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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母立即就想到路上听到的绯闻,惊喜的看向那个美丽高贵的少女,道:“大郎,这位是?”
妙娴郡主立即上前了一步,道:“我吗?我是妙娴郡主,老夫人安康。”
陆母拉着陆芙蓉要给她行礼,妙娴郡主手需抬了一下:“老夫人,不必多礼。你们这一路来辛苦了,怎么没有早点给陆大人送信呢?”陆母笑得合不拢嘴道:“我那儿媳妇早就送信了,本应该是冬月才到的,但老身想要早日到京城,这才多赶了些日子。刚到京城又碰上了大雨,这才到了大觉寺,本想着明日就去城里的,没有想到今日竟然
这么有缘分遇到了大郎和郡主。”妙娴郡主和陆母很快就聊上了,陆芙蓉正想和他哥说两句,问问这妙娴郡主的情况,却见他哥竟然不顾郡主眼巴巴跑到李荷花旁边去了,只好尴尬的缩回手,站在她娘身边,眼热的看着妙娴郡主,要是和
妙娴郡主搭上关系,或许她能嫁入勋贵甚至皇族呢。
陆隽宇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产生了近乡情怯了?不过迈开了第一步,他就快速的到她娘子身边,竭力不让自己的嘴巴咧得太大,咳咳,这里很多人呢,他道:“娘子辛苦了。”突然自己的耳朵一阵疼痛,然后就看到他娘子眼里的凶光,就一动也不敢动了,嘴里叫着:“娘,娘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见面不是热泪盈眶,反而是要杀人的感觉?他没有做什么啊?而且收到的信
是冬月初到,他还想着过两日就让陆成天天到城门口看看呢。谁知他们提前了大半个月啊。没有拥抱,没有感激就算了,为何还要被揪耳朵?
李荷花冷笑道:“陆隽宇,你好啊,好得很,我在家里照顾你一家老小,在路上为保护家里人,差点被人杀死,你倒好,竟然还有空游山玩水?”
陆隽宇只觉得耳朵都要掉了,可见他娘子的愤怒。不过被人杀死是什么回事?他忙一把搂住李荷花,焦急道:“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吗?娘子有什么受伤?伤在哪里?”
李荷花冷哼一声,推开他,道:“你难道不会去出京兆府的布告吗?”
陆隽宇又去拉着她,不让她挣脱,上上下下的看,然后看她没有明显的疼痛感,才放下心里,道:“娘子,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京兆府的布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时妙娴郡主过来笑盈盈的说:“陆大人,这就是陆夫人吗?”
李荷花直直的看过去,给妙娴郡主行了一个礼,道:“民妇李氏拜见妙娴郡主,郡主安康。”然后笑眯眯的道:“这就是妙娴郡主吗?这一路上,我听到很多人议论,说妙娴郡主高贵大方,是京城第一美人。最搞笑的是那些人竟然传郡主看上我夫君了,要招我夫君为郡马,我当场就掀了他们的桌子
。我夫君虽然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可我也不差啊,而且夫君也成亲了啊。郡主岂会抢别人的夫君?郡主说那些人该不该打?”
听到她这番话,妙娴郡主脸色变了变,她的贴身侍婢见状,上前道:“大胆,敢对郡主不敬,是要吃板子吗?”陆隽宇立即将李荷花拉在身后,皱着眉头道:“郡主,这是我夫人。”然后又看向侍婢,不卑不亢道:“这位大姐,可否告知我夫人哪里不敬?是没有给郡主行礼?还是那句话说得不对?不过我先替我夫人向
郡主道歉,我夫人性子一向直爽,且这些传言我都听了不少次,还和那些人理论过,谁知竟然还在传。我准备明日向圣人上折子,严查此事,免得污了郡主的名声。”
翰林学士的职责除了著书修书之外,就是要草诏并应奉文字之责,所以翰林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是天子近臣,还能经常和皇帝面对面的奏对。
且翰林大多是饱学之士,代表着大齐的知识文化的最高水平,在学子和老百姓心中有很高的威望。当今皇帝更是对礼遇翰林有加,无形中又提高了翰林的地位。
这也是无数人想进翰林院的原因。
陆隽宇以状元之身成为翰林院修撰,在皇上那里是挂了名号的。他要见皇帝可比别人方便多了。一听到陆隽宇为李荷花出了头,侍婢怒目她,正要继续说,妙娴郡主开口道:“莲儿,退下,陆夫人初入京城,还不熟悉京城呢,不许放肆。”然后又对李荷花道:“陆夫人,莲儿被我惯坏了,她无恶意的,
还请夫人原谅她。”
李荷花笑了笑,道:“不敢。郡主果然心善,民妇愧不敢当。”
莲儿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郡主,奴婢没有说错话,她刚刚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去拧陆大人的耳朵,实在太过泼辣,污了郡主的眼,不就是对郡主不敬吗?”
这话音一落,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廊道那里传来:“谁敢对妙娴不敬”李荷花就看到一个身材中等,脸庞微胖,但是却天生一股傲气的人走过来。陆隽宇在她耳边轻声说:“娘子,这是梁王爷。今日我就是因为梁王爷说大觉寺有个孤本佛经,可以借出来给我看看,我才跟着过
来的。刚刚梁王爷去拿佛经了,我才在外等着的。然后就碰到了妙娴郡主,还没有说几句话,就看到你了。娘子,刚刚还有好几个僧人呢,我真的没有单独和妙娴郡主呆过。”
李荷花看他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水了,心里才舒服了些,伸手偷偷在他腰间拧了一下,耳语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陆隽宇心里一个咯噔,总觉得她娘子要放大招了。不过想着她和母亲、妹妹都好好的活着,他也马上就能抱她了,神采顿时飞扬起来,和她们来到他身边相比,其他的都不算事。
他领着李荷花、陆母和陆芙蓉给梁王行了礼,看着他手里的佛经,道:“王爷,今日臣家人到京,只怕看不完佛经了,不知道可否借臣回去一阅?我保证三日后定会原样奉还。”梁王爷瞥了一眼李荷花,他刚一会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这就是陆子铭的夫人啊,听说是一个乡下泼妇,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钟灵毓秀的陆子铭呢?不过陆子铭为人很是迂腐,得了状元就老实的把自
己的底细交代了,并言道他和她夫人琴瑟和鸣、荣辱一共。
这一番话让很多人为他可惜,连圣人都说要是陆子铭没有夫人,定招他入皇家。这陆子铭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听明白圣人的意思,还是故意装傻,半分不松口。
本来他一个闲散王爷也是懒得管此事的,但是谁知妙娴跟魔障了一样,皇家王妃不愿意当,反而眼中就盯着一个陆子铭。正好他也觉得这小子不错,于是就想着他成为他最喜欢的外甥女的夫婿也是不错的。至于他先头娶的妻子,一个乡野丫头,给点银子打发了就行了。至于陆子铭推脱的救命之恩,呵呵,那就多给些银子好
了。他就不相信这个农妇能抵得住银子的诱惑?而他最多的就是银子了。
今天他本是临时起意把陆子铭和妙娴都叫到大觉寺,然后再想想办法说服陆子铭,让他知道娶了妙娴的好处,就不相信他不动心。
谁知这么巧,竟然遇到了他的家人。不过他的夫人果然是毫无教养的悍妇。这会还欺负他皇家的人?正好让她见识一下皇家的威仪,要是能够吓唬她自动下堂是最好了。
想到这里,他故意沉下脸道:“陆子铭,说话不算话是君子所为?今日你不看,以后都不要看了。”他想看看陆子铭对他的妻子感情有多少?才好对症下药。
陆隽宇想也没有想,遗憾道:“事情有轻重缓急,看来我与这佛经也是无缘了。”然后拱手道:“臣多谢王爷费心了。臣告辞。”
梁王爷气得一拂袖,吹胡子瞪眼睛的道:“陆子铭,你莫要不识抬举。”
陆隽宇笑了笑,道:“请王爷见谅。”然后拉着李荷花到了陆母跟前,微笑道:“母亲,我们回家。”竟是毫不在意梁王的威胁!
陆母刚刚被梁王的身份和气势,吓得差点跪下,此时即便心里再多想和王爷接进,现在也不敢说话了。听到陆隽宇的话,忙点头,道:“好。”
看着陆家一行人离开的背影,梁王爷发狠的说:“好个陆子铭,竟然如此不给我面子,瞧我怎么在圣人面前参他一本!”
妙娴微笑道:“多谢梁王舅舅为我操心,不过梁王舅舅,陆子铭也没有做什么违背律法圣意的事情。要是圣人知道他为了家人,对我们即便有些不敬,圣人也不会在意的。”
梁王叹了一口气,道:“对啊,陆子铭在圣人面前是挂了号的。不过就这么放过他们,我们也没有面子了。”妙娴接口道:“自然,即便不是为了面子,我们也可以看看他们夫妻是不是真的坚如磐石,陆子铭的品行是不是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的好,是吧。”然后调皮的吐吐舌头道:“我们也算是替圣人考察一下他未
来的股肱之臣。”
梁王击掌笑道:“对,就是这样。即便圣人问起来,我们这理由也足够了。作为皇家人,总是要为江山出点力的。”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家人坐在马车,在天黑之前终于到了家门口。
陆母看着牌匾上写着的陆府两个字,眼泛泪花,喃喃道:“我终于还是回来了。”
陆隽宇扶着她走进府里,道:“母亲,目前我们只能住这里了,京城房屋寸土寸金,我也无力买更大的宅院,且我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官员,住得太大也是逾矩。”陆母看看周围,笑道:“我知道,这房子足够大了,等日后有了孩子再说。”说到孩子,她看着两人,严肃的说:“我希望明年大郎媳妇能让我抱上孙子,以前大郎说要考试,我就没有催,现在你们可要放在
心上。”
李荷花微笑不语。陆隽宇开口道:“娘,儿女也是缘分,缘分到了,他们自然也会到。您不要着急。”见陆母着急的要辩驳,他转移话题,道:“娘,妹妹也不小了,可以着媒人留意一下青年才俊了。对了,我有几个同窗不错
,改日母亲先看看?”
一说到陆芙蓉的亲事,陆母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关心起来:“同窗?都是什么官职?”
陆隽宇道:“大多和我差不多的官职,不过他们还年轻,前途远大着呢。我总不会害妹妹的。”
陆母笑了:“我当然相信你。只是还是要多打听一下家里的情况,至少能帮得上你。”陆隽宇忙到:“母亲,我们这样的人家,自然也要找门当户对的,太高了我们攀不起,只怕于妹妹也无益。”高门大户岂是那么容易进的即便是进了,以芙蓉的性子又如何能抓得住她夫君的心?要是出了差
错,只怕他也救不了她了。与其日后伤心,还不是找个家境和他家差不多,人品不错的人呢。
陆芙蓉一听到这里,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冒出来,大叫道:“我不要那么早嫁人。“说着跑走了。
陆隽宇示意陆成带着秋风一起去追陆芙蓉,然后冷着脸说:“母亲,芙蓉需要被管教了,否则日后不光带坏陆家的名声,她自己也落不得好。”
陆母点点头道:“好,大郎安排就好了。”心里叹息:叫芙蓉路上对李荷花脸色好点,这不又要落在她的手里了?也不知道李荷花给大郎吃了什么迷魂药,勾得他什么都听她的。
陆隽宇安顿好了陆母,又听陆成报告了秋风服侍陆芙蓉住进了安排好的西苑后,然后才拉着李荷花去了他住的主院。到了内室,他紧紧的抱住她,有些愧疚道:“娘子,辛苦你了。”刚刚在路上,他已经听范叔说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一切都靠她娘子,陆家才能撑下去。谁知他母亲和他妹妹竟然还对娘子不好。虽然从孝
道上说,他不应该心生不满。可是看着他娘子瘦得尖尖的脸,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埋怨了。李荷花直视他的眼睛,认真道:“你知道我的辛苦,心疼我的辛苦,我才觉得自己没有做无用功。只是,子铭,我要向你交个底,日后我可能没有办法再想以前一样把母亲和妹妹当做我可以付之生命的人了
。”
她苦涩的笑了笑:“我是真的被伤了。”
陆隽宇心中一阵疼痛,他听范叔说的时候,都疼过一次了,可是听到她亲自说,看着她伤心的眼睛,他的心都在抽搐了。
他抱着她坐在他膝盖上,头抵着她的额头,道:“娘子,对不起,都怪我不在你身边,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我理解。你该怎么就怎么做。”
他此时心里发了狠:陆芙蓉整日的挑拨母亲,是该好好的被教导!呵呵。
李荷花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道:“我现在只有我娘和你了,为了你们我可以拼命。”
“嗯,我在,我一直都在。你不需要拼命,只需要一直当我的娘子就好了。”陆隽宇亲了亲她的眼睑,然后往下,直到她的红唇。
李荷花能够感觉到这个吻没有丝毫情欲,有的至少怜惜。终于放下心来,陆隽宇并不是过河拆桥、只知愚孝之人,她没有爱错人。
先前之所以忍受陆母和陆芙蓉对她的两面三刀,只是想看看陆隽宇的态度,看清楚他值不值得她全身心的爱。
现在看来,先前的委屈换来他的心疼和更外露的爱恋也是值得的。日后嘛,那两人在她眼里就和陌生人没有两样了。
李荷花也亲亲他,道:“子铭,你也给我说说你这一年多都发生了什么事,可好?”
“好,不过娘子瞧你累的很吧,我先带你去沐浴,再慢慢将给你听。”李荷花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几日在寺庙沐浴都不方便,她就是随意的擦拭了一下,闻闻身上都有味了。猛的弹了起来,离陆隽宇一段距离之后,埋怨的说:“你刚刚怎么不说,都不觉得臭吗?”他对她果真
真爱了,连细节都不在乎了。
陆隽宇笑着一把扯过她,道:“我什么都没有闻到,我们夫妻不必在意这些。”说着抱起她,道:“娘子睡一会,我给你洗。”
李荷花也的确累了,先前本来就没有休息好,去了大觉寺,每天做梦都是刀剑横飞,压根睡不熟,现在回到家里,陆隽宇又如此的柔情,她瞬间就放松起来,睡意也涌了上来。
听到他的话,她更是放心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日大上午了。她起身的时候,陆隽宇竟然还在,听到动静,他过来抱住她道:“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
李荷花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道:“睡够了。不过你今天不去翰林院吗?”
“嗯,和韩大人告假了一天,要陪夫人呢。”陆隽宇低下头就要吻她。
李荷花立即滚到一边去,道:“我还没有洗漱,脏不脏啊?你不嫌脏,我还嫌呢。”
“我伺候夫人洗漱吧。”陆隽宇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杨刷,洗脸盆,“求夫人给我补偿的机会。”
李荷花女王般的扬起头,道:“准了!”
两人都笑了。
不一会,李荷花差点咬死眼前的人,什么补偿?这色胚分明是算计好的!
眼前的人竟然还在笑,道:“夫人,这也是补偿啊!”说完再也不肯把时间浪费在言语上,直接封住了她的嘴。
刺目的阳光射进了内室,清晰的能看到上下飞舞的尘埃,配合着嘎吱摇晃的床,好似在美妙的吟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荷花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散架了,可陆色胚还想跃跃欲试。她求饶道:“夫君大人,先放小的一马,下次补上。”
陆隽宇得意的说:“好,娘子要记得自己的话。”
李荷花啐了他一口,道:“要是让外人知道一向高冷寡言的陆大人私底下是这个德行,只怕那些喜欢你的人心里的模范形象要幻灭了。”
“我这样也只有娘子知道啊,娘子难道想要别人知道”陆隽宇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故意逗她。
李荷花搂紧他,道:“当然不,你是我一个人。”
“就知道我娶的是一个大醋坛子。”
嬉笑中,好似两人并没有分开的一年的时光,仍旧是望山县陆家村陆家宅院的亲密夫妻。
李荷花靠在他身上,戳戳他僵硬如石的胸痛,道:“喂,陆子铭,你还没有说你怎么招惹上了妙娴郡主了呢?”
陆隽宇沉思了一会道:“娘子怎么看妙娴郡主?”
李荷花笑道:“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哪里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看着陆隽宇但笑不语,一副了然的样子,她只好投降,道:“好,好,我承认我打听了一下她的情况。我是觉得妙娴郡主有些奇怪,都说她聪慧贤淑,很得圣人喜爱,不是公主胜似公主。这样的人应该很骄傲啊,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就执着于你了呢?虽然子铭你很好,可是你有我啊,抢人夫君这个名声对妙娴郡主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你也算是拒绝她了吧,这应该算是她唯一的污点了。那么她为什么还非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