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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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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傅潇文回推辞,没想到穆镜迟只是客套一提,他连推脱的意思都没有,爽朗笑着说:“能够陪穆先生用餐,是我傅潇文荣幸之极。”

    穆镜迟听他如此说,便挥了挥手,示意丫鬟加位。

    没多久丫鬟便将傅潇文跟傅韶雯的位置加在我们桌边,傅潇文一坐下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他思量了一会儿,才对穆镜迟说:“穆先生,是这样,有件事情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和你说。”

    这个时候,小二便将菜端了上来,穆镜迟替最先替我盛了一碗汤暖胃,然后才对傅潇文说:“先说出来听听,兴趣我能够给点意见呢。”

    傅潇文又看了我一眼,他像是在考量什么,我也已经猜到他说什么了,果然下一秒他说:“是这样,我、我、我——”

    傅潇文有些吞吞吐吐,看不下去的傅韶雯干脆打断他的话说:“是这样,我家哥哥喜欢陆小姐,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和爹爹说,要去您家提亲,不知道穆先生可同意?”

    傅潇文没想到自己吞吞吐吐半天,他想说的竟然被妹妹这随口一句全都说出来了,他觉得有些尴尬,便低下了头,有些不敢和穆镜迟对视。

    他妹妹傅韶雯见哥哥反而到了关键时候却不敢说,便有些急的说:“哥哥,你说啊。”

    穆镜迟一直都安静等着他说话。

    傅潇文终于鼓起勇气说:“是这样穆先生,我想向您家提亲。”

    穆镜迟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说出这句话,基本上他也已经猜得差不多,穆镜迟依旧笑得温和说:“傅公子指的是清野吗?”

    傅潇文说:“是的,我们两人两情相悦,这段时间我一直有写信给她。”他看了我一眼说:“我们是真心喜欢的,还请您成全。”

    穆镜迟向来会照顾人,所以对待晚辈也从来不端着架子,在所有人眼中是相当随和的,本该是丫鬟在一旁斟茶的,不过由穆镜迟接过了茶壶,在那斟着茶说:“你写的信我都看了。”

    傅潇文以为是拿给穆镜迟的,当即看向我。

    穆镜迟又轻笑一声解释说:“不过不用误会,信是由丫鬟送来我手上,和她无关。”

    傅潇文很是不明白问:“其实狄太太已经和我说过这一切,只是我还是有些不解,为何穆先生会不同意我和清野在一起?明明我们相互喜欢,难道就因为她以前的那些事情吗?”

    这个时候,穆镜迟端起桌上一杯茶放在傅潇文面前问:“傅公子认为什么是喜欢?”

    傅潇文没想到穆镜迟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倒是将他问住了,穆镜迟又将另一杯端给了傅韶雯说:“你们的喜欢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喜欢,任何的喜欢都应该有感情为基础,若是连基础都未有,这种喜欢只是一种纸上谈兵。”

    傅潇文以为穆镜迟是觉得他没诚意,他又赶忙说:“我可以对您发誓,我——”

    穆镜迟打断他的话说:“好了,任何誓言在未兑现前不过都是谎言,傅公子不用再纠结于这件事情上,我可以和你直说,你和她并不合适,无论是家事,还是身份,又或者是背景。”

    傅潇文很不明白穆镜迟的话。

    穆镜迟说:“她年纪小不懂事,平时最爱做的事情,便是以戏弄人为主。”他嘴角夹着一丝隐约的笑说:“他给你写的信,不知道给多少人写过多少回了,穆府里大到管家,下到花匠丫鬟,连我都被她戏弄过,傅公子若是误会了什么,还请原谅她的年少无知,贪玩任性。”

    穆镜迟说这段话的时候,竟然一点撒谎迹象都没有,看上去是如此的真实,假如我不知道真实情况,说不定也要被他骗了。

    傅潇文不知道是真是假,眼神略带些受伤看向我。

    穆镜迟端起桌上的茶杯拂了拂杯内碧波荡漾的水说:“跟傅公子道歉,清野。”

    傅潇文看向我。

    我起初坐在桌边前并没有动,穆镜迟也没有催,只是安静的等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我这才动了两下僵硬的身体,对傅潇文说:“傅公子,一时的玩笑举动引来了您的误会,我之所以回您那些信,确实是因为一时玩笑,还请您不要当真。”

    傅潇文没料到我竟然会如此说,他有些不敢相信,目光满是受伤盯着我,傅韶雯想说什么,可谁知道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大约是在顾忌着穆镜迟在这里,干脆将傅潇文一把拉了起来说:“哥哥,咱们走,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耍弄人,亏你之前还和我说她多美丽,多知书达理,多通情达理呢,原来都是假的,这种戏弄你的人,你不要也罢。”她拽着傅潇文就走。

    傅潇文不断回头来看向我,不过他现在处于思绪混乱之下,根本没想过要反抗什么,很快便被傅韶雯给直接拖下了醉月楼。

    我们这方一瞬间便清净了下来,桌上有傅韶雯跟傅潇文兄妹两人碰过的那杯茶,穆镜迟虽然没说话,不过当他视线在那只杯子轻轻一扫,侯在一旁的丫鬟便立即走了过来,将那两只杯子从桌上给端去了一旁,又将两人未用过的餐具撤了下去,一切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穆镜迟的心情仍旧未被人破坏,他拾起筷子替我夹着菜说:“新出的菜式怎样?”

    我只是沉默不语的吃着。

    穆镜迟见我吃的很慢,夹菜的频率也没有过快,基本上我碗内空掉后,他才会往我碗内夹上些我爱吃的。

    这顿饭下来,花费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吃饱喝足后,穆镜迟又带着我去了电影院,电影院内平时都是拥挤不堪,可今天却发现里头于幽静不已,我这才发现整个新华广场全被清了场,穆镜迟牵着我朝里头走。

    我跟在他身后,进了电影院后,里面暗到不行,周围没有光,只有前方的电影屏幕上在散发着荧光,屏幕上方外国人标准又十足立体的脸。

    穆镜迟向来不喜欢看这种东西,可这一次他却看得非常认真,反而是我,来到这里便又些兴趣缺缺。

    穆镜迟干燥的手握住了我放在椅背上的手,我没有闪躲,他目光依旧落在屏幕上,我们两人便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向前方的屏幕,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他手心内抽出了手,在他身边小声说了句;“我想去上个洗手间。”

    穆镜迟侧眸看向我问:“要我陪你吗?”

    我说:“不用,我去去就回来。”

    穆镜迟伸手摸了摸脑袋说:“去吧。”

    我便从椅子上起了身,朝着外头走了去,等到达洗手间后,我看向镜子内的自己,打开化妆包给自己补着妆,补了好一会儿,我这才出了洗手间离开回到了放映厅,影片正好放在高潮片段。

    穆镜迟正背对着我坐在最前一排,他笼罩着荧幕上微弱的光,能够清晰的看到他整个后背,以及他在光的照耀下发白的发丝。

    我站在那差不多有几秒,手下意识摸了摸腰侧位置的枪,从我这个位置看过去,只要是我一枪,完全可以结束掉他的性命,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因为在这空荡的放映厅里,他没有让任何人进来,包括谢东也没有贴身跟随,这里只有我和他。

    只要我站在他身后,轻轻扣动一下扳机,朝此时毫无防备的他开下一枪,那么我和他之间所有的一切,便全都有了一个了结。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手摸到那冰冷机械时,却又如同上一次一般,一直抖,一直在抖,抖得有些不像自己,甚至连拔枪的力气都没有。

    正当我盯着穆镜迟的后背发着呆时,这个时候放映厅的门口竟然忽然走进来一个人,我放在腰间的手,猛然往下滑了下去,走进来的是个保镖,他停在门口对穆镜迟说:“先生,时间不早了,是否应该要到回去的时间了?”

    穆镜迟听到那保镖的话,并未回头,而是低声问:“几时了。”

    那保镖说:“快接近午夜了。”

    穆镜迟低沉的声音从那光源的地方传来,沉沉闷闷的,他说:“再等等。”

    保镖站在那看了我一眼,良久他才说了一声“是。”接着,便又缓缓从门口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放映厅内的门,里头又再次只剩下我和穆镜迟两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预感到门外的保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在那个时间点突然进来,包括他走时看我的那警惕一眼。

    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点,朝着穆镜迟走去。他坐在那连姿势都未变动过,目光仍旧专注的盯在荧幕上。

    我在他身边坐下来后,他再次握住我略显冰凉的手,没有看我,却问了我一句:“好像去了挺久的。”

    我如实的说:“我在你身后站了一会儿。”

    穆镜迟竟然没有问我为何会站在他身后,不发生,他只是看着那部已经结尾的影片说:“你去太久了,电影已经结束了。”

    我说:“结束了的话,那便回去吧。”

    他扭头看向我问:“不打算重看吗?”

    我说:“我有些累,想回家休息。”

    穆镜迟没有再继续说,而是牵着我从椅子上起了身,就在我起身那一刻,放映厅内的灯光竟然缓慢的亮了,我从我们的脚下看到几抹晃动的人影,很快,等我抬头一看,放映厅的四周全都围满狙击手。

    他们手上的枪全都对准了我,我全身僵硬,整个人机械化的被穆镜迟牵着朝外头走,我跟在他身后,当我们两人快要走出放映厅的时候,穆镜迟低声说:“知道吗,刚才我在心里和自己打了一个赌,若是你掏枪,我便再也不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