮艇或更强大的火力支持!”唐冠杰听到对面的火炮后撤,马上向基地要支持。
“这是场秘密战斗!秘密战斗就是你得不到任何官方的武器支持。除非伊拉克派战斗机进入禁飞区,否则你们要全靠自己了。”无线电中的回答也非常干脆。
“他是什么意思?”唐冠杰不理解地看着手里的话筒。边上两名士兵看样子虽然穿着美军的军服,可是手里的XM8显示出他们并不是美国兵,估计不定是哪个承包公司雇用的前退伍兵。看情形,这次前来的美军士兵,估计也就是些“前”陆战队士兵了。
“意思就是,就算我们全都战死了,他们也不会来帮忙,甚至不会承认发生过这回事。”我打光了一弹匣穿甲燃烧弹后,换上了一匣普通穿甲弹,将打空的弹匣一边收进怀里一边说道。
“但如果我们都战死了,伊拉克人只要把尸体搬上新闻,英美联盟不就是自扇耳光吗?”一个机枪手拉开XM8枪托下面的支架,伸着脑袋张望着开始扫射。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固体燃烧弹来收尾。如果我们不成功,他们便会在我们发生过战斗的地域空投固体燃烧弹,将所有尸体蒸发或烧毁特征。这样他们不需要解释什么提前出击,只要说发现伊拉克武装在禁飞区布置违规的导弹阵地,为了保卫科威特和其他邻国的安全被迫出击。这样还顺带谴责了伊拉克的邪恶意图。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派出的武装大多是雇佣兵,这就不会有阵亡名单和通知家属等麻烦,也就不会被媒体或其他民间组织揭出疮疤。你们这几个英美士兵只是负责留守和联系后续部队用的!”我看着边上那个机枪手射击的姿势奇怪极了,刚跟唐冠杰解释完便禁不住问他:“你这是干吗呢?从哪儿学的这种姿势?XM8采用的综合瞄准装置合并了红点反射式近战光学瞄准镜(CCO)、红外激光指示器和红外照明灯,不是用一个瞄准装置就包括了M68 CCO、AN/PEQ-2和AN/PAQ-4夜视仪的功能吗?”
我记得他们怀里的步枪装上了这种多合一瞄准具,号称减小了体积、减轻了重量,不必像M16/M4那样要把不同的附件安装在导轨或机匣的不同位置上,而且在给瞄准具归零时也不需要分别给各个瞄准具归零,可以一次完成,有点儿类似我手里的准备具的简化版,但价钱可便宜了不止一半呀!
“是呀!不过这该死的样枪上瞄准装置只有红点反射式光学瞄准一个功能,其他功能模块都没装,是个摆设!”机枪射手顾不上回答,边上的另一名榴弹手替他解释道,“而且这东西是用螺丝拧上去的,想拆下来都没办法。”
“哈!”我想笑却没出声,这些家伙真倒霉,拿到手里的样枪竟然是个半成品。
“该死的阿帕奇呢?现在空防炮已经解决了,这些家伙怎么还不过来?”从无线电中听来,队长似乎在前面,被火力压制得恼火了。
“抱歉!长官!”一直沉默的空军驾驶员终于现身公共频道,“我们的导弹已经用完,只剩下30毫米机炮了。对面武装有萨姆7便携式导弹,没有诱惑弹,我们无法接近。”
“该死!”队长听完恼怒地骂道,然后无奈地喊屠夫,“用三明治。”
“早就应该这么办了!”屠夫在无线电内抱怨着,“不然,他们为什么让我们背这东西。”
“听我命令!所有人穿上防化服!”队长在无线电中下令道。这道命令倒是比较容易执行,由于机场那次虚惊一场的袭击,不少人的防化服一路都没敢脱下来,现在只要套上头套便行了。虽然不知道队长要干什么,但这命令一下,所有人都明白这肯定和化学武器有关,于是也顾不上打枪了,纷纷从屁股后面拽出防毒面罩套在头上,屏住呼吸等待着那神秘的一击,战场上出现了奇妙的单方开火现象。
“乒”的一声,前面不远处一记火力引来对面一阵扫射,借着尾焰可以清楚地看见一发火箭弹飞向对面的阵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它飞行的轨迹,虽然它只在空中飞行了两三秒的时间,可我觉得像是过了好多年。导弹在阵地上空炸开的那一刻,我看到边上的唐冠杰右手丢开了步枪摸到心口,隔着衣服抓住了什么东西,身体同时一震。
爆炸过后,对面的枪声明显开始减弱,过了片刻只剩下了零星的几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模糊的惨叫声。再过片刻,惨叫声也消失了,战场上悄无声息。也许是和刚才猛烈的战斗对比过于强烈,我的脑子似乎还没有办法适应这片死寂,耳中不自觉地产生了淡淡的耳鸣。又过了片刻,身边才响起一片碎碎的低语声,勉强可以听出有人在忏悔,有人在祈祷,也有人在庆幸。
“前进!”队长说道。随之站起来的人影莫不哆哆嗦嗦。端着枪走近对方的阵地,借着燃烧着的炮台和弹药车的火光,可以看到阵地上一片狼藉。横尸遍野,所有尸体都眼球突出眼眶,口吐白沫皮肤溃烂。这症状立马让我想起了纽约报废车厂的那一幕,卡利·克鲁兹便是毁在了这种混合性毒剂下面。
上次使用这种毒气是被瞒骗利用,可是这次呢?看着这些没了人形的尸体,我们当初还矫情个什么?这些人虽然皮肤熔化了,可是还能看得出衣服上、武器上都涂了一层厚厚的油漆一般的东西,边上的工事和炸毁的炮塔也是这个颜色,估计他们能躲过红外探测便是这油漆搞的鬼。远处突然几声炮响打断了我的思考,几发炮弹打在了身后,也许撤退的战车并没有得到阵地失守的消息,炮击目标仍集中在对面我们原来的位置。
“地面武装已经清理,现在你们可以追击坦克部队了。T-55和自行迫击炮没有反直升机导弹,你们打不毁坦克也要把驾驶员给我震死喽!”队长说完不一会儿,头顶上便飞过两架阿帕奇向坦克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过了一会儿远远地看到阿帕奇机头下面30毫米的“大毒蛇”开始向地面倾泻弹药,偶有防空机枪还击却毫无抵抗力。片刻间地面上便爆起了几个巨大的光点,看样子是把自行迫击炮的弹药补给车给打掉了。
“现在,把该死的装甲车给我们扔下来!”队长看着在坦克周围扫来扫去的直升机,对运输机命令道。虽然我们不能肯定30毫米机炮能打坏T-55坦克,但绝对没有人能受得了这样的狂炸。
远处的运输机冒着被击落的危险将英军的陆虎-卫士和我们的悍马扔下后便匆匆逃命去了,而我们则要在天亮前做好继续深入的准备。也许是毒气未散害怕丧命的缘故,唐冠杰看着地上液化的皮肤竟然没有异常反应,这倒让我感觉自己以前小瞧了他。
水鬼和Tattoo几人开着我们的悍马停在远处没有过来,毒气这东西有时候会粘在物体表面或缝隙中,万一皮肤中了毒那才叫冤枉呢。
“我们又活下来了!哈!”屠夫从我们身边走过拍拍我的肩头,狼人则蹲到阵地中间在安装什么东西。
“干什么呢?”我凑过去看了看,发现我认得这个玩意儿——固体汽油燃烧弹,这和化学毒剂一样是国际禁止使用的武器。
“当然不能让人看到这个样子的尸体,有人告怎么办?”狼人安好汽油燃烧弹后说道,“这东西能产生1500~2000℃的高温,能牢固地粘在人体上燃烧,是毁尸灭迹的好东西呀!美国佬没签禁止使用这种武器的条约,估计就是想着会有这么一天吧?”
“美国人什么不敢用呀?”屠夫清扫了一下战场没有发现活口,悻悻地回到了我们身边。
“美国人招你惹你了?”边上不少佣兵都是美国人,听了屠夫的话都不高兴了。连队长都为屠夫这时候扯这种敏感话题生气了,在无线电里哼了他一声。
“各班清点人数!”队长看到远处的直升机回航,从无线电中得知那队坦克已经撤退,不构成威胁,便腾出精神重整队伍了。
海军陆战队的一个班13人,分三个火力组,3支M249,3支挂M203的M16或M4,其他步兵装备M16。而英军步兵班有两个四人战斗小组,每个小组有一挺班用机枪,其他人使用SA80A2 L85 IW,其中一支带枪挂榴弹发射器,反坦克导弹不占编制。虽然双方都各派了两个班,其实,各有一半是顶着名进来的佣兵,加上我们的一个班10个人,其余43人全是工兵。先前的战斗中,美军牺牲了6人,英军挂了4个,工兵死了11个,基本上挂掉了我们四分之一的兵力,而且还把军方最高的负责人给挂了,现在剩个中尉看着100来号人有点儿发毛。
“尸体和信号定位器一起就地掩埋。”队长看了眼天色急急地命令道,“我们要把剩下的人分成四个小组,每组占领油田地图上标出的五个关键位置,坚守到英国皇家陆战队1000人前来接应为止。”
“刑天,你和屠夫带着唐冠杰……”队长最后数出十来个人交给我俩,然后指定一个位置要求我们占领,末了便带着自己的人跑了。等队长走远了我才发现一个问题,原来分给我的这个班竟然是和唐冠杰有血海深仇的那几名美军士兵。看着那帮人和唐冠杰彼此敌视的脸色,这下可有得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