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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勉励无辜眨眼,自己太笨还怨他,哎,这么聪明的主子,选的丫头嘛,笨了些,不过气鼓鼓的样子,挺有意思的。
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暖春会不管不顾冲上去给他一下。
“和棋,老人家棋艺精湛。”青锦毫不客气的夸了句,这大冷天,总算不虚此行。
“小姐承让了,老朽不如。”钟老也是客气的很,满面红光,像是真的棋逢对手一样。
众人好奇的看向棋盘,心中忍不住同时道,“确实旗鼓相当,一样的臭棋篓子,真是太精湛了,这样的棋两人还能下这么久,高手。”怪不得惺惺相惜,恐怕要找个相当的,难!
仿佛知道他们心思,两人扫了一眼他们,意思是,你们不懂,高手寂寞啊。
“小姐今日屈身寒舍,没什么好招待的,老朽这有一本书,但是与外面的有些不同,小姐不嫌弃,可带回去看看。”钟老的话,让其他几个人都愣了下。
尤其是暖春和钟勉励。
有句话叫,姜还是老的辣,两个年轻人还是稍显稚嫩了些。
“多些老人家,正好闲暇没事打发时间。”青锦不客气的应下。
钟勉励目瞪口呆看着自家老头去取书,突然感觉,这么多年,似乎都被耍了。
看他这样,暖春没来由的高兴,管它什么情况,看这狡诈的家伙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一扫心中不快,哈哈。
锦王的亏吃的多了,她不丢人,反正脸皮厚实了,自己老子的亏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暖春这厢幸灾乐祸的,也不管人家冷飕飕的眼神,反正不疼不痒。
青锦低下眼睑,怎么是这么个油泼的性子,哎,眼浊了。
“小姐,这书旧了些,莫嫌弃。”老人家笑容可掬的捧上一本‘书’,略有些薄。
“不敢,定当好好拜读。”双手接过,多了几分敬重的意思。
“小姐,你家这丫头是个好的,可婚配了?”这画风变的有些出其不意啊。
青锦听话听音,若有所思看了钟勉励一眼,天下父母心,没想到,暖春这丫头挺有老人缘。
不过,瞧见暖春这丫头真性情的一面,有些意思,但是,这种事她可不好乱答应什么,说到底她也是千机阁的小姐。
“老人家,这事还的问这丫头自己,反正,我这是没听说过。”
意思,看中了自己努力,她这不加阻拦。
暖春早就又羞又急又气,老不正经,还有锦王,什么叫问她?什么叫她没听说过?
黎叔抿嘴,继续沉默,有些过了,再玩,这丫头真要发飙了,小姐如今到是玩心重了许多,也好,看着明朗着,有些朝气。
要不要多弄几个丫头回来逗小姐开心?不好早啊,太笨了小姐没成就感,太聪明了小姐伤身……
“老人家,府上缺个先生,随时恭候,我这丫头煮茶也还可以,改日带令公子来尝尝,不早了,告辞。”
青锦难得起了玩心,将书书收好,就此告辞。
还会煮茶?怎么看性子不像啊?钟勉励眯着眼……
“那丫头就这么出去没事吧?”黎叔看着天色,这都晚上了。
虽然是有些备受打击,可好歹也等明儿天亮再去啊!嗯,是个倔脾气。
“由她,今日她算知道人外有人了,对她有好处,斥候这条路,刀尖舔血,一招不慎,赔上的就是姓名。”
“希望这丫头能体谅小姐一番苦心。”不妄小姐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出了趟府。
青锦眼神有些迷离,叹了口气道,“她心思比芽儿还细,世家亲情比皇家好不到哪里去,自小被当斥候养大的,那丫头心里苦着呢。”
她是凉薄了些,但不是无心,那次阵中,这丫头幻境挣扎中嘴里喊的该是个娘字,虽然没有喊出声。
“小姐今日可是有些多愁了。”黎叔笑着缓和下气氛,小姐自己何尝想过自己,心中藏着什么,背负着什么,又有何人替小姐发愁?
看似冷清,实则最是重情,好在,小姐从不自苦,但是,他还是希望有个人把小姐当普通女子宠着惯着,让小姐过的真实些。
就如那日清晨,她趴在那被人哄着一样!
暖春有东西忘记带,折身回来取,远远就听到两人的对话,她的耳力比平常人灵敏,尽管隔的远,还是听到了。
摸了下眼角,又些湿湿的,这天也是,下雪就下雪,怎么还夹着雨呢?
胡乱的擦了一把,呼了口气,是要去哪一家来着?瞧这脑子,对,孜家,这次可不能再丢人了。
“黎叔,你是不是一直想不通一些事,这本书,是三百多年前,一个姓钟的南蜀史官写的。”就说,依着那书呆子的脾气秉性,怎可能编出那样的东西。
恐怕也是发现了什么,自己想了法子远调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遁隐了。
那个书呆子其实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当时差点带他从军,无奈,人家一门心思要著书,要编修真正的史书。
是个有想法有志向的读书人,直到现在,各种史册都是各自立说,没有一本可堪称正史的,多少都带了当场统治的官腔,大元的,南蜀的,北冀的更且。
天下一统只是开始,还有太多事需要去做,想要盛世,何其艰难。
“小姐,没什么想不明白,只是不想小姐太过操劳。”黎叔并非想要答案,只是知道的多些,才能帮小姐多分担些。
“黎叔,我做这一切,因为我就是闵玄天。”从没想过要瞒着他,二十载的陪伴照顾,或许不是亲人更胜亲人了!
因为我就是闵玄天,青锦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荡。
黎叔脑中浮现过往的许多事,是啊,这样才对,几岁的女娃哪里有那样的眼神……也只有这样,小姐所做的一切才解释的通。
“失敬!”过了许久,黎叔才木楞的蹦出这两个字。
青锦听后愣神,随即轻笑摇头,没想到黎叔也有这样的时候。
“黎叔,我是闵玄天,亦是白青锦!”闵玄天要了却旧事,而白青锦则要做的更多,开创开元盛世。
“是,小姐,明白了。”无论是谁,是小姐就对了。
“小姐,早些歇息。”外表很淡定,但还是想出去一个人缓缓神。
“去吧!”是要给他些时间。
黎叔极快的闪了出去,又觉得又些失态,故作镇定的折回关门。
夜深人静,屋内烛光闪烁,暖盆烧的很旺,虽是寒冬腊月,但是这里比之大元皇城,要暖和许多。
青锦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翻开那本薄薄的书,有些古旧了,好在保管的很好。
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东和三十二年至南蜀二十九年南蜀通史。
总共四十九年,便借由撰书人的笔墨来看看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又被抹去了什么?
全书总共不到百页,青锦却挑灯看到东方露白。
直到最后一个字看完,青锦才揉着双眼将书合上,许久没有挑灯夜读至天亮了,这才是真正的史书,世人都应该看看,尤其是那些执笔舞乾坤的人。
轻轻抚上书面,将书角整平,好书值得挑灯夜读,更应该珍惜,这是遗落沧海的明珠,这才是读书人该追寻的梦想。
听的下人说小姐一夜未眠,黎叔赶紧准备了东西,暖春也刚好从外面回来。
“黎叔早,小姐醒了吗?”暖春接过黎叔手中的洗漱盆进了屋。
黎叔……
她刚才,这丫头刚才在跟他说早?
“小姐醒了……小姐没睡?”暖春端盆的手顿了下,桌上的灯还燃着,身上还是昨日的衣裳,被子也未动过分毫。
“嗯,回来了。”
坐了一夜,确实有些酸疼,起身人也有些僵硬。
洗漱完,暖春替她梳理头发,青锦暗衬,这丫头昨夜也是一宿没睡吧?到底年岁小些精神头好啊!
“小姐,已经有人在查了,孜家有痕迹了!”
“不用急。”青锦轻打了哈欠。
是看哪本书看了一宿?有那么好看吗?“小姐是睡会还是用膳?”
有点迷瞪,“小憩片刻,孜家有位老太君,别小瞧了。”活的岁数长一些,见过的听过的也就多一些。
要找的这些人家,不光是可能知道些什么,主要是这些人家都还算正途之家,将来或可用,征服不一定只能靠杀戮,这是这辈子想通的一些事。
“老太君?”明白了。
“小姐,月公子求见。”
青锦的眼眸抬了抬,月景明,果然,是个聪明人,“让在外厅等吧。”
“看来小姐睡不成了。”暖春怀心眼的看着她一脸困样。
“小姐,你说他是猜出来了吗?”一个贵家公子,这么堂而皇之的找到人家小姐府上来,不太合适吧。
“他是来求证的。”大胆推测,小心求证,就看他聪明到什么程度。
这个人知晓天象,会审时度势,作出最正确最有利的判断,是个可用之才,治世之才,可是,却不易权利过大啊,这个人要怎么用,这个度还真需要好好琢磨。
收拾妥当,青锦起身出去,月景明在大厅等候,其实他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这样太危险了,深入虎穴,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钱有银招待着,笑呵呵的打量,完全是一副岳丈看女婿的态度。
他的态度让月景明心里直突突,莫非真是自己太过匪夷所思了。
“啊呀,宝贝闺女来了,怎么不多穿点,裘衣呢。”夸张的让暖春默默竖起大拇指,果然人外人。
果真如传闻中的,爱女如命,这天气在家不至于要穿裘衣吧。
这钱小姐到还是那日模样,传言见过她真颜的人很少,看来他运气不错,只是这钱大人能教出这样的女儿?
见到外男依旧落落大方。俨然比她爹更有气势啊。
“芳儿,你瞧你这孩子,跟月公子认识怎么不告诉爹呢?”说着过去就要拉着女儿落座。
“脸色怎么这么差,福伯,小姐早膳用了吗?晚点熬点参汤送到小姐院里去。”对下人跟女儿说话完全是两个态度。
青锦顺势坐下,这老钱有两下子,瞧月景明可是有些举棋不定了。
“钱小姐,打扰了,早该来登门致谢的,无奈身子一直不爽快,迟迟才来……”
“月公子客气了,那日皇后送的礼已经收到了。”
意思已经谢过了,而且举手之劳,如此厚谢,还是有啥说啥吧!
青锦静静地品茶,静观其变。
“举手之劳,才更显品行,今日前来确实唐突,不知小姐可喜下棋?”说完也不急,一个人在棋局上是很难掩饰一些习惯的。
所以才有话说,观棋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