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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落子,棋局眼看要布满,却越下越慢,秋谷三人在凉亭外吃着瓜果,不去打扰,只是时不时探头去看。
“你们说谁会赢?”秋谷咬了一口蜜瓜,香甜可口,好好的洞房不让看,看三个人下棋有什么意思。
青天用蒲扇扇着风,故作深沉,“说不好。”
“你就装吧,秋谷师叔,平日你和师傅他们陪大姐下棋,谁赢的多?”青雨啃着西瓜问了句。
秋谷想了下,“一半一半。”青天斜了两人一眼,呆子,太姑姑想吃兔儿的时候都赢了。
三人还未猜定,亭内已经停子,棋盘上三色旗子纵横交错,细看,红色占据大半江山,洛璃洵观棋而道:“阿锦棋艺突飞猛进啊,佩服。”
秦玥玺也是输的心服口服,哈哈一笑,很是痛快,“阿洵我们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日后再战。”
“青天,你进来下。”青锦唤了一声。青天拍拍屁股进去,看向棋盘。
“青天看看这棋局,如何解?”
二人也好奇的看向眼前的小子,莫非这局还能解?那当真是后生可畏了。
青天托着下巴看了一会,从二人跟前的棋盘中各拿了一枚棋子放下,“这样就还能下。”太姑姑又在欺负人。
盯着棋盘看了好一阵,当真是活棋了,不由惊讶看向眼前的小伙子,“阿锦,这小子好生机灵啊。”洛璃洵多看了青天两眼。
“小子不错。”秦玥玺也附和了一声。
青锦挥了挥手,青天立刻出去继续卖呆,“并非我棋艺精进,这非棋而是局,你们再仔细看看。”
两人又盯着看了一会,秦玥玺终于看出了些门道,“红为北冀、白为南蜀、黑为大元,阿锦这是下了一盘天下棋局。”
“好大一个局,正如棋盘所列,北冀势头最强、南蜀次之、大元最弱,可刚才青天随便两字,棋局有变了,明明看着已经是死局,如今却盘活了,此次两方使团没有得偿所愿,必然会有所行动,不会甘心空手而回。”洛璃洵接局讲局。
秦玥玺拿起一块瓜果递给青锦,青锦接过吃的颇为满足,夏日最是贪这一口,“北冀不知道,或许自知实力,未必会花太多心思,但是南蜀一定会有所行动,会将这死局盘活。”
“既然谈和不成,必会想办法让北冀先与我们动手,南蜀那个公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秦玥玺对那个风华感觉不太好。
“自然不简单,她藏身幕后,为她那个弟弟谋划的南蜀王位,这些年南蜀的一切都已在她掌控之中。”青锦又接了瓜,吃了一块,梵音的本事,她最是清楚,擅谋划,只怕现在已经动手了,他们想防也来不及了,不过,她这一动,眼下安泰的局面就变了,早变晚变都一眼,所以她不会出手,且看梵音拨弄时局吧。
洛璃洵对他们的互动笑而不语,君王一旁伺候,也只有她能这么坦然受之,“看来的留心一二,双方估计待不久,不要在这最后几天让他们出什么幺蛾子。”
“今天门口那人是怎么回事?”秦玥玺突然问了句,从这女人的态度来看,那个什么认外甥女的人不是个好东西。
青锦大略说了下,她也是听影婶没事时抱怨的几句,并无太深印象,“连这么个人都挖了出来,可见费了些心思。”
见青锦又伸手来要,秦玥玺这次不给了,“少吃些,太凉,所以你今天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狠话?”告诉旁人,什么名声的她压根没在乎过,瞎忙活。
没捞着吃,青锦又不想动弹,只能暂时停了,洛璃洵看她那小动作,忍不住摇头,“那人所作所为,确也活该。”
“对了,你那皇后你可有人选了?”青锦这么随意的一句,凉亭中两人都愣了。
洛璃洵目露疑惑,在青锦脸色看了好一会,才收回心神,原来,陛下这么久都是单相思…不知为何,感觉特别舒爽,陛下任重而道远啊。
“阿锦觉得何人合适?”秦玥玺的脸色有些不好,很不好。
青锦眯着眼,尤未察觉,像是在认真思索评估一番,细声轻道:“这还的各花入各眼,那日国宴上,那么多人,我也没来得及细看,到是听说了是哪几位,怎么样,你自己看上哪一个了,这事,外人不好参和,就那帮老臣的话,该听的听听,不用听全,娶媳妇这种事,还是自己把关比较好。”毕竟老眼昏花,难免看走眼,前面一个不就是咏元帝给选的,不成,仔细想想,还真想不出,站他身边什么样的合适。
“陛下、阿锦,兵部还有些事尚未处理,先行一步。”洛璃洵起身,状似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非得立刻去办不可的。
秦玥玺沉默不语,青锦很是体谅,“青天,让黎叔安排人送一送。”有急事还是坐马车去比较快。
亭中只剩两人,青锦总算发现有些不对,还关心的问了一句,“脸色不好,可是最近没休息好?听闻经常夜宿太和殿?”
“朕后宫虚置,宿哪里不一样?阿锦说过等我,莫非戏言?”秦玥玺这是真生气了,心心念念的惦记她的话,她到好,还关心起他立后之事了,这该死的女人,难道当初只是一句戏言?
都说这个年纪的男子肝火最盛,怎么听着火药味这么浓?青锦一知半解,摸着下巴寻思了下,“励精图治是好,但是晚一两年也没事,慢慢来,这天下大事本就讲究个契机、时机,放心,说等你便等你,不过这眼前平静的局势也不长久了。”北冀已经蓄势待发,天下纷乱在所难免。
秦玥玺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下不得,差点没被这一本正经的女人给气死过去,原来不过一场误会,自作多情,怕是刚才阿洵已经看出,才借口离去。
“有事先行一步。”说完起身落魄而去。
青锦愣愣看着离去的背影,今天这两人都这么急?
“太姑姑?”青天他们都觉得离去的人走路带风,炎炎夏日,却让人感觉凉嗖嗖的。
“大姐?陛下面色不对啊。”青雨这么一说,青锦这才想起,怎么刚才没让青雨给看看,好歹开个方子败败火。
“可能是夏日燥热,雨儿,你开个方子,一会让人送去。”现在送去也不晚。
青天懒得提醒,宫中有御医,太姑姑是不是自己燥热昏头了,“太姑姑,今日我看那洛大人面色有些不对,最近可能会有霉运缠身。”就是走的太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
“这夏日,还是锦山舒服些。”山里夏凉,这山下什么都好,就是太热了,秋谷拿起瓜果继续往嘴里送。
青锦没有理会他,看像青天,“你明儿个再去看看,看出什么提醒一句,去喊黎叔过来。”眼看日将西沉,也不知道芽儿这花烛之夜是否顺利,可别让那帮小子闹过头了。
黎叔过来,青锦交代了几句,让将青雨的方子送到宫里去,另外让去查查那季长喜来皇城之前和什么人接触过,还有在锦阁门口昏过去后有谁接触过。
白云曦回到白家,关起房门,望着李氏劈头就问,“你那个大哥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是不是他带着季长喜找到郡主家去的?”
“老爷这说的什么话,妾身不知道,我大哥好好的在家呆着,怎么跟季长喜的事又扯上关系了,这郡主家在哪里,随便一打听,谁不知道。”李氏今日也在场,自然看到了,虽然心虚,但不敢承认自己知道。
白云曦气的一巴掌拍砸房柱上,手心立刻一片通红,“别人都看到,你会没看到,你还要替他隐瞒?赶紧将人给我找来,问问清楚。”
“老爷,就算我大哥给指了个路,这也没什么啊。”李氏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这是一点也不给她脸面。
冷哼一声,“没什么?那个季长喜死了,就死在娄府的门口,愚蠢。”白云曦现在只希望亲家那个不着调的大哥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时歪心给指了个路。
人死了?这下李氏也吓傻了,这死人了就是大事,可是这人死了跟大哥有什么关系啊,绝对没关系,但是心里也是没底气,不敢再说话,赶忙亲自回家去寻。
白云曦看着自己的妇人,忍不住闭着眼叹了口气,糊涂啊,以前也就罢了,现在白家好不容易撑起的门第,容不得半点闪失,今日还好是自家人,要是旁家,难保就不会被连累上,这个亲家不宜再待在皇城了,这夫人好歹跟了他这么多年,生儿育女,性子还是知道的,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耳根子软,对那亲家母言听计从,没什么主见,久而久之,怕被带歪斜了,没事还的让母亲多敲打敲打。
杨喜和今生感觉秦玥玺自锦阁回来就不对劲,特别不对劲,脚步都跟着放轻了一些,往常见过那位,哪里是这个样子,这陛下而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发生何事了?
已是夕阳西下,天边只留一抹残红,可外头院子里的知了怎么还叫的这么让人心烦意乱,杨喜看秦玥玺脸色越来越差,悄悄吩咐人又端了两盆冰进来,还让人将院子的知了赶走。
眼看这晚膳的时间都要过了,秦玥玺还是一句话没说,这陛下从锦阁回来直接回了雍和殿,到现在水都没喝一口,杨喜有些担心,上前小声道:“陛下,可要摆膳?”
秦玥玺突然手一挥,“免了。”刚说完发现手上的东西不见了,立刻又跑过去捡,捡起仔细看吧没有损坏这才松了口气,可随即脸色又更难堪了几分。
杨喜眼尖,看到刚才被摔到地上的是陛下这几年一直带着的玉扳指,正是郡主送的那个,难道这陛下这样是跟郡主有关?那就难怪了,但是今日不还好好的吗?
“你们都出去吧,朕一个人待会。”秦玥玺挥退众人,独自在寝殿踱步,握着手中的扳指,来到一副丹青前取下看了有看。
阿锦,原来是误会一场,怪不得锦山三年之约,你迟了又迟,立后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你半点反应也没有,当真是没心没肺。
“陛下。”杨喜觉得这事还是要冒险进来一下。
“不用摆膳了,出去吧。”秦玥玺有些烦闷的挥手。
杨喜将手中方子揣着,低声道:“陛下,郡主让人送来一张方子,说是见陛下气色不好,这方子能调理调理,还让带了几位药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