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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四年的第一场雪终于降下,盘踞在徐州的曹军,也如落雪般退出了纷纷退出了饱受战火折磨的地方。
青州兵纪律涣散,以为此番纵然撤兵,曹操亦心有不甘。在此擅意的揣测下,他们于撤军途中骚扰徐州百姓,劫掠民户生事。然而,他们却想不到,此事先有于禁镇压,随即官司便打到了曹操那里。曹操闻听此事,怒斥那些纵乱部下劫掠徐州百姓的部将,且当众坦背自挨十记军棍。以身作则下,部将纷纷自领责罚,一时曹军纪律为之肃然。随后,曹操又亲自将劫掠物资归还徐州百姓,言之前下令尽
屠徐州一事,不过乃痛失严父的孟浪虚言。
至此,曹军才缓缓退出徐州,对百姓秋毫无犯。事后,徐州百姓皆知曹操进犯乃陶谦挑衅在先,曹操才不得不反击。消息一酝酿开来,陶谦在徐州声望骤降,迁延病榻病体沉珂。相反,被左将军器重的平原县令刘备却后来居上,在徐州上下尽享仁义美
名。
陶谦为安抚人心,随即上表朝廷表刘备为豫州牧。然豫州远在徐州千里之外,陶谦此计适得其反,更使得徐州豪强望族倾心刘备。
更因此事大涨声名之人,毫无意外乃汉左将军、并州牧何咸。此番何咸不辞辛劳胁迫曹操,使得曹操幡然悔悟,成为乱世一时之美谈。
乱世各诸侯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位崛起的新贵,震惊其迅速崛起的同时,也对此举敬佩不已。隐然之间,何咸似已有乱世执宰气度,令天下诸侯不得不调整他们心目中乱世强者的次序排列。而就在曹军缓缓退出徐州之时,何咸三万大军亦开始拔营起寨,开赴返回并州的途中。行进至司隶雒阳废墟时,何咸感念曾经辉煌帝国腹心沦为一片焦土,千里无鸡鸣,不由为之神伤感怀,下令麾下将士
暂缓归途,收整一番旧都面貌。
此举,自然又赢得天下诸侯一番赞誉。
只不过,身为当事人的何咸,却有些郁闷。
因为这两天,他发现姚广孝和司马懿两人看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怪怪的——每次打算要问问两人究竟什么意思的时候,两人都又向他投来一个‘主公,你不用说,我们懂’的眼神儿。
这怪异的景象,持续第五日的时候,才算有了变化。这一日,何咸正如寻常般指挥着将士修复南宫,姚广孝和司马懿两人联袂信步而来。看到何咸后,又止不住神秘一笑。随后,姚广孝才开口言道:“主公此计当真大妙!如今主公一举一动皆有深意,令属下
敬佩不已。”
何咸听着这番话,仔细看着姚广孝的神态,发现姚广孝可是真心诚意在称赞自己。那凶恶的掉三角眼里,也罕见地尽是震叹和感慨。
被这么一位生性凉薄又智谋通天的和尚如此崇敬,何咸简直莫名其妙,双眼不由瞪得溜圆,敷衍了一声:“嗯”
司马懿也忍不住向何咸施了一礼,表达着对何咸的高山仰止之情:“叔父,此举看似平平无常,然就是这平凡无奇当中,才见风雷之势。引而不发,最令敌人投鼠忌器,高,实在是高!”
“哦?.”这个时候,何咸的嘴巴也张开了:我竟这般厉害?只是,我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让你们对我崇敬成这样子?
还有,最重要的是,你们能不能赶紧说出来。再不说出来,我都装不下去了
“主公,我军在此驻军已有五日,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只是不知,主公下一步打算如何?”姚广孝和司马懿两人,显然还沉浸在何咸高明无比的“计策”当中,并未发觉何咸的异样。
而此时,何咸也淡定下来了,说了句万金油的废话:“事缓则圆,此事需急不得。只不过,二位既然来了,我等也当好生筹谋一番。”司马懿果然还是年轻,上来就中了何咸的圈套,开口道:“叔父,图谋司隶一事,的确乃我等当务之急。虽朝廷也默认了他们对司隶有心无力,且没有能力阻止我等染指。可最终想达成此事,还需朝廷一封
诏令才好。”
司马懿话音落下,何咸眼中按照通俗说法,是眼中不由精光一闪,顿时知晓了姚广孝和司马懿这几天怪异的根源:两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家伙,竟以为自己要图谋司隶!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好像真的要办了啊!
而且,这事儿最好宜早不宜迟——这个大冬天,似乎便刚刚好!纵观汉朝疆域,司隶雒阳一带便乃天下腹心所在。天南海北交汇,尽皆在此流通,地理位置绝佳。另外,雒阳东有成皋虎牢,西有崤山为屏障,北靠黄河天堑,南有伊水和洛水围绕,四面皆有自然护体,
坚如钢铁。这样一块要冲之地,对于何咸来说,往北可镇抚自己的地盘儿,往南又能结连张济叔侄所在的南阳。往西呢,遏制住了汉庭的命脉;往东.呵呵,那是尽可长驱直入中原,将董卓当年没办成的事儿给办了
!这些年来,何咸在河东将基业坐实了后,便没少打司隶的主意。朝廷那里对何咸的屡屡作妖,每每都是严辞诏令,怒斥何咸僭越之举。故而,何咸的触手和影响力虽已波及司隶,但直至此时,仍未将司隶
真正纳入囊中。
“这样,我先写封信给萧长史,询问一番我等的底蕴,是否已有实力吞下司隶。待萧长史拿出个判断后,我等再徐徐图之。”
一进入阴谋算计模式,何咸的智商迅速在线:“这两年,我等崛起实在太过迅猛。虽然政略民生、军制体系等方面已经历改革,但人才储备方面,似乎还是我们的短板。”
“主公无须忧虑,此事在下早有计较。当初选河东为基业,正应了今日之事。”
何咸闻言,不由点了点头。姚广孝的话虽然听起来没头没脑,但联系一下何咸的治世之策便知其意:汉末时代,是个士阀林立的时代,各地方豪强也接着动乱迅速崛起。一个新势力匆忙间想要凌驾其上,代价必然要同当地士阀豪强
联合。
这样一来,新兴势力必然要遭受士阀豪强的掣肘。连番不断地应付权衡下来,事儿自然麻烦又多,比如刘表、袁绍之流都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而何咸呢?
何咸在董卓帐下时,便旗帜鲜明要与士阀豪强死磕。所以他千方百计选择的崛起一地,也是四百年来没什么望族豪阀的河东。故而他一崛起,便政令通畅,顺昌逆亡。到了司隶一地,何咸更不用有这样的担忧。这里的豪阀世族,早被两年前扔到了长安。故而,经营司隶一带不需要多少贤能干练之人,只要一位精通民生的牛人在此组建一套班子,将早在河东试验成型的
新政搬过来便可。
“这样说来,我等也确实当尽早拿下司隶这块地方了.”托起了下巴的何咸,这会儿真正图谋起眼前的肥肉。
也就在此时,一名传令驾马赶来,向何咸汇报道:“主公,朝廷那里尽起两万大军,已向函谷关进发!”
“反应这么快?”何咸不由有些吃惊,道:“看来朝廷那里也是铁了心,要阻止我等染指司隶了。”
姚广孝闻言,面色不由一怒,冷声问道:“主将乃何人?”
“主将,是皇甫嵩老将军.”“唔?.”何咸脸色不由一垮,有些气急败坏:“这下好了,来的是老熟人儿,连打都不能痛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