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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黯淡无光的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之后,使得平阳城犹如墨染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偶有一阵寒风吹过光秃秃的树,卷起地上的泥尘,更给这个夜色增加了几分诡秘和阴冷。
贾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前面的何咸,越走越心慌。他不知道,在这连狗都懒得叫的深更半夜,何咸将他拉出来所为何事。
贾玑只知道,何咸拉自己起来的时候,一脸严肃和神秘。所以,他决定也如那些身负重任的人一样,这个时候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
在寒风中冻了足有一炷香时间,贾玑发现何咸竟然走到了一条崎岖的小巷中,更诡异的是,小巷的最末端的一家屋中,竟然还飘着一星火光。
待走到近前,贾玑愕然发现这是一家卖羊杂碎汤的小店。而且,在这深更半夜宵禁的时刻,这家小店居然还开着门。何咸大踏步地走入了小店当中,正当贾玑也准备跟进去的时候,却见何咸已阻止了他,吩咐道:“你在这里看着,要是有巡逻的兵士来,你就给打发走,别让他们进来。放心,一会儿给你一碗羊杂汤驱寒。
”
何咸这话很奇怪,但这一晚上所有事儿都透露着古怪,于是,贾玑也就仿佛懂了什么一样,慎重而严肃地点了点头。
门很快被关上了。
贾玑就蹲在门外,搓着冻得发疼的手,忽然就感觉自己又被何咸给坑了:因为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一条看门狗。
可就在贾玑刚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忽然看到那门并没被何咸关严实。于是,他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支起耳朵,真跟一条看门狗一样仔细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来了?”
这是何咸的声音,贾玑很熟悉。可是接下来的一个声音,就让贾玑蓦然怒火上涌起来。
“嗯,妾身来了.”
‘妾身?是个女的?’这样的消息一入贾玑的脑中,登时让贾玑感到了无比的羞辱:好你个何咸,自己背着美娇妻出来偷吃就也算了,竟然还敢让自己替你守门儿?
更可恶的是,你竟然还只给我一碗羊杂汤?
我贾玑好歹也是堂堂平津都尉的儿子,你何咸如此所为,你,你这是在作践谁呢?
想到这里,贾玑当即怒不可遏地冲入了店中。他看到,这家店很小,大概只有普通人家一间半厢房那么大。屋子里面是一口硕大的铁釜,里面咕嘟咕嘟正煮着酱黄色的浓汤,灶边的墙已经被熏得油黑。铁釜边摆着一大堆做燃料的麦梗,不时有麦屑飞进锅里,混杂在说不清是什么器官的羊杂碎中。房子大梁上则用铁钩挂着两头被切去了一半的羊,几把木柄的薄刃屠刀摆在一旁,整个屋子充满了羊肉的膻
味。
只是,这么小的店里,却没有何咸的身影。只有店角落有一个雅间一样的小房间,里面还幽幽亮着灯火。
看到贾玑闯进来,一个老人好似店家老板的模样,慌张地就迎了上来:“公子,你乃何人,前来寻谁?”老人大约五十多岁,两边的颧骨发红,脸上的沟壑纵横,眼睛夹杂在皱纹中几乎分辨不出来,一口歪斜的大黄牙。看到这样的老人,贾玑也不愿动粗,只是对着里面的一个雅间嚷道:“狗男女,你们给我滚
出来!”
这一嚷,何咸立时就出来了。
不过,与贾玑想象中被撞破奸情的慌张不同,何咸是怒气冲天地走了出来。看到贾玑后,上去就是一巴掌:“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让你看个门儿你都看不好,还来这里坏事儿!”
贾玑这就怒了,他见过厚颜无耻之人,可从未见过何咸这等出来偷吃而且还气势汹汹的家伙。于是,贾玑当即大怒道:“何咸,我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家中有那等美艳无双又对你情深义重的娇妻你不宠幸,出来偷吃还敢这般理直气壮!还让我放风,事后还只给我一碗羊杂汤?.你,你简
直就不是人,禽兽不如!”
一听贾玑这话,何咸忍不住就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的道:“我深夜出来,还偷腥?贾玑啊贾玑,枉你也算出身书香之家,不跟你爹一样满腹韬略也就罢了,怎么还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肮脏思想?”
“休要抵赖!”贾玑铁面如霜,一指那里间:“这深更半夜的,这诡异的小店,还有刚才的女音,你还想抵赖?”
贾玑义愤填膺,看样子很想进去捉奸捉双。然而他刚走一步,里间的帘子已别人掀了起来:“妾身见过贾公子,辛苦贾公子了。”
一看到那个女人,贾玑一下张大了嘴巴,可随后他又露出了懊恼不已的神色。不待何咸开口,他就自己抽了自己一嘴巴,然后乖乖地出去站岗放风了。
“毛里毛躁的,那碗羊杂汤,你也别想喝了。”何咸看到贾玑那副模样,忍不住又刺激了他一句。
贾玑这下还挺乖,自知理亏后也不反驳,只是点点头道:“哦。”
其他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女人,贾玑其实也认识。不,确切来说,贾玑只是见过几面而已:那个女子,正是跟在牛辅身旁形影不离的巫女。
早在平阳县之时,贾玑就听到过何咸与平阳公主商议重金收买这位巫女一事。而且,他还知道此事似乎已经办成了。故而,今夜何咸密会这巫女,显然就是为了打探牛辅白日为何那般古怪一事。
这样的发现,既让贾玑觉得何咸如今越来越深不可测。可同时,心底也有点小遗憾:这剧情,怎么就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呢?.
不过,不管这个深夜贾玑内心多么惆怅。小店里间当中,何咸与那位巫女神色却已然变得凝重起来。
“也就是说,牛辅接到了董卓的书信,上面告诫牛辅此番平定白波贼必然要斩草除根。故此,牛辅今日才会想着借我麾下那些白波贼的首级前去请功?”
听到巫女给出的情报后,何咸的脸色不由得不凝重:董卓生性嗜杀,好大喜功,能有这样的命令给牛辅,是一点都不奇怪的。更何况,这段时期董卓废立天子后,又弥补过错一般广征名士,在朝堂上姿态一直摆得不算太高。可身为武人,他自然知晓刀锋的威力。故而他便想借河东一地白波贼的血,来让天下人看看,他董卓非但
会废立、会收拢名望,还会打仗,会杀人,会平定一方!
更重要的是,他董卓就是想借那些白波贼寇的血,让天下人看清楚,如今刀把子是握在谁的手里!
由此一来,这件事就非只是河东白波贼一事了,更关系着董卓的颜面和政治目的。
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不太好办啊然而,就在何咸已然头疼不已的时候,巫女又悠悠开口说道:“非只是如此,其实接到董公书信之后,牛辅也未想到斩杀公子麾下那些白波贼寇。只是昨日李傕、郭汜前来之后,在牛辅面前说了不少公子的
坏话,全赖妾身虚以为蛇,牛辅才未相信。”
说到这里,巫女顿了一顿,何咸却已会意,将一块马蹄金不露声色地塞入了巫女的手中。
“可之后,李傕便向牛辅道出讨要公子麾下白波贼寇的首级,说是用来震慑郭太一部,也可试探公子是否真心敬畏牛辅”“李傕吗?”何咸静静重复着这个人的名字,神色阴冷,仿佛一头厉兽正在咀嚼着李傕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