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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汪三姑娘的话,汪二姑娘也终于反应过来,急忙道:“是啊,陆夫人,我们姐妹三人是一母同胞的啊。“虽然小时候好似听一个老仆说了一点,她以为是那老仆挑拨大姐姐和母亲的关系,立即就去向母
亲告状了,当然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那个老仆。府里也没有人再提起。
母亲说是那仆人胡言乱语,挑拨主子关系,怎么陆夫人也如此说呢?
她看向汪大姑娘,道:“大姐姐,你也和陆夫人解释一下啊,您可是我们的亲姐姐。”然后就看到汪大姑娘漠然的抬头看了一眼,再次低下头。
她不由得有些心虚,其实她明白,母亲一向不喜欢大姐姐,自她懂事之后,就知道她们可以随意欺负她,家里的任何东西,都是她们选完之后,才让大姐姐选,有的时候甚至没有。
在北县的时候,要不是大姐姐偷偷跑了,她差点被嫁给了那个年纪和爹一样大,却又极其残忍的上司。
而到了凉州被找回来后,又差点被娘打死。幸好爹硬气了一会,又遇上了新上任的陆大人府中办宴,送到汪府的帖子,特地注明了他们三姐妹,娘没有办法才带上了大姐姐。
其实汪家人心里都明白,娘厌恶大姐姐,才让她在汪府中地位甚至不如她们身边的大丫头。这会即便是求大姐姐,她也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娘亲对大姐姐很好。
李荷花懒得管汪二姑娘的支支吾吾,挑眉看着汪夫人,道:“汪夫人,您真不知道我的意思吗?”
汪夫人极力镇静,道:“陆夫人,妍儿是汪家的大姑娘,是她们的亲姐姐,这是绝对没有错的。”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心却沉了下去:老爷不是说李荷花犯事的时候才十岁,又受了惊吓,应该是记不得当年的人事啊?可瞧着这样子,不知道是诈她,还是汪妍告状了?不管怎么样,她打死都不能承认
,否则这些年她的荣耀会一夕被打回原状。她绝对不要再回到过去那样的境遇。对,不要害怕,她现在是正经的汪夫人!
李荷花轻笑了一声,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汪夫人,道:“汪夫人答非所问呢,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汪夫人勉强陪笑道:“陆夫人说的什么意思,妾怎么听不懂?是不是妍儿的癔症又严重了,对夫人胡说八道了?夫人,您可不要相信她的话,总爱胡言乱语,家里人都把她没有办法。”然后又训斥汪大姑娘
:“妍儿,出来的时候你答应我什么了?不是说好好听话吗以前你闯祸,要不是娘心软,只怕你早就被族里送到家庙去了。这次事情大了,只怕爹娘再也护不住你了。”李荷花慢慢收敛了笑容,嗤笑了一声道:“汪夫人真的不知道吗?十五年前我和前头的汪夫人见过面呢,她的样貌我一直都记得,你虽然和她长得像,可是前汪夫人耳后根有个很大的孝痣,去问问望山县的
老人都知道的。而且你也不要说这痣怎么弄掉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孝痣都弄掉了,那是不是也不孝顺父母了?汪夫人想好了再说,我可不止这一处证据。或者我们可以请汪大人过来一起对峙。”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啐了一口:以前明明汪大人清明正直,和汪夫人琴瑟和鸣,怎么娶了这个女人,就是非不分了呢?把自己曾经那么疼爱的大女儿扔进狼窝,不管不问,这是多怕这个女人?!但是想想陆隽宇给的资料上并没有人说过现在的汪夫人是继妻,所以在见到汪夫人那一刻,她才很是错愕,后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又旁敲侧击一下别的夫人,发现她们口中汪夫人可是原配嫡妻,还羡慕她
很得夫君的尊重疼爱,家里都没有狐狸精呢。
她才最终确认的。汪大人把先头汪夫人的痕迹全部都抹去了,且恩爱的名头都传遍凉州了,那先头的汪夫人算什么?难怪把汪妍看做眼中钉呢。越想越气,她也懒得和眼前的赝品打机锋了,道:“汪夫人,你和先头汪夫人长得很像,再加上经过十几年的变迁,样貌变了是很正常的,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吧,十几年后再回到凉州,熟悉的人都不定都不
能分清楚你们,更加不要说刚认识的人了。不过谁叫你遇到我呢,是不是?你要是不说,我就叫人去请汪大人了。”
汪夫人神色变幻莫测,好半天才问:“陆夫人想要我做什么?”
这话一出,汪家三个姑娘都看着她,惊得再也说不出话了。
李荷花也不和她罗嗦,道:“先头汪夫人是什么时候过世的?葬在哪里?我想带着大姑娘去祭拜一下她。”
汪妍再也忍不住了,哭得几乎晕厥过去:“我就说母亲是姨母,可是他们都说我记错了。这么多年,我竟一次都没有去祭拜母亲,我实在不孝。”
李荷花对玉雪道:“扶王大姑娘进去休息一下吧,可怜见的,我都心疼。”谁知汪大姑娘却推开了玉雪,扶住椅背,站直,好一会才对李荷花福福身道:“多谢陆夫人今日仗义相助,要不然,要不然母亲只怕不能见天日了。”心里努力给自己打气:这个时候不能哭,哭是没有用的
,她要看着那女人被剥下画皮。
李荷花忙起身回礼,道:“大姑娘客气了,当初要不是汪大人和汪夫人,也许我早就死了,更加不要说遇到夫君了。”
这心里话她是半分没有掺假的,没有后台的孤儿寡母怎么斗得过李虎家人且她太小了,王氏又太懦弱,要不是汪大人查出李虎逃犯的身份,秉公办案,她们就会被判刑,然后被卖了为奴为婢了。
后来她和囡囡被成妙强迫带走的时候,又被汪大姑娘相救,两次救命之恩,她怎么能不报呢?
汪大姑娘眼睛晶亮,使劲擦拭了眼泪,意有所指道:“所以我相信这世上好人有好报,而那坏人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陆夫人,我没事了,我可以坐下吗?”
李荷花忙道:“做吧,站了这么久也累了吧。玉雪,给客人们上茶。”
奴婢忙碌起来,汪夫人却觉得心里发寒起来,难道这世上真有鬼神之说?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布政使夫人竟然认识大姐,还愿意为她出头?不是,如果有报应的话,她不会活这么久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定了一下,最主要的是想把眼前应付过去,快点回家和老爷商量。不过此时反正走不了也试探一下她到底知道多少。她扯动嘴唇,道:“陆夫人,我大姐是在老爷去北县任职之后没有多久,就病逝了。大姐临死前叫我嫁给老爷,并要求秘密发丧,且不要祭奠,免得大姑娘伤心。大姐临死遗言,我和老爷只能照办。后来孩子们渐渐长大,老爷说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好,就不要提起伤心往事了,所以几位姑娘才不知道。陆夫人,大家不提,我也不能见一个人就说我是继妻对吧。这事实在不是我有意隐瞒的,还请陆夫人明鉴。”
说完起身福福身。
汪大姑娘眼泪婆娑的说:“母亲,您说是我娘要求,我不知事情原委,委实不知道真假。但敢问母亲一句,为何我记忆中身边的嬷嬷、丫头一个个都被您打发了呢?莫非是怕她们说出什么吗?”
汪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妍儿,此事复杂,还关系到你母亲的声誉,不如我们回家再说吧,你要是不相信我,让老爷和你说可好?”
汪大姑娘听着汪夫人口里竟然想泼先头夫人的脏水,顿时尖叫起来:“你胡说什么?”汪夫人还要说话,李荷花立即截断她的话,道:“汪夫人,说话还是留点口德比较好。这次我回望山县,也见了一些老人,没有不夸汪夫人贤惠持家的。再说你是先头汪夫人的亲妹妹,她要是有什么污点,
你能脱得了干系?整个汪家能脱得了干系?”汪家是凉州所属青山县的大户,一大家子人可不少。
汪夫人立即打了自己一巴掌,哽咽道:“我看夫人亲切,又对大姑娘嘘寒问暖,这就把您当家人了,一不小心就想也不想的说出来了,我这人性子直,还请夫人莫要见怪。”
这李荷花怎么这么难缠?不是说是出生在望山县流放所旁边的山沟里吗?她是知道山里村妇一向头脑简单,虽然命好成了布政使夫人,但她是瞧不上她的。可是出乎她意料,她反应竟如此之快。
还是说农妇真能变成贵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回了凉州,好似事情就有些不顺利了。
李荷花慢慢放下茶杯,看向汪夫人,心里却开始正视她了,这汪夫人斗争经验很丰富嘛,她道:“那先头汪夫人的墓在哪里?”汪夫人看李荷花不应她先前的话,心里越发的谨慎,道:“葬在了北县,原本这次回凉州是想让大姐落叶归根的,可是老爷怜惜大姐,忙她舟车劳顿,要是惊了大姐的魂魄,反而不美。但是陆夫人放心,我
们在北县可是请了最有名的大师给大姐超度过了,大师也赞成不要移动亡灵。”
涉及到汪大人,李荷花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她知道这其中也许有猫腻,可她到底不是汪家人。只能看着汪妍,让她拿主意。汪妍擦干眼泪,通情达理道:“夫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母亲的安葬地,等日后我会找时间去祭拜。打扰夫人这么久,我们也该告辞了。”今日能知道母亲的消息,她已经非常感激陆夫人了,却不敢再去麻烦
了。而且她现在身上充满了力量,即便死她也要去看母亲一眼。
汪夫人很快附和道:“是啊,妍儿说的对,陆夫人,今天唠叨太久了,怕是耽误您的正事了,我们先行告退。”
李荷花需抬了手,道:“慢,汪夫人,大姑娘有十八了吧,可定亲了?”汪夫人咬了咬牙关,道:“是,妍儿刚满十八,目前还没有定亲,正在相看呢,两家差不多有意向了。”心里却叫苦不迭:早知道就把这丫头早点定给殷夫人那傻儿子了,可是老爷却偏偏不同意,非要再相
看,现在好了,让她找到靠山了。
李荷花已经听说汪家和殷家在议亲,要不然赵昀轩火急火燎的?她翘起嘴角,道:“哦,是哪家啊?要是好人家,我愿意保媒。汪夫人刚刚不是说,我们像是一家人呢,我也是这么觉得。这样吧,先大姑娘出嫁,等着二姑娘、三姑娘的时候,我一视同仁,也帮着保媒,
如何?”
差不多意向?呵呵,殷夫人的小儿子既痴呆又暴力,屋里的通房丫头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凉州心疼女儿的谁愿意嫁进去,只是汪家,为了利益,让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嫁过去,可不是划算的买卖?
汪夫人听李荷花提起她的两个女儿,哪里再敢做妖?听她话里话外,都在威胁她呢。可是无奈的是,作为凉州布政使夫人,她要想破坏她两个女儿的婚姻,只要说一句话,就没有人敢娶了。
她只能恭敬道:“陆夫人,我和老爷还犹豫着还没有答应,等定好了人选,到时候有消息,我会派人来给夫人看看,也帮妍儿把把关。”
李荷花毫不客气的答应了,道:“好,我等着汪夫人的喜讯,等大姑娘出嫁,我定会包个一个大红封。”汪妍心里还在伤心,可是听到亲事又不免有些害羞。刚刚在院中碰到陆夫人,聊了两句,她已经给她交了底,没有想到夫人为她保媒的是那个英武俊朗却以后再也不会遇见的男儿。总算,老天爷对她不薄
。
又聊了两句,汪夫人再次请辞,这次李荷花爽快的放她们离开了。
等她们走后,她立即对玉雪道:“走,我写一份信,你们快送给赵大人,顺便让赵先生和娘也都到凉州来,要给赵二狗提亲。”
玉雪喜道:“是,赵大人接到消息,肯定高兴得很。”大爷也会高兴的,大爷一高兴,她男人做事就不用总是战战兢兢的,晚上都睡不好。做完了事,陆隽宇还没有回来,玉雪才上前凑着说起上午迎接汪夫人的情况,道:“奴婢是汪家是最先到了,迎客的小六也唱了,可是汪夫人却偏偏在马车不下来,等到殷夫人到了,才一起进来了。奴婢还
想是她们几个关系好呢,哪只是另有心思啊。”
李荷花笑道:“所以呀,人啊,最好不要做亏心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并不是说着好玩的。”“是,奴婢记下了。不过汪大姑娘遇到夫人,也是大造化了,等再嫁给赵大人,就苦尽甘来了。”她犹豫了一下,道:“汪夫人会不会使坏?”刚刚她从头到尾旁观,可是看得清楚:汪夫人对汪大姑娘可没有
半分善意,可又占着母亲的名分,想做手脚可是容易得很。
李荷花意味深长的说:“那就要看汪大人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
汪大人怎么想的,他的想法在愤怒的妻子面前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汪夫人不复外人面前的端庄大方,反而美艳妖娆如同一幅画,可是眼里的狠毒却破坏了这种美丽。“汪大人,瞧见了吧,这就是您不听我的话惹来的祸端,早就说和殷家早点定下来,或者先把大丫头送到家庙去,您不同意,现在惹来了布政使夫人,您高兴了吧。指不定明日就传出我为母不慈的消息出来
,你就更高兴了。”
汪大人嗫嚅的说:“哪有那么严重?陆大人风光月霁,圣人十分看重,他的夫人也不会是小人行径的,夫人,你多虑了。”
汪夫人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扔到他脸上去,这人是十年如一日的迂腐,难怪年纪一大把了,却还是一个四品,现在又被二十几岁的陆隽宇压在头上,他还一副陆大人说得对的样子。
好不容易攀上殷家,他却死硬的不同意亲事。得罪了殷家,看他以后还有没有好日子过?
可看着他的脸,她又舍不得了。虽然老了,但是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英俊,要不是这张脸和他老实的性子,她才不会看上他呢。眼睛转了转,她出下头,用帕子挡住眼睛,故意哭泣道:“老爷,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我行的直做得正,也不怕这些流言蜚语,我怕的时候让有心人发现了我的底细,到时候连累了老爷,我就万死莫辞了
。”
汪大人见她哭得楚楚可怜,哪里还会计较她先前的口不择言,再说十几年的夫妻,他也知道她一向心直口快、爱恨分明。
他安慰道:“放心,明日陆大人要去按察司,我见到了和他提一提,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好说歹说总算让汪夫人破涕而笑。
不一会,汪夫人又担忧道:“听陆夫人的口气,好似要给大姑娘做媒,老爷,到时候可要多打听打听,不好的,咱可不能答应。”只要他们做父母的不松口,她就不相信李荷花还能抢亲?
汪大人点点头:“好,都听夫人的。”
闺房里,汪妍丫头喜道:“姑娘,这下子好了,这就叫那个什么来”
汪妍点了点她的额头,嗔笑道:“否极泰来,瞧你,走路都不会走了吧。”“姑娘,奴婢这是欢喜。没有想到上次您救了陆夫人一次,她竟这么快就回报到您身上了。要是能给您再找一个好人家就好了。”丫头心里庆幸:多亏陆大人来凉州任职早,姑娘还没有嫁人,否则等姑娘嫁
给了殷家那傻子,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汪姑娘脸沉下来,道:“以后不许提这事,陆夫人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们不可挟恩图报,否则我们成什么人了?再说现在夫人能帮我问出我娘的墓地,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祭拜我娘,就是我的大恩人了。
”
丫头知道汪妍的脾气,当时在陆夫人走后,她们就打听出她的身份了,其实当时要是求上府去,陆大人还能帮上一帮的。可是姑娘却硬气的不同意,在碰壁之后,又折返回去了。
汪妍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至于亲事,随缘吧,我不强求。”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脑中却浮现了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脸顿时羞红了。
丫头也灵之所至,道:“姑娘,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身世的真相,那您就不需要和夫人拼命了。那赵大人,您岂不是可以联系了?”
汪妍红着脸怒喝:“住嘴,谁也不许提,否则我卖了你,我还要脸面呢。”说着一扭身进了内屋。
丫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姑娘是联系还是不联系呢?算了,姑娘一向聪明,她只需要听从姑娘的吩咐就好了。
……
赵昀轩接到陆家的信件,立即说服他爹带着王氏直奔凉州城而来。
李荷花早就安排好了他们的住处,布政使府大得即便是赵家全家都过来都没有问题。第一天母女俩差点抵足而眠,然后被各自的夫君提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赵昀轩就迫不及待的让李荷花去提亲。李荷花无奈道:“放心,先让子铭对汪大人通通气,他那边同意了,我这边就好办了。”想必汪夫人也卯足了劲等着和她过招,找回场子吧。不过谁说要和她谈了?大齐可是父系男权社会,只要汪大人同意了,她即便闹又能怎样呢?还能闹到她家里来,那汪大人的副使就别想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