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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荷花来回走了两圈,吩咐陆福道:“去宫门口等着,看见大爷,就把刚刚的情况告诉他,让他便宜行事。”
陆福仔细的听着,然后重复了一遍,怕自己记错了误事。在他家夫人确认无误之后,立即转身就跑了。
玉雪扶着李荷花道:“夫人,您出来一会,不如奴婢扶您先回屋休息一会,小少爷也要休息了。”李荷花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即便着急也不能跟着出去,且妙娴郡主压根没有给她发请柬,她只能压住心底的急躁,道:“好,我有些累了,你在门口看着,要是大爷回来了,你告诉我一声。”有了小包
子之后,她一天睡五六个时辰都还不够,总觉得困。不过孙太医说这是正常的,于是她就更加放心的睡了。
“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荷花耳边响起玉雪急促却带有哽咽的叫声:“夫人,夫人,快起来,大爷,大爷回来了。”
李荷花努力睁开了眼睛,然后迷迷糊糊的起身,然后就看到玉雪发红的眼圈,顿时就清醒了,一把抓住她,着急的问:“大爷怎么了?”
玉雪眼泪流了下来,摇摇头,道:“大爷没事,是老夫人她……”
李荷花一听陆隽宇没有事情,顿时放下心来,不怪她冷血,陆母和陆芙蓉做得了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她对陆母和陆芙蓉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不过她还是给面子的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公主府的安保应该是顶尖的啊,再说陆隽宇就是一个小小的翰林,大齐翰林没有五百,也有三百。即便他现在好似被皇帝看中,但是位置和重臣还是没有办
法比的。谁费力去整陆家,而且还是通过陆母?陆家在京城可就是是一个小喽喽。
而且妙娴郡主是主人,客人出了问题,她可讨不了好。并且还在陆隽宇的份上,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好陆母的。
她实在想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让玉雪这么伤心。
玉雪胡乱擦拭了一下眼角,道:“夫人,老夫人是被抬回来,大爷都哭了,可能……”
一听到这里,李荷花心里一咯噔,立即拔腿就跑,能让陆隽宇都哭了,相比陆母恐怕是受了很重的伤了。等到了东院,瞧见陆隽宇哭得不能自已,她慢慢走过去,跪在陆隽宇旁边,然后看到床上陆母一动也不动,她手颤抖了一下,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这让她实在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前几日还听玉雪
说东院对她很不满,准备出大招呢。结果……去了一趟公主府,人就没有了?
这时范松拿着孝服进来,哽咽道:“大爷,夫人,老夫人已经去了,还请主子们节哀,万望保重身体,让老夫人走得安心。”
劝说了好久,陆隽宇才穿上之后,使劲磕了一个头,道:“母亲,都怪儿子不争气啊。”
李荷花穿好了孝服,也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了。陆母的死和所有人都无关,竟然是在宴席上,吃了一颗汤圆,然后黏住了喉咙,叫来太医都不行了。
听说妙娴郡主当场叫几个太医一起验了陆母所吃汤圆,太医确认了汤圆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一桌子上的人都吃了,甚至还有人比陆母年纪还大,可只有陆母出了事。她在前世见过很多类似吃东西被呛住而窒息的事例,这事还真是怪不到任何人的身上。救治的机会也就那么一瞬间,可古代有男女授受不亲、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破规矩,医术好的太医可是男子,谁敢上去
乱摸?
于是生机就这样眼睁睁的溜走了。
她拉着陆隽宇的胳膊,哀切的说:“夫君,您要保重身体啊,否则母亲可会责怪我没有照顾好夫君的。”说着还捂了捂肚子。
人死如灯灭,往日的所有的不愉快此时肯定烟消云散了。而人一脆弱就容易钻牛角尖,甚至有可能走了极端,不知道陆隽宇会怎么样呢?陆隽宇哭得身子都在颤抖,可总算记起了李荷花,再看看她的动作,立即扶起她,道:“娘子,你先到旁边休息一下。母亲,母亲她辛苦了一辈子,早就念叨着孙子了,只是可惜她看不到孩儿的出世了。”
说着又开始大哭起来。
李荷花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陆隽宇还有理智在。刚刚她还在想,要是他不听她解释,就怪她没有拦住陆母的话,她该怎么办?不过她肯定她绝对不受窝囊气。
陆隽宇的表现也让她自己反思了一下自己,她的疑心病有点重,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渣的倾向,也不是每件事都要先做最坏的打算。
想到这里,她不起身反而靠近陆隽宇一点,放了一些纸钱到前面的火盆里,轻轻道:“夫君,我也想送母亲最后一程。而且我也好了,孩儿也很乖的没有闹呢。”
陆隽宇感激的看着她,道:“辛苦娘子了。”
陆母因为在公主府里出事,很快就传遍了满京城。虽然最后证实和妙娴郡主无关,纯属意外,可妙娴郡主还是向圣人上奏折表达承担自己的责任的心意,并愿意对陆家尽自己的能力补偿。
此话一出,立即赢得了一片赞扬。但是李荷花却冷笑的将郡主府送来的东西全部都丢了出去,直说了一句:“我们家即使再落魄,却也不会踏着别家的痛楚得好名声。”只差没有说踏着陆母的尸体上位了。
不过谁不知道这未尽之意,大齐从来都不缺读书人。
这句话再引来了一阵轩然大波,先前一边倒的夸赞妙娴郡主,现在反而有些不同声音了。为此听说妙娴郡主很是哭了几次。
不过这次陆家人都不在意,反正大家都撕破脸皮了,他们也懒得装了。而且中间隔了一条人命,陆隽宇又是走的清流傲骨读书人的路子,他哪里肯原谅妙娴郡主呢?这种事情,连圣人都无法强求。
按照大齐风俗,七七十九天之后,陆母在京城入土为安,也圆了她一辈子的京城梦。撒上最后一捧土,陆隽宇再次哭得几乎晕过去了。
经历这些天,陆家人一个个都瘦的厉害,衬托得李荷花的肚子越发的大了。
她走过去,扶着陆隽宇,道:“夫君,节哀。”
陆隽宇还没有说话,倒是身边的陆芙蓉开口道:“哥哥不用担心,王爷答应我,到时候哥哥守孝后,他会记得向圣人提起你的。”
陆母去世,陆隽宇要守孝三年,刚入了朝,还没有做出什么让圣人记得住的功绩,就要蛰伏起来了,还不知道三年以后是个什么情形呢。到时候要是有个人能在圣人面前提一嘴,肯定是最后。
只是贤王嘛,李荷花看了一眼志得意满的陆芙蓉,低下头了:她不觉得陆芙蓉有这么大的面子。先前贤王主动带陆芙蓉回来给陆母上香,陆芙蓉脸上不哀反笑,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当场就被陆隽宇给赶出去了,并说他和她早就恩断义绝,并勒令陆福不许再放她进来。
贤王拂袖而去,而陆芙蓉竟然只跺了跺脚,留下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哥哥你不要后悔,然后转身就去追贤王了。
凉薄得让人心惊,也让人鄙夷!
这次陆母下葬,陆芙蓉总算逮住机会又跟过来了,估计是被贤王教训了,这次倒是乖乖的跟着他们身后跪拜叩头。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李荷花看见陆隽宇压根不想和她说话,只好开口道:“陆姨娘,你先前说过的话还记得吧,希望你不要食言。我们陆家也高攀不起,就此告别,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小桥,日后不必相见了
。”
陆芙蓉气得脸都白了,差点把手里的帕子撕烂,可是想起贤王府的情形,她畏缩了一下,哽咽道:“哥哥,嫂子,往日是我不对,还请哥哥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上,原谅我吧,要是母亲在……”
陆隽宇猛的怒吼,道:“滚!”然后抱起李荷花,上了旁边的马车。
陆芙蓉被飞起的尘土弄得狼狈不堪,握紧了手,恨恨的喊道:“好,好,陆子铭,以后你不要求我!”
马车里,陆隽宇疲惫的靠在马车壁上,李荷花心疼的给他揉揉太阳穴,道:“夫君,不要多想,是人才总会有伯乐的。”陆隽宇闭着眼睛,道:“嗯,娘子不用担心,我很好。我一直没有给你说那日的事情。其实那日有个自称妙娴郡主身边的奴才的人来找我,说母亲让我去郡主府接她,还拿了一个母亲常带的簪子作为信物。
我怕有陷阱,就犹豫了,正好碰到了宣王,宣王拉着我去下棋,我就去了。事后我找人查了那个奴才,发现妙娴郡主身边好似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李荷花立即惊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