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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唐军的船队靠岸之际,那深蓝色的天空中,已高挂起一轮明亮的圆月,皎洁的月光,将有如牛乳般洁白的月辉,洒满了大地和海洋。
一条条靠岸的船只上,一块块舷板放了下来,一排排的唐军士兵,有如汹涌而出的开匣洪水,朝海岸倾泄而下。
明亮月色下,身着银灰色双片式胸甲的唐军,远远望去,有如点点萤光,十分好看。
他们遵循李啸的命令,在主将曹变蛟的率领下,越过不远处的巴石河,直向数里开外的马尼拉城,包抄而去。
唐军井然有序地上岸时,伫立在升龙号船头的李啸,透过岸边婆娑的椰子树,看着远处那有如一条银色飘带般的巴石河静静东去,他的脸上,却是一脸沉思的表情。
李啸看到这条巴石河,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这场二十多年之前的大屠杀,西班牙人将马尼拉城两万余名汉人百姓,不分男女老幼,统统杀尽,然后,再将尸体弃扔于巴石河中。使得巴石河内,尽是被杀汉人的尸体,让整条巴石河都差点堵塞。
在炎热的天气里,这条巴石河中的尸体迅速腐烂,整条河流臭气熏天,这条马尼拉城的水源提供地的母亲河,竟然已是完全不能饮用。
一直到多年后,这条河中的鱼虾腹中,还能发现人的头发与指甲,实是令人扼腕叹息。
而整个马尼拉城中,因为屠杀了太多华人,一时间竟然找不到鞋匠、木匠、理发师、中转商人。因为这些活计,只有华人会做,当地土著根本不懂这样带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故这次对华人灭绝式的屠杀,让西班牙人的生活,也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
于是,最终西班牙统治者无奈下令,再从菲律宾其他地方,移入华人来做这些工作,好不容易才让整个马尼拉城重新顺利运转。
想到这里,李啸忍不住一声长长地叹息。
对于当年西班牙人屠杀汉人一事,李啸心下,一面是悲其不幸,另一面,则是怒其不争。
据历史记载,当日的西班牙人在吕宋,总共才不过一千余人,而被杀的汉人竟有三万。若是有人振臂一呼,能这些汉人们组织起来,哪怕只能用最原始简陋的武器来抵抗,而不是全然束手,任人宰割的话,那西班牙人如何能杀的这般顺手?这历史进程,究竟会如何演化,却是难说得很。
李啸心下暗叹,这曾经创造过雄汉盛唐的汉人,到底是何时,竟把骨子里的武勇与雄健全部丢弃,一心只想苟活下去,哪怕刀斧加于脖子之上都不敢反抗,让人家有如杀猪宰羊一般残酷屠杀。
究竟是谁,把这些龙的传人,这些炎黄子孙,变成了这般没有任何政治野心,一心只想卑怯苟活的市侩之辈?此致于异族挥起屠刀来时,竟能这般顺利,几乎就是想杀就杀,完全没有任何顾虑。
再想到现代社会中,东南亚某国残酷屠华,杀得华人尸枕狼藉,人头滚滚,却最终连句道歉都没说,更休提有什么赔偿了。
而故土中华,竟也刻意地把此事压了下来,又与这东南亚某国保持密切往来,这么多年过去,仿佛这场残酷的屠华事件,根本不存在一般。
想到这里,李啸的心都在滴血。
而据早已潜入马尼拉城的安全司人员统计,从当日屠华到现在,不过是过了三十多年,又有大批大批的汉人渡海而来,在菲律宾各地谋生度日。象现在马尼拉城中,就有近三千名汉人。
这些为了一口吃食,就能象猪狗般苟话的华人,实实令人慨叹不已。
这些以为西班牙人在屠杀过一次后,就会放过他们的华人,却是根本不知,这马尼拉汉人屠华事件不过只是开始,在将来的日子里,西班牙人还曾多次对他们挥动屠杀,象杀鸡宰鹅一样,对他们进行反复而残酷的屠杀。
据历史记载,一直到十八世纪末,生活在菲律宾的汉人,一共经历过五次大规模的屠杀,以及零零碎碎无法统计的小规模屠杀,一共有十几万本份老实并且没有任何政治目的汉人,惨死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要知道,这些汉人,并非是象当地土著一样,纯是好吃懒做,浑噩度日之辈。华人在东南亚各国,都是勤勉努力,追求上进的典范,都是在该国的经济方面,有如顶梁柱般的存在。
相比之下,南洋各国之人都又懒又愚,比之精明肯干的华人差了许多。于是自上而下,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对大发其财的汉人都极为仇视。从历史到今天,每次若是国家有了变故,或是遇了大灾大难,首当其冲的便是南洋各国的汉人,被当地居民及国家统治者象杀猪宰羊般地屠杀。
可怜自称中华上国的汉人们,在这南洋各国,便如同欧洲的犹太人一般,被人用来做平息民愤转移视线,而毫无顾忌地大杀大抢的可怜民族。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绝不能在这个我穿越回来的这个世界里,再度出现这样悲惨的事情。
明王朝可以不把自已的子民当回事,甚至还会感谢西班牙人对华人进行屠杀,以消灭这些所谓的不服王化的华人。但对李啸来说,这样无能而卑鄙的政府行为,是他所绝对不能接受的,也是深以为耻的。
一个不能庇护自已子民的帝国,一个苟且度日毫无进取精神的帝国,一个从上到下只会内讧争斗全无远见的帝国,如果真的倒台了,也实在难以令人有半点同情。
李啸希望,将来自已能做到的,便是在这个世界,确立华人优先的通行规则,让一切敢于侵害华人利益者,虽远必诛!
李啸在升龙号上木然站立,一脸思索之色,明亮的月光照下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此时,沉沉夜幕中,西班牙菲律宾总督洛佩斯,站在马尼拉西门上,手持千里镜,沉默地看着铁流滚滚的唐军,从东面的海岸处汹涌而来,将整座马尼拉城,彻底包围。
当洛佩斯总督,听到马尼拉海湾处,远远传来巨大的炮声时,他便知道,唐军终于要对这西班牙在菲律宾的心脏城市马尼拉下手了。
登上城头的洛佩斯,亲眼目睹了唐军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扫灭了马尼拉湾中全部的西班牙海军,他的内心,仿佛在瞬间,沉入了冰湖之底。
海军一灭,这马尼拉城,绝对是守不住了。
现在马尼拉城,因为上次大校费尔南德斯率军北援拉瓦格城,带走了2000名精锐的火铳手,故现在城中,只有700名长矛手,以及300余火炮部队,另外还有一千余人的土著军兵。
想凭这点兵马,去战胜面前兵力雄厚且武装到牙齿的唐军,去守住这羸弱不堪的马尼拉城,实是痴人说梦罢了。
在看到唐军已在马尼拉城四周,扎下营寨,就地安歇之际,洛佩斯才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然后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巴比伦城,伟大的城,坚固的城,一时间,你的惩罚,就要到来了。”
洛佩斯嘴中喃喃说着这句《圣经.旧约》里的话语,嘴角涌起一丝苦笑。
也许,这马尼拉城,在明天天亮之后,就会和巴比伦城一样,在敌军的围攻下,彻底毁灭吧。
那么,自已能投降么?
洛佩斯最终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纵然战死,自已也不能成为第一个向黄皮猴子投降的西班牙总督。
更何况,自已的家人都在马德里,如果得知了自已投降唐军的消息,他可以想象,盛怒的西班牙皇帝腓力四世,一定会把他的家人通通绞死。
所以,洛佩斯现在,已是别无选择。
在连夜安排了一番军兵守城后,洛佩斯回到了自已那装修豪华的总督府中,他下令,邀请全部的高级军官与政府官员,来总督府中,参加最后一次盛大的酒会。
宽阔豪华的总督府大厅中,大提琴,小提琴,萨克斯,风笛,鼓风琴等乐器响起一片,厚实的天鹅绒地毯上,穿着崭新礼服的将领与官员,与性感风情的舞伴情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尽情狂欢。
在无数盏蜡烛的映照下,整个大厅亮如白昼,乐曲声与酒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男人的狂笑声与女人的放浪声交织在一起,一齐组成了一片迷离的午夜气氛。
洛佩斯自已,则和情妇阿苏塞娜紧紧拥抱着,在悠扬的探戈声中,跳起了亲热的某种舞蹈。
阿苏塞娜,这个原西班牙台北驻守官特里埃的情妇,自特里埃被秘密处死在马尼拉监狱中后,便于洛佩斯勾搭上了。阿苏塞娜以熟练而高超的床上技术,牢牢征服了洛佩斯,两人因此成为密不可分的情人关系。
当然,洛佩斯并不会满足于她一个女人,也还经常要去偷腥。但总的来说,这身材窈窕凹凸有致,又风流伶俐善解人意的阿苏塞娜,还是他最为钟意与喜欢的女子。
舞会开到深夜方毕,烂醉如泥的男人与女人,互相勾肩搭背,醉醺醺地离开总督府,消失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里,然后在某个隐密的房间中,继续某些不可描述之事。
而西班牙总督洛佩斯,则是揽着阿苏塞娜的细腰,一齐进入他的寝室之中。
迷离的灯光下,两人紧紧拥吻,互相在对方脸上乱啃一气。
两人你来我往,你上我下,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中,尽情地倾泄人性的本能与欲望的极致。
两人都知道,这样令人陶醉的欢愉,也许,只会到今天晚上为止了。
直到天边出现鱼肚白之际,西班牙总督洛佩斯,才第六次从阿苏塞娜身上滚了下来。
满身赤裸的他,有如一只多毛的野猪。洛佩斯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大汗淋漓,脸上却满是愉悦陶醉之色。
而旁边同样赤裸的阿苏塞娜,则是一脸有如桃花般的艳红,娇喘不已的她,扭过头来,用一又淡蓝色的眼眸,凝望了洛佩斯许久,又俯过身去,深深地给了他一个吻。
“阿苏塞娜,我的甜心,你是我最可爱的宝贝。”洛佩斯将她揽在怀里,低声地喃喃。
阿苏塞娜象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肥胖的怀里,许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洛佩斯,你也是我最爱的男人,我永远都属于你。”
洛佩斯文却苦笑了一声,他缓缓地坐起身来,用一只手托起阿苏塞娜的下巴,柔声道:“亲爱的,你这句话,我会永远记得。只是现在天快亮了,我们也该告别了。”
他这句柔和低沉的话一说完,阿苏塞娜却是下意识地浑身一颤。
烛火已灭的房间中,一时间,有如窒息般的死寂。
许久,阿苏塞娜终于缓缓开口:“洛佩斯,你希望我怎么做?”
洛佩斯深深地凝视着她,又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亲吻了一阵后,才低声道:“我希望,在我离开后,可以再无牵挂。也希望将来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能有机会遇到你。“
阿苏塞娜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晶莹的泪光。
“好吧,我答应你。也许,我能这样的方式,向那冤死的特里埃,请求赎罪。“阿苏塞娜珠泪滚滚。
洛佩斯一声轻叹,从床头抽屉中,取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小瓶半透明的液体。
“喝下去吧,阿苏塞娜,喝下去之后,你就再没有烦恼与忧虑了。也再不必担心,这马尼拉城破之后,会被那些黄皮猴子非礼了。“洛佩斯的声音很轻,却有如一个诱惑的魔鬼。
阿苏塞娜打开瓶盖,缓慢而艰难地将这瓶子举到唇边,这时,她脸现犹豫之色,却不肯继续把这小杯液体倒入口中。
这时,一直温柔地抱着她的洛佩斯,脸上却陡地显出狰狞之色。
他的手一托,握住阿苏塞娜的右手,顺势将满杯的液体,尽灌入她的嘴中。
阿苏塞娜被呛得大声咳嗽,不过,她的身体,却迅速地剧烈扭曲起来,有如一只被活活蒸煮的虾米一般。
洛佩斯紧紧地抱着她,眼中泪水盈眶。
最终,阿苏塞娜痛苦地抽搐了几下,嘴角涌出大团的灰白色泡沫,便头一歪,死在了洛佩斯怀中。
洛佩斯搂着她的尸体,低声嚎泣起来,许久才止住哭声。
他将她赤裸的尸体,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摆好,又拿起块毯子,把她从头到脚盖好。
随后,他迅速起身,穿好衣物,在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阿苏塞娜的尸身后,便快步出门而去,再无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