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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足以改变北方海域海贸的大事,就在陈雨和陈应元的商议下决定了。这件事只要做成,陈应元固然于公于私都能获利,陈雨更是可以借助此事加快自己的扩张步伐。
陈雨回到驻地三天之后,巡抚衙门派人逐个通知参与平叛的各路兵马,补充粮秣之后,各营可以自行返回原驻地。至于此次叙功的奏折,会由朱大典、高起潜、陈应元等人共同签署后上报朝廷,军功的封赏将由兵部负责。
陈雨早就等待这一刻的来临了,得到通知后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动身,相对于其他总兵几千上万人的规模,他不过几百人,说走就能走,方便的很。
临行前,陈雨又去了趟巡抚衙门,拜访朱大典、陈应元,并正式辞行。
首先到了朱大典那里,陈雨趁左右无人,递上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此次能够在军门手下效力,聆听教诲,受益匪浅。以后虽然不在军门账下效力,但只要在山东境内免不了还要军门照拂一二。为了表示对军门指点教诲的感激之情,奉上威海卫土产若干,还望军门笑纳。”
朱大典示意陈雨将包裹放在桌上,笑眯眯地说:“你练兵打仗都有一套,本抚也指点不了你什么,但是叙功的折子上给你如实填报还是能做到的。来辞行可以,土产就不必了吧?”所谓土产,双方都心知肚明,就是真金白银,不过是换个委婉的说法而已。
陈雨这次出征,虽然无法未卜先知预知后来的事情,但出于稳妥考虑,还是带上了一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百八十两银子对于朱大典这样级别的官员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礼数到了,在他心中能留下更好的印象。
听了朱大典的客套话,陈雨恭敬地回答:“军门过谦了。只是这次出来打仗,走得仓促,土产带得不多,还请军门不要嫌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到济南再拜访,补上礼数。”
朱大典笑得更开心了。大明官场上,懂规矩、会做人的官员多得是,可是这样的人未必会有真才实学,更别说练兵打仗了;打仗厉害的武将也不少,但是更多的是祖大弼这样居功自傲的二愣子,这些人有本事,但是为人处世总是让人不喜。像陈雨这样两者兼顾的人简直凤毛麟角,让朱大典想到了嘉靖年间的那个风云人物。那个人练兵打仗为本朝武将之翘楚,而且在官场上也经营的不错,得到了当时实权人物的鼎力支持,这才建立了辉煌的功勋。
他鼓励陈雨:“你好好做,将来的成就,或许能赶上本朝名将戚少保也未尝可知。莫看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百户,戚少保当年也只是登州卫指挥佥事出身,他能做到的事,你也可以。”
陈雨作诚惶诚恐状:“军门谬赞,下官不敢当。如果下官能在军门的指点下有一些微末成就,那么军门就是下官的襄懋公、文忠公了。”
朱大典仰天大笑:“谁说武人不读书,你居然还知道这两位?不过也太抬举本抚了,本抚庸庸碌碌,如何敢这二位比肩。”
襄懋公是嘉靖年间曾任浙江巡抚、直浙总督的胡宗宪,文忠公就是大名鼎鼎的一代名相张居正。胡宗宪虽然在后世名声不如海瑞、史可法这些廉臣、直臣响亮,但是在当时却是红极一时的名臣,是东南抗倭的中流砥柱;张居正就更不用多说了,无论后人对他作如何评价,政治上的成就已经载入了史册。这两个人是戚继光的坚强后盾,正是有了他们的支持,戚继光才能南征倭寇、北御鞑虏,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军事奇迹。
互相吹捧一番后,两人的谈话在愉快中结束。
陈雨接下来又带着另一个装着“土产”的包裹前往陈应元处。经过上次的交谈后,两人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这次不过例行的客套。不过辞行之际,陈应元再次旧事重提:“水师的事情按部就班去做,眼下就不再啰嗦。另外你还要记得半年之约,到时本抚调你来登州统领巡抚标营,可不要又冒出一个指腹为婚来。”
陈雨头如斗大,一个谎言带来的后果,势必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现在说什么都不好,只得含糊应下,仓促告辞。
出了巡抚衙门,随行的张富贵好奇地问:“百户大人,俺不懂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不过既然拜访了两个巡抚大人,为什么不去监军高太监那里呢?按说这也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物啊。”
陈雨有些鄙夷地说:“结交两个巡抚是为了将来,毕竟咱们的卫所是在这两位的管辖之下,总有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可是一个监军的阉人,我讨好他干嘛?这次定功劳的折子是朱大典主笔,他只是个配角,没有多少话语权,我不必担心功劳被埋没,而且叛乱结束他就要返回京城,银子送了也是白送。”
张富贵挠了挠头,咧嘴笑道:“俺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不过你懂就行了,反正咱们都是铁了心跟着你干,你说啥就是啥。”
回到寺庙,所有人都准备妥当,只等他一到就启程出发。
陈雨对众人说:“这次出征,虽然有兄弟罹难,但收获更大,朝廷的封赏以后会下来,我许诺的赏格也会兑现,大家可以挺着胸膛风风光光回家了。”
没有什么比实实在在的封赏更让人高兴了,众人都欢呼起来。原本以为是送死的地狱之旅,没想到能够带着战功和封赏回家,所有人都很开心。
陈雨又对公沙·德西劳说:“去威海卫的路程不算远,但咱们条件有限,没有马车,全靠两条腿走路,只能委屈你们了。如果你们嫌辛苦,我可以去买几匹马给你们乘坐,如何?”
公沙·德西劳连连摇头,让陆若汉翻译他的话:“我们能够漂洋过海来明国,不是娇生惯养的贵族少爷,请将军放心,你们能走多远的路,我们也可以,绝不搞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