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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昨晚一夜没睡,胡天胡地的松寒被丫鬟从被子里拖出来。因为松川吩咐了,今天是要去拜年的日子,万万不可迟到。
惹得松寒心里一阵嘀咕,老家那边可不是大年初一拜年,这可是忌讳的。但在京城,大家都这么干,松寒也只能乖乖起来洗漱跟着老爹去外面拜年。
第一家去的不用说,就是太尉府,不过今天在太尉府外排队的人已经要把整条街都堵起来了,门口车水马龙,可见太尉权威之盛。
今天连二爷都没空见松家父子,就让陈潜出面收了礼物,也就罢了。松家父子也理解太尉府的忙碌,毕竟各地一品大员,各路高官权贵都会来太尉府意思意思,这其中的政治博弈是太尉府的人要考虑的。
至于松家父子,反正都是自己的附属力量,也不用这么客气。
在太尉府之外,松川在京城这么久可不是毫无收获的,结识了很多太尉这一系的官员以及一些生意上的伙伴都是要上门拜访的。
尤其是松寒现在作为京城士子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松川也有按捺不住炫耀的心思:你看,我一个商人、地主,儿子还不是这么厉害。
太尉府之后去的就是九卿之一的“卫尉”府上拜访。卫尉是在朝中向太尉靠拢的比较明显的一名九卿大员。
要知道连负责宫省警卫的卫尉都已经被太尉所掌控,大齐王朝皇帝还有多少权威还真的不好说。
到了卫尉府,同样是大排长龙的样子,跟门口的下人说了是肃州松家家主带亲子前来拜访。不过和自己的父亲在一起,松寒就不会主动出面,还是让松川作为主事人,所以他就缩在松川后面,没有爆发自己的王霸之气。
“肃州?那是什么乡下地方,现在真的是什么人都想攀上老爷的大腿了。”门口一个负责迎宾的管家輕蔑的掃了松川父子一眼,吩咐下人不能让他们进入府内。并且连的礼物都让松家父子带回去,直接甩在地上,弃之不顾。
“回你们的乡下去吧,这京城可不是你们乡下种田的乡巴佬能明白的!”管家看起来气焰很嚣张。
松川遇到这种情况有点懵,还以为之前在一次聚会上见过卫尉一面,应该可以进去。而且自己事先可是投过拜帖的!绝对不是贸然上门。
没想到收到这种屈辱,松川气到眯起了眼睛。
熟悉松川的人就会知道,这是他非常生气的表现。之前在肃州的时候,有盗匪劫了松家的货物,松川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一个月后,来无影去无踪的盗贼团就被松川的护卫团找到并且全部杀光。这个看上去和蔼的男人可是满手血腥的资本家!产业不仅仅是马市,甚至还有充满了肮脏的奴隶贸易,可见其狠辣与果决。
现在松川心里已经开始转着坏主意,要整一整卫尉。要是贫民百姓碰上这种事情也只是忍气吞声,但是松川作为海盗基因在身上的人,又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打拼。对权贵出手完全没有压力。
就在松川暗暗发狠的时候,旁边开始有人认出松寒来了。
“你...你是不是诗绝松安和?”一名来拜访卫尉的士子认出了松寒。
“正是区区在下,不足挂齿。”松寒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装比模式。
“啊~这是诗绝,我实在是太仰慕你了,你的《安和诗集》我看了几百遍!”这位士子立刻叫嚷起来,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当大家意识到,站在面前的是当朝诗绝,被各家诗词名家誉为“千年一遇”的诗人的时候,拥挤的街上开始沸腾。人群开始往松寒这边拥挤,平时出门时会出现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了卫尉的门口。
“诗绝!留下一些墨宝吧,我会作为传家宝传下去的!”这位小迷弟看起来激动的几乎要昏过去。
“好,没有问题。”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会飞走的松寒现在倒是非常爽快。
士子们早就跑去最近的笔墨店给松寒预备了最好的纸笔,毕竟是诗绝真迹,传到后世起码值一个几万两。
在松寒挥笔自若的时候,那个管家可就坐蜡了,没想到这商贾父子居然也是来头不小的人物。看这么多宾客围着他们,应该也是大人物,少爷可没跟我说这个事情啊,现在得罪了他们可怎么办呢。
目不识丁的管家还不知道,在他眼前的就是国朝最出名的诗人松寒,要是知道了,他可能又嗤之以鼻了,不就是一个舞文弄墨的书生嘛。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肃州松寒咏柳于北阙,赠予卫尉府管家。”
一旁的士子读出了松寒在纸上写下的诗作。正好这是起了一阵东风,卫尉府门口的还光秃秃的柳树被吹得张牙舞爪的,好像在咆哮怒吼似的。
士子们看看飞舞的柳条,看看满脸通红的管家,轰然大笑。
“哈哈哈,这有意思,太形象了。”
“呸,狗眼看人低,也不知道眼前的是谁。”
“松安和果然不愧诗绝之名,讽刺诗也写的如此之好。”
虽然这名管家目不识丁,不过看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指指点点的样子,也知道丢大人了,羞愧的掩面而去。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将会在短时间内丢人丢到全京城,甚至丢人丢到之后的几千年,真真的遗臭万年了。
.....
卫尉何府内,一名长相还算英俊但却黑眼圈深重看上去脚步虚浮的青年人在大发雷霆。
“你们是干什么的,就这还让那松家父子羞辱了你们,是不是智障!”
“公子,我也不知道那松寒文采这么好,在士子中有这样的影响力。”
“你不知道,就你不知道。他要没点本事,能抢走我本来在太尉府的伴读位置吗。”青年狠狠的踢在门口丢人的管家。
“你他妈的混蛋,不仅害的我在京城纨绔圈子里被别人嘲笑,还被父亲打板子,我让你这个废物瞎搞。”
管家一边装模作样的痛呼,一边心里腹诽,还不是你让我去为难人家,你自己不学无术难道要为难我这么个不识字的人吗?
不过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原来这就是卫尉的小儿子,何灵,原来是陈潜的伴读,以示两家通好。但是这何灵不学无术,啥都不会,是个吃喝嫖赌的纯粹纨绔子弟。
陈潜早就烦他了,借着松寒来的机会直接踢走他了。这货就记恨上了松寒,心心念念想要报复。
得,原来只是小矛盾,这么一搞,何灵被打了板子,彻底成了死仇了。
没错,纨绔的心眼儿就这么小。
......
在回去的路上,松川对儿子的行为大加赞叹,这样的方式很好。不过这只是松寒的报复,松川的报复可还没开始,“北地辣手松”可不是说说而已。
(一个月后,卫尉暗中资助的商队在北地被穿堂风洗劫,犬马不留)
经过了这一档子事,松川也没有心思去高官家里找虐了。准备去自己好友家里拜年。
“寒儿,我们去一个叔父家,这个叔父是我在京城最好的朋友,虽然只是个尚书台郎官,但是见识不凡,你切不可轻视人家。”
“明白。”松寒也有些好奇父亲的好友是谁。
.....
“叔父好,新年平步青云,身体安康....啊!”松寒见到了父亲的好朋友之后不禁惊呼一声,这踏马,这文运是自己见到过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