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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绍仲见沈瑟就是瞪着他,好半天都不说话,干脆就不等她的意见了,直接对乘务员要了东西。
他要了份鸡肉饭,一份炒面,一份热豆浆,还有两瓶橙汁,不知道的他这是进货来了,小桌板上都要放不开了。
沈瑟是半点胃口都没有,她就不相信,面前的男人能够若无其事地把这些东西吃下去,他就不怕噎着吗?
程绍仲的确是定力十足,哪怕沈瑟再不待见,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和食欲。
“面给你留着,饭也给你留一半,豆浆快要凉了,先喝吧。”
沈瑟瞪着他,又瞪了眼桌上的食物,心想着她胃口有这么大吗?至于留给她这么多东西吗?
当然这仍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会在这,到底有什么企图?
沈瑟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转而却又看到不少人在朝这边看,还饶有兴致地窃窃私语着。
她不用猜就知道,都是这男人引来的注意力,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走到哪里,从来都是焦点的存在。
大概是因为周围人的注视,沈瑟就算是开口时,语气也是压下来的:“你怎么会来首都?又怎么知道我坐这班车?”
程绍仲看到她的神情严肃,于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头向后靠在了车座上,转头看着她。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凝视,让沈瑟微微有些不自在。
可是她就算是想避,也没有什么退路,因为背后就是窗户,他已经将她困在了这四四方方的空间内,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了。
如此,沈瑟也就不再想逃避,直接望向他的眼睛,说道:“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会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程绍仲说:“你觉得我会有什么目的?”
“……我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的。”程绍仲像是很笃定似的,却又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签证办的还顺利吗?”
沈瑟则是哼笑:“你连我的行踪都知道,难道还不清楚我的签证顺不顺利?”
沈瑟的反问似乎是堵住了程绍仲的话,但是看他的神情如常,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语塞而感到压力和惭愧。
列车开动了不过两个多小时,之后还有很长时间,能让他们彼此试探,也彼此确定对方的心思。
沈瑟收回了目光,抱着胳膊看向了车窗外,身体处于一种很执拗的状态,摆明了就是不想看到某一个人。
程绍仲之后也很安静,像是不愿意打扰沈瑟,也像是在给她时间平复心情。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偶尔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地面,满眼都是墨色浓重。
沈瑟透过车内灯光在玻璃上的倒影可以看到旁边的人。
程绍仲大多数时间似是在深思,偶尔瞥过一眼来,沉定片刻,又再缓缓移开。
他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都不长,可是这短短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们看清楚,彼此的视线交汇。
沈瑟看到了,可也不打算回过头去,后来干脆就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了。
之后吵醒她的是胃部的饥饿感。
中午跟钱建一块吃饭的时候,因为那点小插曲,她吃的并不多,简单对付了两口就来赶车了,加上早晨就没吃,此刻饥肠辘辘也不为怪。
沈瑟已经发觉到了自己胃部的“怪异”,可是这个时候睁眼也太丢脸了,刚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吃来着。
她就这么跟着自己做着斗争,还告诉自己,不就是一顿饭不吃,有什么挨不过去的。
若是放在平时,其实也就熬过去了,但人总是越想做什么反而越做不到。
沈瑟慢慢地将胳膊移到了腹部,想以此来缓解愈演愈烈的饥饿。
这个时候,有人叫醒了她。
是笑容灿烂的乘务员。
“女士,您的豆浆应该已经凉了,我们将为您重新更换一杯。”
沈瑟有些不解地望过去,心想着服务怎么会这么好,卖出去的东西都能给免费置换。
而这个时候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沈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许是觉得跟她待在一起太憋闷了,找个地方去透透气吧。
不在也正好,省的看着心烦和尴尬。
沈瑟重新拿到了一杯温热的豆浆,也低头喝了两口,在这个时候,一点温热的暖流划入心口,当真是比什么都要来的舒坦。
乘务员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问她,桌上的餐盒需不需要加热,或者重新帮她换一份新的。
沈瑟闻言觉得愈发奇怪了,只是见周围人都神情如常的样子,难不成是因为她太久没坐列车,已经不适应这里的“服务升级”了?
两个餐盒基本都没动,直接扔了太可惜了,沈瑟想了想,就说:“麻烦您帮我加热一下吧。”
“好的,请稍等。”
大约五六分钟的功夫,乘务员便走了回来,手上拿着已经热好的餐盒。
沈瑟拿到之后没有立刻大快朵颐,而是等了会儿,若是程绍仲突然回来,看到她在吃他买的饭,那显得她多没出息啊。
可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他的身影,沈瑟又实在是饿的厉害,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又三下五除二,低头吃起了桌上的东西。
等到程绍仲回来的时候,沈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东西也都收拾好了统一放在了袋子里。
对于这件事,沈瑟已经看开了,没什么比填饱肚子重振精神更重要的了,就算是跟人battle,也得自己有体力不是。
若是程绍仲就这件事来问她,她干脆就把饭钱给还给他,反正也不欠他的,省得他笑话。
可最后确实是她脑补的太多了,程绍仲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也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安安稳稳地重新坐在了她的身边。
沈瑟的呼吸滞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之后,沈瑟又偏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此刻,列车穿梭在黑暗中,似要穿破黑暗。
而他们,并肩而坐,心中涌动的,竟是也有静静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