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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说的,可是实情?”
听了淑仪赵氏的话语,绫原大君李俌的脸上,顿时一脸苍白。
“大君,我派人跟踪过,那皇妃,几乎每夜都去了那明国大将李啸府中,且出来之时,多有衣裳不整之状,故我认为,她与李啸定有**之情。”
淑仪赵氏的话语,冷冷地在绫原大君背后响起。
听了淑仪赵氏的话语,绫原大君不觉大惊失色。
怎么办?
若皇妃赵氏,真与那明国左都督李啸有奸情,那自已这个江华岛城城主,却该如何处置?
绫原大君顿时心中一团乱麻。
“大君。。。。。。”
赵氏刚想继续说话,李俌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
房间中一片压抑的沉默。
许久,绫原大君李俌才转过身来,眼神却是阴沉而冰冷。
“赵淑仪,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再提,明白吗?”
李俌的声音,低沉却又有着不可辨驳的坚定。
淑仪赵氏脸上顿时满是惊愕,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已费了好一番苦心,才发现皇妃赵氏与李啸私通,这皇帝的二弟,江华岛城城主李俌,竟然想把这件大丑事就这般含糊摭掩过去。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赵氏脸上,顿时满是失望之色。
“可是,大君,这样的丑事。。。。。。”
赵氏心有不甘地继续说道,却又被李俌烦躁地挥手打断。
“本君说了,此事到此为止,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以后再不要向我提及。”李俌冷冷地说道。
见到赵氏一脸不甘与怨愤,李俌苦笑道:“赵淑仪,本君奉劝你一句吧,就算你探听到皇妃与明国的李大人之间有些绯言,却只能把它们当成不存在,明白吗?你要知道,现在我江华岛城,乃是整个朝鲜的国运,可都维系于这位明国的李大人一人啊!这般权势通天的人物,你一个小小淑仪,怎么敢去惹!”
听了李俌这般直白的话语,赵氏脸上,顿时笼上了一层灰色。
只不过,在她心里,却是对那皇妃赵氏愈发痛恨。
这个狐媚子,在皇上那边失了宠,竟去勾搭明国来的将军,以为外力凭依。可恨这狐媚子狡计得逞,现在自已虽有她的把柄在手,却竟然是完全无奈她何。
想到这皇妃赵氏,会如何在那李啸怀中婉转承欢,淑仪赵氏心里,顿是恨得有如猫抓。
难道,自已就这般轻易放了这个可恨的狐媚子不成?
若不把握并利用这个机会,怎么才能把这皇妃赵氏名声搞臭,怎么才能把她拱下台,从而让自已当上大妃呢。
不,自已绝不能就此罢手!
淑仪赵氏长吸了一口气,心下恨恨地想道,既然绫原大君,为了不得罪那明国将军李啸,而刻意装糊涂,那就且待自已将来见了皇上,便要好好地将这皇妃赵氏的丑事,全部禀报给皇上。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你就先退下吧。”李俌的声音,淡淡地传来。
淑仪赵氏抬起头,眼光中满是怨毒之色,她轻哼一声,便告辞离去。
望着赵氏离去的背影,李俌的脸上,满是复杂与不安的神色。
。。。。。。
这样的雨天,在持续了八天后,才终止停止,梅雨季节终于过去,初夏的那炽热的阳光,终于开始热情拥抱这座饱受雨水浸泡的岛屿。
李啸的猛虎军,在城中又多呆了一天,待岛上地面稍干之际,便亲统三千兵马,带上了大批的木柴与火油,前去江华岛南部的摩尼山。
摩尼山山势虽不算高,但险峻陡峭,李啸不希望自已的军兵那宝贵的性命,丧失在这狭窄曲折的上山小道上。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采用了最为保险,亦是最为有效的烧山之法,以此狠计,来迫降山下苟延残喘的清军。
猛虎军士卒把整座摩尼山团团围住,环绕着山脚堆放木柴,浇淋火油,很快,熊熊火势冲天而起,黑烟滚滚中,越烧越旺的火舌,迅速地燃着了山上的草木,火势一路向山顶蔓延而去。
见到熊熊大火从山脚下不断向上烧来,山上原本就斗志低沉的清军,顿时慌作一团,混乱不堪。
“快灭火,一定不能让火势力漫上来!”被浓烟薰得剧烈咳嗽的阿巴泰,大声嘶喊着下达军令。
“主子,火势太大,一时难灭,现在树木草丛皆已晒干,均是一烧就着,我军怕坚持不了多久了,主子请速想办法啊!”脸部被烟薰得乌黑,却犹然带着一众护卫,手持树技,拼命拍打蔓延过来的山火的护卫扎赖,焦急而恐惧地向阿巴泰大声喊道。
阿巴泰一脸黑汗,嘴唇在不停哆嗦,却一时说不出甚话来。
办法?
现在的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阿巴泰心如刀割,却无计可施。
这时,甲喇额真图尔木又急急地跑过来,在阿巴泰跟下打扦下跪。同样脸皮薰得乌黑的他,以一种哭腔,大声向阿巴泰禀道。
“主子,那汉军昂邦章京马光远,已与其一众护卫,下山投降明军去了!”
“啊!”阿巴泰惊愕地应了一声,随及恨恨道:“这些狗入的汉人,果然是危急之时,便他娘的靠不住!”
图尔木没有抬头,复又哭诉道:“主子,现在敌军火攻摩尼山,我军已是一片混乱,满蒙军兵中,亦有大批人马下山去投降明军,在下连杀数人,都挡不住他们向明军投的势头啊!”
听了图尔木的禀报,阿巴泰长叹一声,跌坐于地,神情尽显颓然。
图尔木见阿巴泰这般沮丧,他咬牙说道:“主子,且听奴才一句劝,现在山火猛烈,我军若不早作决断,只怕要尽数葬身于这火海之中了!”
图尔木这句话喊完,周围的满蒙军兵,都不约而同的地,扭头望向面容呆滞的阿巴泰。
阿巴泰的脸上,顿时涌起阵阵悲色。
想不到啊,我阿巴泰纵横战场几十年,东征西杀,堪称英雄一世,却没想到,今日这个朝鲜的小岛,竟是我阿巴泰的葬身之地!
狗入的李啸,老子就是作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阿巴泰紧紧咬着牙,控制着让自已不至失态,而喊出心中滔天的愤懑。
只是,那些跟随自已上山,吃尽了苦头的满蒙军兵,还有必要让他们陪着自已去死么?
阿巴泰轻轻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那就放这些吃尽苦头的军兵们一条生路吧。
他长叹一声,对周围所有正在拼死灭火的满蒙军兵大声喊道:“各位,阿巴泰统军无能,连累各位,今天的下场,也算咎由自取。只是各人若有心求存,可自行下山投降明军,阿巴泰绝不怪罪。”
听了主将悲怆之语,周围的满蒙军兵顿时人人悲泣,纷纷向阿巴泰下跪行礼。
护卫扎赖与甲喇额真图尔木几乎一同喊叫起来:“请主子速随我们一同下山,以保性命。”
阿巴泰惨笑一声,摇头道:“不必了,本贝勒与那李啸,早已是生死对头,今生今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就让本将在这山头上,为大清尽忠吧。”
扎赖膝行一步,复向阿巴泰哀声大喊道:“主子,你不是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若这般被山火活活烧死,以奴才观之,殊无甚益,不若且降了那李啸,再作打算,也是可行之计啊。”
“住口!”阿巴泰恼怒起来:“我是大清国的饶余贝勒,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孰可向李啸这卑贱的汉狗屈膝投降!我宁可被火烧死,也不想看到李啸俘获了我之后,那丑恶得意的神情!”
阿巴泰说完,扭过头去,再不看他。
扎赖犹欲劝说,一旁的甲喇额真图尔木却一把拉住了他。
随后,图尔木一个大步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刀柄向阿巴泰后脑用力砸去!
在扎赖等人发出一声惊呼之时,阿巴泰身体一软,应声而倒,然后被图尔木赶紧扶住。
“图尔木,你,你竟敢弑主么?!”
扎赖刷地抽刀,刀尖直指图尔木面孔,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惧与愤怒。
见扎赖出刀,随甲喇额直图尔木一同前来的部下军兵,立刻纷纷抽刀指向扎赖。
眼看着一场内讧在即,图尔木大喝道:“都住手!”
在手下军兵与扎赖一同缓缓收刀后,图尔木才冷冷地对扎赖说道:“扎赖,你误会了,我图尔木对阿巴泰大人向来忠心耿耿,何来弑主一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主子因为一念之差,便枉死此地,故先把他打晕而已。”
随后,图尔木扛起阿巴泰,又冷冷地扫了扎赖一眼:“尔等若是亦不想葬身火海,就与我一起,速速下山投降明军去。”
图尔木说完,再不看扎赖等人,而是随及带着本部兵马,紧急下山而去。
“扎赖,我们怎么办?”另一名护卫,惊谎地向扎赖问道
望着图尔木等人远去的背影,扎赖紧紧地咬着牙,最后嘿地一声大吼,恨恨道:“操他娘,我等也下山去!反正主子都投明军了,按大清律,我等护卫之辈,皆要斩首。与其这般憋屈而死,还不如投了明军寻条出路!”
在腾腾的山火,已把整个摩尼山彻底吞噬之际,山上的满蒙军兵,除了十来个运背被烟薰火烧而死者外,已全部下山投降。
至此,围剿阿巴泰残部的战斗,李啸军不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弹,就把摩尼山上的清军,全部剿除彻底。
包括前些天偷偷下山的清军部众,总共有五百五十多名清军,投降了李啸。
在图尔木扛着阿巴泰下到山脚之时,他愤怒地看到,那汉军昂邦章京马光远,正一脸谄笑地对明军统帅李啸大肆吹捧。
“李大人少年英雄,威名远著,贵军所到之处,兵锋何人可挡!我等向慕将军之威,一向欲投贵军,只可惜机缘不巧,拓延至今,方有为将军效力之机会。现如今,我等反正归来,若将军愿意收留,定当为将军效力驱驰,勇趟水火,以示我等之赤胆忠心也。”
马光远这番肉麻得能让人打寒颤的话语,让李啸周围的一众护卫都不禁皱起眉头。唯独马光远本人,犹是大言炎炎,唾沫横飞,一边吹捧李啸,一边赶紧为自已撇脱。
马光远甚至恬不知耻地对李啸说道,上次就是他出的主意,为了送李啸一份大见面礼,才让阿巴泰带骑兵逃往摩尼山,从而让明军顺利消灭留在原地的清军步兵。
李啸摆了摆手,制止了马光远继续说出更肉麻无耻的话来。
“二位且先下去休息,将来我对各位自有安排。”李啸微笑下了命令。
见自已一片忠心表白,遭到李啸这般冷落,马光远脸上露出甚是遗憾的表情。
不过,他没胆量拂逆李啸的命令,只得向李啸拱手抱拳,便跟着领路的猛虎军军兵,退了下去。
马光远等人退下后,向山下登记军兵,自报家门后的图尔木,立刻被人带到李啸面前。
“甲喇额真图尔木,特带我家主子阿巴泰,拜见李大人,求李大人接受我等的投降。”图尔木将背上的阿巴泰,轻轻放在草地上后,打扦伏跪,用满语大声向李啸禀报。
一旁的喀喇木急急将这段话语翻译给李啸听。
见到地上犹然昏迷的阿巴泰,李啸脸上,顿时显出喜悦非常的神情。
他心下,一时十分感慨。
从崇祯六年穿越到现在,五年过去了,随着自已势力的不断壮大,现在竟然俘虏了阿巴泰这样一名爱新觉罗家族的重要成员,自已的发展速度,还是很令自已满意的。
现在,这个阿巴泰,在自已的手上,却可成为一张难得的好牌。
李啸安慰了图尔木几句,表达了准允投降的态度,图尔木原本一脸惶然的神色,顿是变得大喜过望。
李啸本欲让他带着阿巴泰先行退下,却没想到,这时,躺在草地上昏迷过去的阿巴泰,在连连咳嗽了几声后,竟然苏醒了过来。
他睁开呆滞的眼睛,四下扫视了一下,当他看到,快步过来,冷冷地俯视着他的李啸,那英武俊朗且面带一丝淡淡微笑的脸孔时,阿巴泰的瞳孔骤然收缩,连忙用手支撑着坐起。
“李啸,今日落入你这贼厮之手,算本贝勒运背。你要杀我的话,就快点动手!”阿巴泰薰黑的脸上,青筋饱绽,他冲着李啸大声地喝喊。
李啸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阿巴泰,你放心,本官不杀你。”
见阿巴泰脸现疑惑之色,李啸淡淡笑道:“本官之所不杀你,留你一条狗命,是因为你这厮有更大的用处。”
“李啸,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阿巴泰,你不必多问了,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李啸说完,再不与他废话,而是挥了挥手,示意图尔木等人,将他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