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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黯然神伤,想起书里看到的一段话:梦中,有个死者对我说:他们会从各个地方赶来,集中到一个地方赴死,死后,他们的灵魂相互交织,终于明白,活着走在一起不叫缘分,那是巧合,只有一起赴死的人,才是真缘分。
我的心无言地痛着,难道非要如此,才是我们的真缘分?难道,世间的一切,只有在另一个世界才能得到明白的证明?
最真挚的爱情,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连执手相看都不需要,只是纵身一跃,跟去天涯海角。可是,我能做到吗,我能有勇气吗?即使我去做,柳月会允许吗?
我说:“有一个人,教会你怎么去爱了,但是,她却离开了你;有一个人,你总说要放下她,却总是忍不住又拿起来回味;有一个人,你真的好想她快乐,所以你宁愿自己不快乐;有一个人,离开她的时候你笑了,但是一转身,早已泪流满面……”
柳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江峰,不要再说了,求你……”
我的心颤栗着,停住了嘴。
柳月没有再说话,我相信,她此刻一定早已泪流满面,而此刻,我的泪水早已布满脸颊。
我也没有再说话,我们都沉默着,很安静,静的我几乎能听见柳月的呼吸。虽然相隔千里,我却几乎能闻到柳月的芬芳和气息。
这时,远处传来隐约的喊声:“宝宝——”“峰哥——你在哪儿?”
这是爹娘和晴儿的声音,他们一定是见我还没回家,出来找我了。
柳月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对我说:“家人来找你了,赶紧回去,不要让他们担心!”
“嗯……”我答应着,站起来,擦干脸颊的泪水,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身体。
“回去吧……”柳月说。
“嗯……那我走了……”我说。
“嗯……赶紧回去,千万别冻感冒了……”柳月说。
我挂了电话,摇摇晃晃走出了柳树林,远处一串火把,那是本家的堂哥和爹娘还有晴儿出来找我的。
我跌跌撞撞迎着他们走去,突然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我躺在自己的炕上,明亮的灯光下,是晴儿和娘关切的眼神。我浑身发热,头疼地厉害,想动一动身子,却浑身无力。我知道,我发高烧了,在雪地里冻感冒了。
晴儿见我醒来,眼泪哗哗地留下来,伏在我身上抱住我:“峰哥,你这是干嘛啊,喝那么多干嘛啊,不让你多喝,你非不听,呜呜……外面这么冷的天,要是找不到你,你还不冻死了……”
娘忙着端过来红糖姜茶:“宝宝啊,你可醒了,我的儿啊,小祖宗,你可算是没事了,来,赶紧喝上姜茶,暖暖身子……”
我看着娘和晴儿,努力想笑一笑,却没有力气。
我患了重感冒,在家里的炕上躺了3天,打了三天吊瓶,身体才算恢复过来。
事后晴儿告诉我,那晚不见我回家,爹去大堂哥家找我,才知道我早已经走了,大家都急了,严冬里,我喝多了酒,是不是走迷了路,要是走到了深山老林里,那就麻烦了,会有危险的,大家一起打了火把村前屋后到处找我,怕我在什么地方酒醉睡了,幸亏在柳树林边发现了我。
晴儿受了惊吓,我身体康复后,再也不让我出去喝酒了。爹娘也坚决支持晴儿的意见。
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初二是要回娘家的,女婿要去丈母娘家的,今天已经是初四了。
初五那天,我和晴儿去了岳母家,岳父兴致勃勃开了好酒,要和我喝上几杯,晴儿坚决制止,不许喝酒,弄得岳父也只好遵从女儿的意见。下午和我晴儿去给秦老师拜年,秦老师很高兴,想留下我喝酒吃晚饭,晴儿冲我直使眼色,我和晴儿留下吃了晚饭,我愣是没敢喝一滴白酒,喝了一大杯饮料,师母笑嘻嘻地说是不是我和晴儿打算要孩子了,开始戒酒了,说的我和晴儿都乐呵呵地笑,没有否认和没有认可。
当天我和晴儿住在岳母家里。
初六县城有庙会,岳父岳母怕我们呆在家里闷,让我和晴儿去赶庙会。
我和晴儿也正好有这个想法,就去了县城。
庙会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晴儿拉住我的胳膊,和我一起开心地看那些民间杂耍,捏面人的,吹糖人的,打竹板的……
在一个戏台子前,我和晴儿正开心地看着戏台上那些表演,突然听到晴儿叫了一声:“干什么?”
我一转脸,看见晴儿身后站着3个浑身酒气、油头粉面的小青年,其中穿着时髦的一个长头发贼眉鼠眼地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晴儿,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
晴儿满脸通红,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我问晴儿:“怎么回事?”
晴儿低声说:“他们耍流氓,乱摸我,走吧,峰哥,不和这帮流氓计较……”
晴儿怕我惹事,想赶紧拉我走。
那长头发却流里流气地挡住晴儿:“小妹妹,花姑娘,哈哈……干嘛走啊,陪哥们玩玩吧,哥们保证让你爽……”
其他两个青年也哈哈大笑起来。
晴儿气得满脸通红:“不要脸,流氓!”
说着,晴儿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本想在人群里动手,却施展不开身手,被晴儿硬拉着出了人群,回头一看,那3个小流氓跟了出来,不罢休。
这正中我下怀,我对晴儿说:“走,跟我走!”
我拉着晴儿走到了一个人少的小巷道,那三个流氓跟了过来,跑步拦到我们前面,长头发冲我说:“喂——你这个傻蛋,滚开,别妨碍老子的好事!”
我看看附近人不多,正好动手,就对那长头发说:“小子,你很猖狂啊,光天白日,欺负民女,你就不怕王法?”
“哈哈……”那三个青年一起大笑起来,长头发笑得最猖狂,笑毕,一个小青年说:“草泥马的,在这南江县城,高哥就是王法,高哥喜欢谁就要谁,喜欢谁谁高攀了,识相的,赶紧滚开!”
“高哥是谁?难道是王法?”我装作不懂。
“我靠,你是外来的吧,连高哥都不知道,”另一个小青年说:“高哥就是咱们南江县公安局高副局长家的大公子,在南江,谁敢和高哥对抗,那是找死!”
长头发狂笑:“老子在南江,人送外号高衙内,哈哈……小子,老子今天看上这个妞了,你给我让开,大爷要玩一玩,玩够了,再送还给你……”
原来这小子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儿子,怪不得这么猖狂。
“这是我老婆,你休得胡来!”我说。,
“哈哈……你老婆?妈的,你小子好福气啊,正好今天大爷有兴致,就给你戴顶绿帽子吧,来,妞,跟哥走!”说着,长头发大摇大摆上来拉晴儿的手:“哥今儿个让你好好销魂,保证比你这傻大个男人强!”
晴儿吓得脸都白了,往我身后躲,边喊:“滚开,臭流氓!”
这时,三个小青年都“啪——”亮出了匕首,围了过来:“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听话,放倒你男人,破了你的相!”
我和晴儿退宿到墙角,三个流氓越逼越紧。
我将晴儿拉到身后,摆开架势,突然冲着三个人身后喊道:“喂,来人了!”
三人不由自主回头看。
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出击,一脚踢飞了一个小青年手里的匕首,接着一个扫堂腿将另一个小青年撂倒,急速转身,握住长头发拿匕首的手,狠狠扭转他的手腕,“喀嚓——”一声,长头发的手腕被我折断,疼的满地打滚。
另外两个青年见势不妙,想跑,我赶上去,一人一脚,都踹在腿上,两人都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叫唤。
我这一切完成不到1分钟,看着这三个人,拍了拍手,对长头发说:“高衙内,我靠你妈儿戈壁,你以为你爹是公安局的就了不得了,操——老子不怕你,有种你就来找我!”
晴儿拉着我的胳膊,声音颤抖着:“峰哥,咱们快走吧……”
我带着晴儿出了巷口,晴儿不想玩了,说要回家。
我和晴儿走到车站一个候车点,正在等车,突然一阵警笛声,接着几辆警车赶过来在我跟前停下,下来几名警察,车上坐着被我踢到的一名下流氓,指着我说:“就是他,就是他把高哥的手腕打断的,他寻衅滋事,无辜伤人!”
几名警察不由分说,就给我戴上了手铐,晴儿在旁边忙喊:“我们是自卫,正当防卫,那几个人是流氓!你们不要抓错了人!”
一个警察不由分说“喀嚓”给晴儿也戴上了手铐,喝到:“住嘴——有话到局里治安大队去说!”
这时,围过来很多人看,我和晴儿被警察押住往警车里塞。
这时,我听到有人喊:“表哥——表嫂——”
我一看,围观的人群里正站着秦娟。
我忙冲秦娟使了个眼色,秦娟仿佛意会了什么,点点头,转身就消失了。
我和晴儿被带到了南江县公安局治安大队,晴儿和我被分开关押在铁笼子里。
一会儿,我听见外面有人说:“高局长,您来了!”
“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敢将我儿子手腕打断,”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怒气冲冲的男中音:“王大队长,你给我弄家伙来,伺候伺候他!”
“好的,高局,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整理整理这小子!”王大队长的声音。
接着,进来几个警察,为首的一个是胖子,身后一个瘦子,那胖子看着我:“是你打伤我儿子的?”
无疑,这位就是高副局长了。我说:“你儿子酒后耍流氓,欺侮我的妻子,而且,三个人拿着匕首威逼我们,我是自卫,正当防卫!”
428 那女的是干什么的
“你胡说,高局长的公子一向安分守己,老老实实,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我看纯粹是你扰乱社会治安,寻衅滋事,故意伤人!”瘦子无疑是王大队长,在旁边说道。
我说:“附近有个开小卖部的,那主人都看见了,你们可以去调查取证,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调查调查就明白了,我一个人,他们3个人,我怎么能去主动招惹他们呢?再说了,高局长的公子,在南江谁不认识啊,谁敢招惹啊?”
我说的很轻松,满不在乎,高副局长不由多看了我两眼:“你是哪里人,干什么的?那女的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是南江乡下的,什么也不干,无业游民,那女的是我妻子,做老师的!”
高副局长放心了,看着我:“哼,我看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马尔戈壁的,敢打我儿子,瞎了狗眼了,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我不但要打断你的手腕,还要把你送进拘留所,我看,元宵节,你和你老婆就在拘留所过吧!王大队,给我上家伙,动手,往死里打这个狗日的!”
王大队长一摆手,对旁边的几名警察:“上——”
几个警察饿狼扑食一般扑过来,两个人摁住我,另外一个人拿着橡皮棍,冲我身上上就狠狠抡开了。
我的身体刚刚复原,这么打肯定是经受不住的,但是我还是强忍着,破口大骂:“龟儿子,滥用刑罚,姓高的,不用你为非作歹,纵容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你要有报应的!”
高副局长笑了,坐下来:“好啊,臭小子,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家伙硬!我让你骂,我让你最后赶我叫爷爷求饶!”
王大队长说:“把他吊起来,吊上一天再说!”
几个警察一拥而上,用绳索将我的两个大拇指用力勒住,勒紧,然后一用力,将我悬空吊了起来,顿时,我的大拇指像是要脱节一样,一阵剧痛袭来,我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高副局长笑着:“王大队,正着吊半天,再倒着吊半天,把他过年吃的水饺都给我空出来,然后,打掉他的两颗牙,我让他长长记性!”
王大队长忙说:“高局长,您放心,绝对不让这小子安稳了!”
高副局长点了点头:“对了,那个小娘们,不能便宜了她,把她衣服扒下来,让她亮亮相,给兄弟们开开眼!”
我一听气炸了肺:“狗日的,流氓,混蛋,你敢!”
王大队长过来冲我身上就是一棍子:“闭上你妈的嘴!”
接着,王大队长转脸冲那几个警察说:“去隔壁,扒光那娘们的衣服,浇上冷水,来个冻美人人看看!”
几个警察脸上露出了淫笑,就要出门。
我又气又急:“狗日的,杂种,你们不是人!”
正在这时,一个警察推门进来:“高局长,王大队,局长来了,还有县委宋书记!”
我一听,放心来,宋明正,你可来了!老子解放了!
“哦……”高局长站起来:“宋书记一定是来春节走访慰问的,局长陪同来的,走,王大队,跟我接驾去!”
说着,高副局长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还没出门,门被推开了,宋明正出现在门口,公安局长跟在身后。
高副局长忙点头哈腰:“宋书记,局长,你们来了,我正好要出去迎接的!”
宋明正一眼看到了我,局长也看见了,脸色大变。局长和我是认识的,我和晴儿结婚时,他跟随宋明正去喝喜酒了。
局长厉声对高副局长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队长忙说:“这是个盲流,无业游民,寻衅滋事,无辜打伤了人,我们正在审讯呢!”
“放狗屁,这是江海日报新闻部的江主任,你们瞎了眼了,竟然将江主任抓来!”
“啊——”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目瞪口呆:“这——江海日报,江主任?”
局长看看宋明正铁青的脸色,又冲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怒吼起来:“还不赶紧放开!”
高副局长结结巴巴看着王大队长:“快,快松开!”
几个警察也战战兢兢赶紧过来给我松绑,将我从半空中放下来。
局长看着王大队长:“那个女的呢?”
“在……在隔壁!”王大队长说。
“还不放人!”局长气急败坏。
几个警察赶紧去隔壁放晴儿。
我站在原地,揉着手指,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来了,你再来晚一会,我可就进了拘留所了!”
宋明正满脸尴尬,脸色愈发铁青,突然转脸就抬手对着那高局长用力打了两个耳光:“混蛋——”
堂堂一个县委书记动手打人,这个可是不多见的,足见宋明正和我的感情。
这时,晴儿跑了进来,扑到我身上摸着我的伤痕就放声大哭。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安慰着她。
晴儿一会转脸看着宋明正,突然满怀怨气:“宋书记,这就是你的公安队伍,这就是你的治安环境,这就是你在南江的政绩,丢人显眼,可耻——无耻——”
晴儿心疼我受苦,急了眼,对宋明正喊叫起来,顾不得礼节了。
宋明正脸上愈发尴尬,忙说:“兄弟,弟妹,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都是大哥我的错,我给你们赔礼道歉……”说着,宋明正突然给我和晴儿鞠躬。
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忙扶起宋明正:“宋大哥,别了,没事了,小许不会讲话,你不要生气!”
宋明正满含歉意的表情:“兄弟,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今天的事情,我都让人调查清楚了,你做得对,做得好!弟妹骂得对,骂得好,公安队伍道德败坏,就该骂,我是有责任的!”
这会儿,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都浑身发抖,知道闯了大祸了。
局长瞪眼看着高副局长:“江主任是我们南江的骄傲,是宋书记的兄弟,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
高副局长看着宋明正:“宋……宋书记……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瞎了眼,我……”
局长也走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满怀歉意:“江主任,实在对不起,我管理不力,对不住了……”
宋明正看都不看高副局长一眼,看着局长,大吼一声:“你怎么带的兵,你还能不能干这个局长?”
局长浑身一哆嗦,忙低头:“宋书记,我有责任,我错了,您狠狠批评我吧!”
宋明正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指着高副局长和王大队长,还有那几名警察:“你这个副局长,你这个治安大队长,你们这几个警察,混蛋,王八蛋,黑白不分,乱用刑罚,国家给你们的权力就是让你们这么干的吗?我现在宣布,你这个副局长,撤职,你这个大队长,撤职,这几名警察,局长,你回头给我拿出处分决定来!”
高副局长、王大队长和几名警察面如死灰,局长点头答应着:“是,宋书记,回头马上就给您报告处分结果!”
“那几个小流氓,立马派人去给我抓起来,按照法律处理!”宋明正又说:“管他什么高衙内李衙内,给我抓——”
局长忙点头:“是,是!”
宋明正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我的肩膀上:“兄弟,走,我们走,大哥给你们压惊!”
我和晴儿出来上了宋明正的车,宋明正的秘书赶紧迎上来,我们一起离开了县公安局治安大队。
宋明正路上有一个劲儿道歉,一会儿又破口大骂那帮警察,发狠非要严厉处分不可。
到了宾馆,宋明正叫来了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专门设宴给我压惊,局长和政法委书记不停赔礼道歉。
晴儿心疼我受的折磨,脸色一直拉着,任凭我怎么暗示都不理他们几个人,也不许我喝酒,弄得宋明正几个很尴尬。
我忙解释,说前几天喝大了,胃喝坏了,不能再喝。
酒席间,问了情况,果然是秦娟跑到县委去找个宋明正,说了情况,宋明正赶紧叫了公安局长来救我。
晴儿听了原委,脸色好了些,举起杯子,倒满一杯杯酒,对宋明正说:“宋大哥,小妹刚才误会了,失礼之处,多多包涵,感谢宋大哥来救我们,不然,今天我们可就遭罪了!峰哥不能喝酒,我代劳!”说完,晴儿一口喝了下去。
宋明正笑呵呵地说:“弟妹,惭愧啊惭愧,可别说感谢,我真的是感觉对不住你和我兄弟,唉……丢人丢到家了,竟然在我的县里让我的人抓了我兄弟和弟妹,丢人啊……传出去,我这脸往哪里搁啊……”
晴儿斜眼看了一眼局长:“宋书记,这都是你的人太给你抓面子了啊……”
局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起来,端起酒杯:“江主任,弟妹,我管教不严,我管理失职,宋书记批评的对,弟妹批评地对,来,我给你们喝个道歉酒,老哥哥我这里赔罪了……”
说着,局长喝了,我以茶代酒,也干了,晴儿抿了抿嘴唇,放下了酒杯。
宋明正看着局长:“你们公安队伍的素质建设,要狠狠抓,要以此为契机,狠抓作风整顿!”
局长连连点头:“是,宋书记说的对,我们初七上班后就召开党委会,研究整顿措施!”
宋明正又看着政法委书记:“不仅仅是公安队伍,我看,全县的政法队伍,都要来一次整顿!”
政法委书记忙点头:“好好,我们上班后就拿出整顿方案,报县委常委会研究!”
宋明正点点头,倒满一大杯酒,举起酒杯看着我:“兄弟,哥哥今天给你喝一杯赔罪酒,我喝酒,你喝水,哥哥先干了!”
429我觉得有些意不去
说完,宋明正把一大杯酒一起喝掉,我觉得有些意不去,想换杯子倒白酒,晴儿眼睛一瞪我,用脚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我的脚一下,我只得作罢。
饭后,我和晴儿辞别宋明正,回到了家。初六的一场庙会就这么游玩了。
下午,我和晴儿辞别爹娘,回了江海。
初七,开始上班,新的一年的工作又开始了。
上班后,我面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准备跟随江海市人大代表团参加省里的“两会”。我一想起要去省里采访人代会,心里就很向往,因为柳月也去,而且,负责我们宣传组的工作。
时隔2年,我又要去西京了,而且是和柳月在一起。
这天,市人大传过来一个与会人员花名册,我看了一下,有些意外,花名册里看到了杨哥的名字,我和柳月在宣传组,他在组织组。
我有些不快,他去干吗?
自从认识杨哥那天起,我就对杨哥始终充满着一种说不清的敌意和戒心,虽然杨哥对我的教导和帮助让我对他怀有感激之情,但是,只要一牵扯到或者想到柳月,我就不由自主对他有了不快之感。这次本指望能和柳月一起去西京,却又有他跟随。杨哥仿佛是一个挥不去的影子,总是在我不经意间出现出现在我的大脑意识里。虽然我在努力撮合他和黄莺,却不知效果如何。只要杨哥和黄莺不明确关系,我的心就一直放不下来,不知怎么,我在杨哥面前总觉得底气不足。
我在办公室里郁郁地坐着,无聊地晃动着双腿,坐在对面的陈静抬起头:“喂——你得瑟什么啊?让人影得慌!”我停止了晃动。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伸手摸起话筒:“喂,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是江峰!”
“你好,江海市委宣传部,我是柳月!”电话里传来柳月的声音:“江主任,你好啊,呵呵……”
我看了一眼陈静:“柳部长好!什么指示?”
“呵呵……讲话这么板正啊,是不是陈静在对过啊?”柳月笑着说。
“是的,柳部长!”我说。
“嗯……好吧,那我给你指示了,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一会儿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新闻部主任也过来,大家开个碰头会,准备去省城喽……”柳月说。
“好的,我这就去!”我说着就要放电话,陈静忙伸手:“别忙,我给柳姐说句话!”
我忙把话筒递给陈静,陈静接过来,大呼小叫:“哎呀——姐啊,想死老妹了,姐啊,老妹给你拜个晚年啊,祝你晚年幸福……”
我来不及听陈静和柳月唠叨,出了办公室,直接去了市委宣传部柳月的办公室。到柳月办公室的时候,柳月正好刚放下话筒,看着我笑:“陈静刚唠叨完啊,呵呵……”
春节后第一次见柳月,柳月依然是那么清秀儒雅,淡淡的化妆粉饰衬托出愈发美丽的容貌。我呆呆地看着柳月:“又见到你了……”
柳月看着我:“过年没吃胖啊你,你看我胖了没?”
我摇摇头:“没,你还是那样苗条。”
柳月抿嘴笑了笑:“过年这几天,我可是出了吃就是睡呢,什么也不想,就是吃喝玩乐,呵呵……可是放松了几天,难得啊,一年这么休闲几天……”
我坐在柳月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柳月,出口就说:“怎么回事,杨哥也去西京参加人代会?”
柳月说:“是啊,他当然要去了,每一年省人代会他都去的,今年这一届人代会要届中选副省长,他更要去了,怎么了?”
我有些不明白,又有些沮丧,瓮声瓮气地说:“没什么!”
柳月说:“这事我忘记告诉你了,按照上级规定,每一次开人代会,相应级别的组织部都要去人的,因为要保证人代会上的选举实现党委意图,不要出现失控的情况!”
我抬起头看着柳月:“什么意思?”
柳月说:“为了体现民主性,现在选举一般实行差额选举,每次选举前都会差额一个名额,换句话说,就是要找一个陪选的,比如选一个副省长,提名2人,大家选举一人,但是,这2人,有主有次,党委内定的人是主,陪选的是次,组织部领导跟随代表团,就是要事先做好代表的工作,确保大家在投票的时候体会事先党委的安排,不要出了差错,这样,既体现了人民民主当家做主的权力,又体现了党领导下的民主集中制,实现党委的意图……”
我说:“原来如此……难道组织部的不跟着,这些代表就能翻天?”
柳月说:“有前车之鉴啊,上次省里差额选举一个副省长,候选人是张三和李四,党委意图是要张三当选,但是,张三缺乏基层工作经验,而李四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干起来的,群众威望高,那些代表心里不服,加上组织工作没跟上,江海和周海市两个代表人数最多的大代表团的代表一串联,结果投票的时候失控,左右了选举局势,张三落马,李四当选了……”
我说:“还真有这样的事啊,那李四就真的当上副省长了?”
柳月说:“是的。”
我说:“既然党领导一切,那党委再宣布选举不算,重新选举不就得了?”
柳月说:“那怎么行?人民代表行使的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权力,是代表人民的,选举是庄严庄重的,不选则已,一旦结果出来了,就不能更改了,不然,我们这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我们这宪法,不就当儿戏了?既然结果出来了,就必须得承认……当然,时候,从上到下,两级党委和组织部门被狠狠批了,特别是组织部门,工作不得力,没有跟上去,靠上去,结果出现了陪选的反而当选的情况,从那以后,只要是人代会,各级组织部的重要领导都必须靠上去,掌控好代表的情况,摸清代表的意图,做好代表的工作,确保人代会能够在党委的领导下顺利召开,能够胜利开幕闭幕……所以,杨哥现在是每一年都跟着去,他肩上的胆子可是很重要的……”
柳月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看来这杨哥去是必须的。
柳月看我的神态,说:“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我说:“没有啊!”
柳月说:“我看得出来,你有些心烦!为什么?”
柳月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春节这几天自己的心情和经历,几个事情综合在一起,心里真的感到烦起来。
柳月又说:“是不是因为杨哥?”
我摇摇头:“你别乱想了,我烦,是有点,但是,原因不是这个。”
柳月说:“怎么了?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生活?工作?刚上班就有工作上的烦心事了?过年这几天出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我闷头不语。
柳月咯咯笑了:“好了,莫烦,莫烦,刚过完年,烦什么啊,你看我,一点都不烦,呵呵……”
柳月在逗我笑,我就抬头勉强笑了下。
柳月说:“哎——这就对了,笑多好啊,笑比哭好,楚江主任,新的一年,我送三句话给心烦时的你:一句,算了吧,告诉自己,凡事努力但不可执着;一句,不要紧,告诉自己,凡事努力了就无怨悔;一句,会过去,告诉自己,明媚阳光总在风雨后……”
我笑了笑:“好的,这三句话,我会记住的,从年头到年尾都会记住的!”
柳月说:“你就打算记住一年啊,我想,最好,你能多记住一会儿……”
我说:“那好,我就记住一辈子,一辈子都记住你的这三句话!”
柳月说:“嗯……其实,对于每个人来说,有些心事只能自言自语,有些秘密只能讲给朋友。有些烦恼只能默默承受,自己还是要靠自己拯救。真正的烦恼,没有人能与你分担,你只能把它从一个肩头,换到你的另一个肩头。我们要学会唱国际歌,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要靠我们自己……”
我点点头:“你说的很对,这恐怕是你的切肤体会吧……”
柳月说:“岂止是切肤体会,应该是骨子里的体会,不仅仅是我,我想,慢慢的,你也会有这么样子的亲身体会,从心灵到肉体的体会……”
我看着柳月:“你为什么这么有思想,我为什么在你面前总觉得自己一无所知呢?”
柳月“扑哧”笑起来:“谦虚了,江主任,别这么说,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当然,并不是每一个有经历的人都会有阅历,更不是每一个有阅历的人都会有思想,只有善于归纳总结的人才会有思想,我不敢说自己有思想,只能说自己偶尔会总结一下自己的大脑而已,而你,或许以前会觉得在我面前一无所知,但是,现在,你绝对不是了,你已经不是当初刚参加工作时候的江峰了,这几年,你的思想成熟很快,你的思想进步很大,有时候,我会从你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得到某些启迪……你冷不丁冒出的一些话,让我很受启发啊……”
我笑了:“我有吗?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柳月说:“有啊,比如春节期间拟和我打电话说的那些话,在石屋村你说的那些话,都无不显示出你的思维在日臻完善成熟,我不是夸你,而是在实事求是评价你,我知道,你是不会骄傲的,呵呵……”
柳月的话又将我带回了除夕之夜和大年初一夜晚我的思绪,我看着柳月,表情有些复杂:“柳月,春节期间,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心里话……”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不禁翻涌起来。我知道,我的那些话,柳月都能深深体会,都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