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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二伯又骂了一句吃里扒外,接着吩咐下去,让人查。
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事儿保不齐我得跟着倒霉。
大金花挺同情的看了我一眼,用口型说道:“这下是是掉进黄河洗不清了。”
就说升阶的时候会遭劫,可这还没到时候,怎么就他娘的这么倒霉?
终于,那些天师把这里给整理好了,秃头二伯和隐藏BOSS也离开了,我就打算赶紧走,可还有不少地阶天师留在原地,似乎没打算动劲儿。
我一寻思,难道他们是怕那个黑影还回来,要严加把守了?那就崴泥了,我咋出去?
大金花左看右看,就问我,身上有不要的东西没有?
我一愣,我上哪儿找不用的东西去?但我马上就明白大金花的意思了,她想着让我找一个东西扔下去弄出点动静来,吸引那些地阶天师的注意力,好把我给带走了——她虽然比不上黑影,但到底是个螣蛇,还是可以以腾云驾雾的速度,趁机跑出去的。
我想了想,就在身上一通乱摸,可确实也没什么东西,只剩下脚底下这双鞋了。
对了……既然我的脚印子留在这里,鞋是万万不能再穿脚上,不然净等着被当成内奸抓起来吧,于是我就把鞋脱了下来——说实话还有点舍不得,这鞋是我进城之后,兔爷给我他穿剩下的。
虽然不是什么新款,可底子是啥爆米花底的,穿上跟踩在粪肥上似得,别的多松软了,这辈子我还真没穿过这么好穿的鞋。
谁让我们缘分断了呢,我一咬牙就把鞋给脱下来了,给了大金花一只,我留下一只,接着,我们俩一起发力,冲着北边扔了一个,又冲着西边扔了一个。
果然,那个动静一出,守在这里的地界天师竖起耳朵,全冲过去了,就趁着这一瞬的功夫,大金花一手遮住了我的眼睛,一手又提起了我的衣领子,跟刚才一样,我耳朵边过了一身风声,再等大金花把手给放下,我已经到了园子外面的蔷薇花底下了。
别说,大金花就跟筋斗云一样,是个挺好的交通工具,收她当跟班不亏。
我就跟她到了个谢,她媚笑了一下,就往我跟前凑:“要想谢我,跟我生儿育女吧。”
我一把又将她的脑袋给推开了。
现在也没鞋穿了,我就求大金花好人做到底,反正鹿活草也到手了,不如直接给我送董集上去。
大金花瞪了我一眼,两手一插就说可以啊,跟我生儿育女就送你去。
我说:“说你胖你就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金花知道我的手段,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惧意,但嘴里还是不甘心的嘀嘀咕咕,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提上裤子不认人。
不是,我刚才就光脱了个鞋,啥时候脱过裤子了?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现在天师府闹了这么大动静,肯定严防死守,大金花刚才又被他们给发现了,我们算是插翅也难逃,不禁暗暗祈祷,希望这里的防备这一两天快点解开,不然的话鹿活草在我手里,也送不出去啊。
正寻思着呢,一只手猛地搭在了我肩膀上。
这下当时把我给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瞅,竟然是小胖子。
小胖子一张包子脸通红通红的,像是刚跑过来的:“老铁,你上哪儿去了,这里可全乱套了,你是什么热闹都没看上!”
我就问他咋回事?
小胖子一边喘气,一边就断断续续的告诉我,刚才的认门宴上,那个唐珍恬还跟左一航腻歪着呢,挺辣眼的,秃头二伯他们怕惹了唐老,也不敢怎么着,左一航脸都成了猪肝色的了。
正这个时候,来了个人就对秃头二伯说了一句什么话,秃头二伯激灵一下就起来了,跟唐老告罪,就离席了,说出了大事儿,接着黄金铃铛响,就把地阶的天师都叫去了。
一看那个阵势,就知道是出了大幺蛾子了,他还看见地阶天师把园子周围都给封闭起来了,四个角水泄不通,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接着就问我,我刚才到底上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着他就看到了我的脚,“咦”了一声:“你鞋呢?”
大金花嘴快,就把刚才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小胖子一听,也给听愣了,连声说这可坏了,刚才还看见那帮人在挨个排查内奸呢,真要是查到了我头上,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正这里园子里面闹了起来,估计是发现了我的鞋,现在这里天罗地网的,我也不敢让大金花显神通,正寻思着呢,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等着他们抓你呢是不是?”
我一回头,见长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颀长的身材正斜倚在了蔷薇花栅栏后面,不知道多久了,头发上都是花瓣。
你特么等人也凹个造型,跟拍杂志封面似得。
我就说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光着脚丫子一走,被谁看见都不好说。
他没多说什么,歪了歪头——那神色,像是让我上他后背上去。
卧槽?我生怕他改变了主意,一下就蹿上去了,手腕子一凉,大金花也上来了。
我今年可能走坐骑运,出门不用动脚。
而他屁也没放,单手抓住了一根树枝,特别轻盈的就翻到了树上,柔嫩的树叶子在我脸上一蹭,青气味儿刚扑面而来,他已经从这个树跳到了那个树上了。
这种感觉让我很想为他做个诗:“猕猴树上周章走,莫是此曹来动否”。
不过我感觉我打不过他,还是没敢说出来。
不大一会儿,就到了我住的地方,他把我放下来,机警的向周围看了看。
我住的地方都是见习天师,这种事情轮不上他们出来作妖,所以这里还是安安静静的,估计都凑在了什么地方议论这大事儿呢!
一开门,没想到钟灵秀在里面。
我顿时就愣了,这什么时候了,首席天师不是应该指导抓人吗?怎么还有闲工夫上我这来?
钟灵秀本来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表情是少见的焦急,看见我回来了,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冷冷的说道:“你的鞋没了,我给你拿了一双,记住,今天这件事情事关重要,绝对不要说出去。”
我一瞪眼:“你怎么知道……”
她没理我,转身就要走,临了才来了一句:“这几天老实点,千万不要再往麻烦里缠。”
我也不想找麻烦,这根本就是麻烦找我。
接着我就看见了桌子上一双新鞋——比我那双好看得多,崭新崭新的,一看就不便宜。
拿出来一穿,嘿,果然比那双还好!
“奇怪,为啥钟灵秀那里有男人的鞋。”我一边试一边说道:“还正好是我这个码子!”
长手跟看傻子一样的看了我一眼:“你说呢?”
我哪儿知道?
长手好像看我就费劲似得,也没搭理我。
正这个时候,门忽然被人一脚给踹开了,左一航杀气腾腾的就进来了。
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都杀气腾腾的,跟来报杀父之仇似得。
我瞅着左一航就乐了:“你脖子上怎么这么红?”
跟唐珍恬唇膏的颜色一模一样。
左一航一愣,接着带着尴尬和嫌弃,抬手就死命的擦脖子,好像上面粘的不是唇膏印子,而是屎。
这会儿小胖子也来了,一见左一航,顿时露出了一个忌惮的表情,悄咪咪的就往一边蹭,没敢开口。
左一航擦的那白皙的脖子更红了,跟刚拔了火罐似得,这才放下手,瞪着我:“李茂昌,你刚才离席,上哪儿去了?”
小胖子一听这个,脸色顿时煞白煞白的,像是没想到,左一航这么快就查到了我这里来了。
其实显而易见,现在在排查内奸,左一航跟我有这么大的嫌隙,当然想趁着这个机会整治整治我——说是来查我的,其实是来借题发挥的。
我就装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说道:“我还能上哪儿去,你把本来要跟我订婚的女人带走了,我黯然神伤,回来哭一会不行吗?你夺人所爱,还上门找茬,也太欺负人了,不怕遭报应吗?”
左一航平时是个心机婊,心里多龌龊,脸上是绝对不会表现的,可现在被我给逼得气急败坏,光洁脑门上的青筋巴巴的跳,好像下一秒就要爆血管了似得,表情都顾不上管理了:“欺人太甚……你还有脸说什么欺人太甚?”
我就说了,你有本事来啃我的眼呀!
左一航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子,带着点威胁就说道:“鹿活草没了,你拿的?”
“哎呦,堂堂的天阶,可别血口喷人,我一个见习的青铜铃铛承受不起。”我露出个吓了一跳的表情:“捉贼拿赃,捉奸成双,你说我拿的,有证据吗?”
“现在是没证据,可我搜出来,不就有了吗?”左一航嘴角一勾,露出了个阴测测的笑容来:“我不信,鹿活草现在不在你身上!”
说着,一只手就要往我衬衫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