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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耿书郸的坐位置有点偏, 方夏进了咖啡厅, 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角落朝他招手的男人。
耿书郸选了角落的位置, 是不想太引人注目, 但方夏一过来,让他觉得自己刻意为之的低调白瞎了。这不是说方夏如同行走的发光体一般,引来了店内一众顾客的视线,方夏是长得不错,身形比例也好看,留着小辫子,带着一身不怎么正派的痞气, 这种程度, 也就吸引一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离发光体差远了。方夏会引来旁人瞩目, 是因为他走到他这桌边后一系列的动作。他这是个两人的小座, 他占了一个位置, 方夏再坐一个位置,便没有多余的座了, 于是这位少爷毫不犹疑地从隔壁桌拖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过道位置, 让符堇坐。
加座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问题是你加了座得有人坐啊!普通人看不见符堇, 于是他们看到的就是有人加了个座当摆设, 成了一种十分叫人费解的行为。
耿书郸想让方夏在公共场合注意点, 别做这种看起来十分诡异的事,还做得那么理直气壮。但这话又不好说出口,他看不到,但符堇却是在这里的,这话说出来说不定会惹符堇不高兴。
耿书郸叹了口气,只能默默怪自己,他应该选个四人桌的,而不是这种只有两个位置,加张椅子会让人感到怪异的两人桌。
幸而,这咖啡店里的人中没有那种极端的好事分子,最多奇怪地看上几眼,不会一直盯着看,或者更过分地跑过来问个究竟。
“在这里吃午饭吗?”方夏问着,随后摸了摸肚子,“只有蛋糕甜品什么的,吃不饱啊!”
耿书郸:“……”我并不是叫你出来吃午饭的。
“午饭晚点吃吧,我请客。”
耿书郸说完,微微偏转视线,以一种不易被察觉的东西动作,看向坐在靠窗位置——那里坐着耿书郸之前一直注意着动静的女人。那女人妆容精致,留着一头性感大波浪的女人,穿着鱼尾连衣裙,外面是套的白色长外套,被她脱了挂在椅背上。那女人的对面坐着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短发女人,那短发女人在方夏抵达前十分钟到的,应该是那妆容精致的女人约的朋友。此时两人似乎聊到什么有趣的事,一起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发现耿书郸的视线。
“看到那边椅背上挂着白色外套的女人了吗?”耿书郸小声对对面的方夏说道。
方夏侧过身子,十分自然地朝耿书郸说的位置看了一眼,动作流畅自然,完全看不出是特意转过去看谁的,仿佛只是那么随意地看一下周边,并没有特意地去看哪个人。
“看到了。”方夏转回来,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手机,“挺漂亮的女人,年纪绝对不超过30岁。你看上人家了?但是——你配她会不会有点老了,你都40了。”
耿书郸脸一黑,“40是虚岁。”
方夏:“那39?”
耿书郸咬牙:“我腊月的生日,虚两岁。”
方夏:“那也38了,”
耿书郸想打死对面的兔崽子。
“我没看上她。”耿书郸深吸一口,按下脑海中凶残的想法,这可是目前耿家唯一能镇守符堇的人,打死了就麻烦了,“那女人叫胡佳,是将那件貂皮大衣卖给孙莉的人,也是那件貂皮大衣原来的主人。”
方夏一愣,“你是说她是杀死那小鬼的凶手?”
耿书郸在来S市的高铁上,跟他讲过,被人杀害枉死的鬼魂,化为厉鬼后,会跟着杀害他的人。不过,力量过于弱小的厉鬼,承受不住阳间的阳气,无法再阳间自由行动,有时会不得不选择凭依在跟凶手相关的物件上,而那附在貂皮大衣上的小鬼,就属于这种情况。现在,耿书郸告诉他,那个叫胡佳的女人是那件貂皮大衣的原主人,也就是说——那女人是杀死婴孩的凶手。
明明张得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却不想手上却沾了人命,就像一个画皮美人。方夏抖了抖,抬手摸了一把有些泛凉的后颈。
“多半是了。”耿书郸垂眸,捏着小勺子,搅着已经凉透的半杯咖啡。
“那接下来怎么办?报警?”方夏身体后仰,双手垫在脑袋后,靠着椅背上,“但是没有证据,警察也不会管吧?”
“你之前说过,那小鬼的模样,面色返青,唇色发紫?”耿书郸突然问道。
“对!”方夏坐直身体,“这又怎么了?”
“那是他的死状。”耿书郸道,“厉鬼平静的时候,看上去也是普通正常模样,一般情况下,只有在受到刺激时,才会展露出死状。那么,他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是什么?”方夏问。
“能够刺激到厉鬼露出死状的,比较常见是的——杀死他的凶手,跟凶手密切相关的东西,以及——凶器。”耿书郸压低了声音,徐徐说道,“他在李家以这种死前的姿态出现在你眼前,附近肯定有刺激的物件。李家在T市,胡佳在S市,两地相距很远,跟胡佳密切相关的东西基本不可能出现——除了那件貂皮大衣。但那件貂皮大衣几乎全新,胡佳估计没穿过两次,算不上是跟胡佳密切的东西,所以——”
“那件貂皮大衣是凶器,胡佳是用那件貂皮大衣闷死婴儿的!”方夏说完,想了想又问道,“但是,那件貂皮大衣是孙莉年前买的,已经被孙莉穿过,也可能送洗过,上面还能留下能证明那是杀人凶器的痕迹吗?我是说警察能检查出来的那种。”
耿书郸皱眉,方夏说得很对,那件貂皮大衣被卖到孙莉那边至少有一个月了,时间间隔太长,而且接触过那件大衣的人又不少,上面大概很难检查出什么了。而且,那小鬼还附在衣服上,就算上面还能检查出什么,目前也没法把衣服送到警察手里,那完全是害人。原本以为能借助警方的力量,尽快将那叫胡佳的女人绳之于法,了断小鬼的执念,然后送去超度。但没有正常可信的证据,警方也不会行动,借助警方力量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
“我先想办法查一下这女人的人际关系,和那小鬼生前是哪户人家的孩子,想办法找到其他证据再报警。”耿书郸无奈地叹息道。
方夏:“怎么查?”
“问鬼。”耿书郸再次看向胡佳,“不过需要媒介,得想办法拿到一件她身上常用的东西。”
方夏看了耿书郸几眼,然后倾身凑过去,单手挡在嘴边,小声问耿书郸,“你不是在这家咖啡店偶然撞见那个女人,而是在跟踪她?”
耿书郸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种事一个做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让第二个人知道,并且被这么问的时候,就莫名叫人觉得不自在了。
“你跟着她多久了?”方夏接着问。
“昨天找到她之后……”
方夏嘴角一抽,用看傻狍子的眼神看着耿书郸,“你该不会觉得,这么跟着在她身后,她身上的常用物品就会自己掉下来让你捡吧?”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上去抢吧?
那边,胡佳起身,穿上椅背上的外套,把桌子上的钱包和烟一起放进口袋,拿起手包,正准备和自己的朋友离开。
“多难的事儿啊?你在这等着,别跟上来,一会儿就帮你把东西拿回来。”方夏起身,“符堇,我们走。”
在茶室的时候,方夏只觉得这是一块历史悠久的古董玉玦,现在却觉得这玉玦漂亮得不可思议,有一种让人想要拿在手中,细细观摩把玩的吸引力。方夏盯着玉玦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顺从了这种想法,伸手将玉玦从方盒中取出。入手是冰凉温润的感觉,把玉玦竖起,让窗口的光完全照在玉玦上,可以看到整块玉玦浑然一体,毫无瑕疵。方夏双眼痴迷地凝视着玉玦,大拇指摩挲着一端龙首上的纹理。突然,指腹一阵刺痛,方夏手一抖,条件反射地就把手中的玉玦扔了出去。
“嘶——”十指连心,方夏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从晃神的状态中骤然清醒过来。定睛一看,看到他刚刚抚过玉玦龙首的右手大拇指,指腹上正渗着血,很快积成水珠状,有了要往下淌的趋势。
不过,没来得及细看伤口,方夏就发现他手上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什么。
“等等!玉玦呢?”
话一出口,方夏的记忆瞬间回笼。回忆起自己刚才扔玉玦的利落,顿时冷汗都下来了——这么扔出去不会已经摔成四瓣了吧?那可是耿家的传家宝,还是一件古董,真碎了他卖了自己两颗肾都赔不起!
想到这里,方夏人已经从床上蹦了起来。也顾不上手上的伤口了,把空方盒扔在床上,带血的拇指塞进嘴里轻吮了一下,就趴在地上,顺着扔出去的方向开始找玉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