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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才一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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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天才一家(一)

    撞针击打在底火上的声音对我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任何枪支开火,一听便知。所以当扳机手中的USP击发的那一瞬间,大家便听出来有问题——果然,枪没有响!

    扳机闭着眼,枪仍顶在太阳穴上,汗水将脸上的灰泥冲出几溜印记。虽然枪没有响,但抱着必死的决心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感觉并不会马上消失掉,从他额角跳起的血管和死死扣住扳机不放的僵硬手指上,可以明显地感觉出他那无法逃避的恐惧。

    半晌,扳机才意识到自己仍活着,他赶忙松开紧扣的扳机,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手里的枪,愣在那里。其他人,包括我在内,看到扳机还活着,虽然意外,但并不感到匪夷所思,因为队长的为人我们很清楚,他虽然身经百战,但并不像屠夫那样是个极残忍的刽子手。

    队长满意地从扳机的手中拿回了手枪,一拉套筒,伴随着子弹一同跳出的还有一小块带血的铁屑。那是医生刚从我身上挖出来的铁皮,上面被撞针击出了一个小坑,是它挡住了子弹的底火,救了扳机一命。

    “你证明了你的忠诚,孩子!也赢得了我的信任。”队长拾起那发子弹举到空中,向周围的其他人示意,“我用生命担保,扳机不是出卖我们的人!”

    “我也用生命担保!”骑士没有听到枪响便转过了身,看到队长的举动后也激动地搂住扳机的肩膀,拍胸脯向大家保证。

    扳机毫不犹豫的态度让大多数人疑虑尽消。虽然我心中仍存有芥蒂,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为自己的清白做出了最好的辩护。看着扳机双手支桌大口喘气,仍未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的样子,可以体会到从万念俱灰到柳暗花明不仅仅是“又一村”那么简单。因为是自我伤害行为,它对心理的伤害比战场上的绝处逢生更加严重。从他逐渐出现的面色潮红、盗汗、心率过速等后怕反应,可以知道他事先并没料到队长会放他一马。

    “一切你说了算!”无论是思及往昔的战友情,还是被扳机自我了结以证清白的行为感动,其他人都放弃了深究下去的打算。

    “你怎么说?”队长得到大家的答复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因为刚才反应最激烈的是我。

    我四下张望了一圈,水鬼、DJ等和扳机感情很好的几个人全都殷切地盯着我,因为我的表态可以说是代表了快慢机、屠夫、狼人和大熊等人的态度。看了一下屠夫他们唯我马首是瞻的表情,我了解如果我表示不同意,狼群马上就有分崩离析的可能。不论心里如何想,我都只能做出一种回应。

    “我替他保留这发子弹,说不定哪天还能用上!”我从队长手里拿过那发点45的手枪子弹,在扳机呆滞的眼睛前晃了晃,故意在他耳边说道。

    虽然我表明心里仍不信任扳机,但话里也带出了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的意思。这件事情勉强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大家一阵哄闹,希望把这件不愉快的事一笑带过去。没想到,扳机突然一阵咳嗽,吐出一口胃酸。他竟然紧张到这种地步,大家看着地上的秽迹都愣住了。天天在鬼门关前游逛,死亡何止见过千万。一个人自我结束竟然如此痛苦,大家确实没有想到。

    “自杀是违背上帝意旨的,死后灵魂不被圣灵接受就上不了天堂。”Redback趴在我背上无端地来了一句,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是呀,自残是违背生物本能的行为,只有心理消极到病态的人才会这样做。这除了给生理带来伤害、让人瞬间极度消极外,还会造成心灵极大的扭曲,越是生存欲望强的人,日后留下的阴影越大。”Honey仍抱着那包海洛因站在那里,听到Redback的话接了一句。她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只是和她现在的外形十分不相称,听起来不但没有说服力,而且让人觉得有故作深沉的矫揉造作感。

    “小孩子家,装什么大瓣蒜!”这小妮子刚才否定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的价值,现在想来仍禁不住呲她两句。

    “我的心理学硕士学位可不是白拿的。”Honey仰头,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像你们这种人,个个心理都不正常,最少也有战争后遗症。还不如让你们都死在外面,放你们回去的话,不定会有多少人误死在你们手里呢!”

    Honey的话像块巨石扔进了冰湖,将在场所有人自我冻结的防线攻破,瞬间在大家的心海掀起滔滔巨浪。所有的嬉笑一扫而空,人人脸上都现出了愁苦的表情。尤其是我,如遭当头棒喝一般,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母亲在家中喋血那一幕。不自觉地,我握住了腕上的手镯,拼命压抑着皮肤上泛起的如蚁噬般的胀麻感。

    “没事,没事!一切都很好,别担心!”Redback看到我的表情,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熟练地从背后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将下巴抵在我的背上,并腾出右手不停地在我手臂上揉按,好一会儿才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Honey似乎也发觉自己失言的后果远比想象中的严重。看着周围那些陷入沉思、身上冒着血气的“伤心人”,她不自觉地将手中的那包海洛因抱在胸前,咬着下嘴唇,不知应该如何打破这种沉闷的局面。

    “刑天,嘿,刑天,”美女的声音在一片静默中格外引人注意,“Redback也许不介意,不过天气转凉了,你不怕冻着你的‘小弟弟’吗?当然,如果你是故意的,我们也不介意再观赏一会儿。不过为了看得更通透些,麻烦你把剩下的那块破布扔掉,成吗?”

    “妈的!糟糕!”被她一说我才注意到,刚才为了取弹片,我把已经千疮百孔的衣服都给剪开了,本来因为清理毒气的缘故就把所有衣物都扔了,这身偷来的衣服是光着屁股穿在身上的。现在可好,裤裆已经落在脚背上了,虽然被女人看到裸露的身体并不会让见惯风浪的我感到羞耻,但大庭广众之下,些许尴尬还是有的。

    其他人的注意力这时也都被美女的话从痛苦的回忆中引到了我的身上,看着我除了腰上的皮带和遮住半个屁股的破烂裤腰外一丝不挂的滑稽样子,大伙儿都会心地笑了起来,有的人则趁机开始起哄。

    “刑天,没发现你还挺有货嘛!”

    “的确,以前都没注意!”

    “妈的!你要是盯着他那儿一直看,他还不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就是!大家肯定给你起个新名字,叫‘芭比’!”

    “美女,他和狼人谁的比较大?”

    “当然是我们狼人的大了!对吧,亲爱的?”

    “……”

    一时间,熟悉的、不加遮拦的粗口,冲淡了刚才Honey引起的感伤,扳机也恢复了常态,我也从痛苦的感觉中逃脱了出来。虽然被取笑了,不过我还是很感谢美女的好意,但这并不妨碍我给她一根友好的中指。

    “好了,不要闹了!天才,你去找你的那个朋友查一查,为什么那三发VX毒气弹会出现在我们的军购单里。你还要关注钢铁厂事态的后续发展,有什么变故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和骑士会去见几个‘老朋友’,想办法消除影响。至于是谁走漏了风声,这就交给你,扳机!你也是美国军方出身,利用你的渠道给自己一个答案吧!”队长打断我们的说笑,接过天才刚才一直在划的花名册翻看了一下说道,“虽然这次偷袭我们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失,但战果还是有的。85%的目标被清除,足够给妄动者一个警告。至于下一步是否继续进行清除,要等我和骑士去探探风声再做决定。在此期间,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明白吗?”

    “是的,长官!”

    “受伤较重的刑天、天才和Honey一起到她的实验室找医生做进一步治疗,其他人按原计划保护林家后天撤出美国。解散吧!”队长做了下一步安排。

    “狼——群!”

    “呼——啊!”振奋的口号声响起,像是在为今夜升天的亡魂送行。

    走出肉类加工车间,看着头顶破晓前的最后一丝黑暗,我心中不禁感叹:在夜幕的笼罩下,即使在世界上自称最民主的土地上,也发生着不为人知的罪恶。

    “扳机,你来一下!我想,我们能帮你找到一些是谁泄密的线索。”精英和冲击示意扳机过去。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扳机扭头瞥了我一眼,眸子里闪动的复杂情绪让人无从解读。不过,我并不在意,即使他记恨我,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倒是上车时Honey塞给Redback的一张字条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写着:“成长时期所遭受的精神创伤,能够改变大脑中主导学习和记忆的区域的正常发育过程,对大脑的正常发育会产生永久性的负面影响,甚至会导致强迫性神经官能症,一旦想起痛苦的往事,便会有强迫的肉体幻觉症状……”

    “这是什么?”我抢过字条颠来倒去地看了几遍。

    “你的病况分析!”Redback拿着那张字条仔细地阅读起来,车厢内昏暗的灯光拂洒在她脸侧的发丝上,折射出铂金般的细腻质感。我不禁伸手捞起她耳边的一缕诱惑贴到鼻尖轻轻地呼吸,力士洗发水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这就是她的感觉!

    “你每次受重伤或者发病后,就会这个样子!”Redback仍读着文字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向我这边歪了歪脑袋。

    “是啊!这些经历总会让我有不同的感悟,并想好好把握眼前的拥有。别看那些了,我们来亲热吧!”我轻轻地啮咬着她的耳郭,并不时地向她耳朵里吹气。每次死里逃生后,不管体力如何,我总是欲望满满的。

    “妈的!听你的话,我想起了公子哥儿地窖里的Absolute Vodka(绝对伏特加)和金色鱼子酱,我们确实应该去把握一下眼前的拥有!”屠夫的话瞬间洗去了原本一副猪哥嘴脸盯着Honey的公子哥儿脸上的血色。

    “屠夫,你要是敢打我‘黄金罐头’的主意,我一定和你拼命!”公子哥儿不顾左臂的伤势冲到副驾驶座,探出半个身子在屠夫的耳边叫道。要知道,那可是一千克值12000英镑的极品珍馐。

    看着屠夫和公子哥儿为了是吃掉地窖里藏的所有鱼子酱还是只吃一听争得面红耳赤,我不禁想起了以前没尝过鱼子酱的日子。算一算在中国,这一听罐头已经可以换一套像样的住房了,那可是多少人劳动一生的梦想啊!而在我们这一行,只要指头轻轻一扣,钞票就像天上落下的雪花一样来得轻而易举,怪不得无数人投身到这个存活率只有千分之一的圈子中。比如,我在莫斯科前后击毙的14名试图暗杀胡克的杀手,其中就有4人是从中国越境而来的淘金者。我记得很清楚,最后一个躺在我脚边的中国青年只有18岁。为了不到2000美元的酬劳,他天真地握着一把破斯捷奇金手枪,在零下摄氏20度冰天雪地的别墅外等待了四个多小时,等我们的车队路过时,他已经迈不开冻在地面上的脚了。

    从他身上搜出的最后的遗物是啃了一半的黑麦面包与一张1000美元的汇票。我仍记得上面的附言:“妈,俺已经找到工作了,这是第一个月的工资。二妹上学的钱有了。记得告诉她要好好学习,以后就不用累得像条狗似的才能赚到钱。俄国这边的天确实挺冷的,不过我还挺得住。放心吧!”

    当时看完这封信,躺在地上的青年还没有断气,胸口中枪处喷出的鲜血仍冒着热气,但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眼巴巴地盯着我手中的汇票,流露出充满痛苦和乞求的神色。边上的胡克想要补上一枪,被我阻止了,我知道他想要表达和乞求什么。在亲手替他结束痛苦前,我告诉他我会帮他汇出这笔钱,他脸上不带悔恨的释然表情让我终生难忘。1000美元!甚至不够一汤匙鱼子酱的价钱。当时躺在我脚边的他,用消逝的生命只换来了这么点儿钱。我为他感到不值,虽然我也当佣兵和杀手,但我的最初动机不是为了金钱,走到这一步到底为了什么,有时候也是我困惑的原因之一。

    想起这些往事,我的心不由得沉重起来,顿失调情的欲望,无意识地把目光移到了身边的Honey身上。只见她下巴撑在那包海洛因上,不时偷偷打量我们几个,并暗中相互比较,好奇的神情如同在观赏珍稀动物一样。

    “你既然懂得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去偷人家的海洛因?还拿了这么大一包,瘾够大的!”我看她并不像常见的瘾君子那般浑浑噩噩的,不由得问道。

    “这些?”Honey听到我的问话,指着怀里的锡箔包问道。

    “对!”

    “是呀。我也挺好奇的,毒品哪儿都有卖的,你干吗非要跑到齐奥·耶利那里去呢?”Redback听到我的问话,也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我用的,是给我哥的!”Honey赶忙摆手,表明自己并没有吸毒的嗜好。

    “那也够厉害的!这么多够他吸一年了吧!”公子哥儿气呼呼地坐回位子上,正好听到我们讨论的话题,打量了一眼她手里包的大小说道。

    “不,通常半个月就用完了!”Honey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海洛因,估量了一下说道。她这么一说,车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开车的快慢机都惊奇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包说:“这最少也有10公斤吧!半个月就用完?你开什么玩笑?”

    “就是!吸毒过量会要人命,你这个化学家不会不知道吧!”屠夫也好奇地扭过头盯着Honey手里的大包说。

    “二乙酰吗啡即海洛因。过量使用会致命,我当然知道。”Honey一张嘴就是各种学名,听起来就很专业,这更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谁半个月用得了这么多海洛因?你以为是吃面粉吗?”我从她怀里拿过那包海洛因,从裂开的包缝中抠出一点儿放到舌头上一尝,那类似鸡精的味道告诉我,这东西的纯度还挺高,“是好货!”

    “嗯。能提纯到95%,这些哥伦比亚人比以前更重视质量了,不过手法还是太粗糙,他们仍是在吗啡中添加冰醋酸等物质来提炼二乙酰吗啡,这都是20世纪的老方法了,能提到这么高的纯度确实不易。”Honey看着我,一副探讨学术的口吻。

    “不管他们是怎么提炼的,海洛因仍是海洛因。你哥半个月能吸一包,这毒瘾也太不可思议了。”我们没少接触毒品,见过形形色色的吸毒者,然而就连全身烂透流脓的静脉注射者也没有她哥这么大的毒瘾。

    “我哥没有毒瘾!”Honey抛出一个更大的炸弹。正好赶上红灯,全车人都把脸凑到她近前好奇地盯着她,惊讶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用药量怎么可能不让人上瘾?”

    我们这些佣兵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多多少少都会受伤,大家一般硬挺着也不愿注射止痛药或吗啡,因为那东西虽然止痛效果确实好,但把握不好剂量,副作用也大。不少军人都是在某一次受重伤后便染上了毒瘾,从此一蹶不振。这东西曾被戏称为“军旅杀手”!

    “当然,吗啡是为了什么用途开发出来的,我相信大家都明白,军用止痛剂!最初用来镇痛的药剂是鸦片,但医生很快发现鸦片不但效果有限,还使不少军人产生了依赖性,于是便提炼了更优秀的镇痛剂——吗啡。但他们随即发现,伴随优异止痛性能而来的是过后10到20倍的成瘾性。数以万计的一战和二战伤兵成了世界上吸毒大军的中坚力量!为了弥补这个过失,海洛因出现了。可是噩梦并没有过去,这东西疗效比吗啡好,但成瘾性也强上了5倍。任何人试过之后都再也没有从它的怀抱中逃脱,所以全世界都立刻禁止了这种东西的传播。”Honey扬了扬手中的银包,颇有讽刺意味地笑了笑,“吗啡的再度使用不能不看作医学迫不得已的倒退。”

    “你是用它来止痛的吗?”Redback听出点儿眉目,插了句话,打住了Honey的“深入讲解”。

    “聪明!”Honey摸了摸Redback的金发羡慕地说,“你的头发真好看,能长成接近银白色,太美了!是天生的吗?”

    大家看着她像同性恋一样在Redback的头上摸来摸去,不由得把目光都投向了我。我只能报以苦笑。难道让我打她一顿不成?

    “那你哥什么病啊,竟然这么大剂量地使用海洛因?不管怎么说,它用多了都是致命的呀!别的东西不能替代吗?”Redback没有因为Honey的骚扰分散注意力,仍不懈地追问。

    “不能!”Honey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我哥是天生的神经痛,是基因缺陷引起的显性表现,必须服用镇痛剂才能正常生活。”

    “吗啡不能替代吗?”

    “不能!吗啡连癌症的疼痛都没有办法完全抵销,何况是我哥的病。他起初只是普通的酸痛,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病情也不断地恶化,前两年还能用海洛因控制住,可是这两年连使用海洛因的效果也不明显了,如果停止用药,我哥就会痛死。为此,我们全家才开发出了这个!”Honey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注射器,里面金黄色的药水在座的各位再熟悉不过了。

    “‘最后的挣扎’是你们开发的?”我们几个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狼群最后的生命防线竟然是眼前这个不大的孩子开发的。

    “‘最后的挣扎’?”Honey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我们的意思,恍然大悟道,“噢,想来是天才那家伙起的名字吧。是不是颜色和这个一样,是能激发潜能的药水?不错,那个东西也是我和父亲开发的,但是那东西和我手中的药水不一样,我管这个叫‘一夜好睡’!因为它能让我哥好好地睡上一夜。天才给你们的那种药剂的止痛效果只有‘一夜好睡’的一半,并且‘一夜好睡’中加入了我父亲新发现的几种生物成分,以激发潜能、延续生命为主。”

    “‘最后的挣扎’是从海洛因中提炼的?”我们大家都不知道“最后的挣扎”具体的化学成分,只是用的时候才拿。没想到,这东西是用海洛因提炼出来的,那以后用的时候要三思了。

    “你们用的那种吗?我手里的是,你们用的不是。你们用的那种是拿河豚毒素提炼出来的,本来是我们研制出来代替吗啡、杜冷丁和阿托品等现有的用于治疗神经痛的药品的,有镇痉、松肌的疗效,镇痛时间长,并与海洛因等中枢神经兴奋剂原理相反,不产生累积效果,不上瘾。还有,你们用的麻醉剂也是我们用河豚毒素开发出来的,麻醉效果好,还无任何副作用。你们放心用吧!”Honey收起手中的小注射器,看着大家眼中的不解,开心地笑了起来。在她眼中,我们这些人估计现在反而成弱智了。

    “河豚毒素有那么厉害的效果吗?”我虽然知道拼死吃河豚的典故,但也以为只是像四大毒蛛一样,虽然吹得很厉害,实际上是只要身体好就能顶住的生物毒素。没想到,它的功效有这么厉害。

    “靠!河豚毒素只需要0.5至1毫克就足以致人死命。根据河豚品种的不同,其毒性是氰化钾的10到1000倍。市面上最常吃到的虎河豚的脏器含有足以毒死10到50人的毒素。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你可要小心,中了河豚毒20分钟就能要你的命,快赶上芥子气了!”Honey的一席话让在座的受益匪浅,谁都没想到,那种看上去挺可爱的大肚子家伙,竟然这么毒。

    “那你为什么不给你哥用这种药,而要研制你手里的‘一夜好睡’呢?不管怎么说,海洛因提炼出来的东西对身体的损伤和成瘾性都太大了。”我们都奇怪了。

    “那东西本来就是研制出来替代我哥一直使用的吗啡的,可是研制成功了,我哥的病情也加重了,这东西已经没有办法满足他的需要了。”Honey颇为无奈,忧虑的脸上写满了手足之间的深情。

    “真没想到,还有人要靠海洛因才能活下去!”

    “这种人多了。我已经说过,我哥的病是基因缺陷的显性表现,也就是说,我也存在这种缺陷,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就像双眼皮父母却生出单眼皮儿女一样的道理。并不是孩子变异,只是父母双方都带有的没有在自己身上表现出来的单眼皮基因在下一代身上显现出来了而已!”Honey指着我的单眼皮,似乎在说我就是那个基因显性的孩子。

    车子停下了,大家下了车抬头向外一看,发现是一座样式独特的研究中心的后门。门口站着的数名携枪门卫告诉我们,这里不是普通的科研场所。

    “这是哪儿?”

    “美国联邦科技武器开发中心!”Honey指着大门边上的门牌说道,“这么大的字你看不清吗?”

    “你在这里住?”

    Honey看了一眼远处的大门后,一扭头指着路另一边的一座巨大的仓库说道:“不,我不喜欢被拿枪的外国人看管,所以我住在那儿!”

    “你不是美国人?”她说话的口音倒是很纯正的西海岸口音。

    “不是。我是以色列人,是犹太人。”Honey从衣服里扯出一条挂着大卫星的项链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我来美国也不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