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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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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年不见,他好看得让人想犯罪。作为颜控,甄意已无法描述心里的庆幸!除了庆幸,别无他想。

    记得大三那年,司瑰口中清秀可人的初恋来帝城办事,好色的甄意陪着一颗心小鹿乱撞的司瑰去请他吃饭。结果,见识了这世上最残忍的事:你的初恋站在你面前,他却已经肿了。

    司瑰的回忆彻底幻灭,回学校的路上,一句话没说,那晚睡前,她突然道:“甄,如果有机会,千万不要去见你的初恋。”

    甄意当晚梦见言格,她的美丽少年在美国变成了一个吃着汉堡包和炸薯条的大胖墩儿,她又着急又生气,抱着他肉嘟嘟软弹弹的手臂使劲摇:“你肿么了?你肿了么?”

    初恋幻灭是多残酷的事!

    可此刻,他站在她面前,比回忆更美好。8年,时光过了,他兀自明月清风着。

    神思一飘,忽然回到12年前,她追他追得惊天动地,他实在没办法,一下课就躲进男厕所。她以视死如归的精神尾随,冲进厕所一个门一个门地拍打。男同学们大惊失色,提着裤子满厕所嚎叫逃窜。

    有个门拍了半天都不开。

    就是他了!

    她运动神经好,攀住门板蹦起来,一个引体向上,趴到门沿顶上往里看,终于看到他,不穿校服,而是修身白衬衫,细长黑领带。

    真好看,她看他几百年都看不厌。

    他抱着手,白皙容颜微扬着,浓眉下眼睛深邃,鼻梁的峰度很完美。安然的,不带苛责,在一室鬼叫的男孩子中,兀自安静。

    “不要烦我。”他说。

    她把自己挂在门板上,胳肢窝咯得疼,悬空的双脚却在门那边开心地晃荡:“言格,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说第197次了。”

    “可我觉得,你一次都没听进去啊!”

    他淡淡的:“无聊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哪有?‘我喜欢你’是多好听的话啊。”她歪头枕在手臂上,眼睛一刻不离他,“你要是对我说,哪怕一次,我都会开心得飞上天,跑回家尖叫一晚上睡不着。”

    男孩子们都在起哄;隔间里,他仍是不言不语,淡到了极致。

    就像此刻,甄意闯进洗手间,他有条不紊地拉拉链,不像正常人捂着裤子一脸尴尬和惊愕。

    甄意惊讶非常:“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她半秒:“因为我走错洗手间了。”

    “……”

    说反话……还真是他对废话的一贯反应……

    他,记起她来了?

    走错洗手间的甄意解释,“有人追我,我不小心躲错了。不过,你怎么大老远跑来这儿上厕所?”

    话一出口,更奇怪。

    他在洗手,头也不抬:“因为我喜欢这个洗手间的设计和氛围。”

    “……”

    甄意心中腹诽:好好说话会死吗?

    估计他是来商场买东西的。

    她努努嘴,没话可说了,道:“那,后会有期。”说完心里莫名一动,貌似说这话的人后会会难有期。

    她走神的功夫,言格拉开门。林子翼已经不在,甄意跟着出去。

    几十米的弧形长廊,甄意走几步,习惯性先问:“你什么时候来帝城的?”

    “去年12月。”

    “啊,最冷的时候,冻死了吧?”

    “不冷。”

    “……”

    “你比我晚来,算是客人,要不要我请你吃饭?”

    “不要。”

    “……”

    走了十几米,甄意想起那天他去拜访爷爷,没话找话:“你跟着我爷爷学习?”

    “嗯。”

    “……”她耸耸肩。

    和他聊天,华佗再世都救不了他的冷场!

    隔了几秒,他却开口:“没想到甄教授是你爷爷。”

    甄意牵牵唇角,笑了。其实那年,他们对彼此都知之甚少:“你现在干什么工作?”

    “一言难尽。”

    “嗯,高端。”

    言格当然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停下脚步。甄意亦坦然迎视他,似笑非笑。

    他认真地说:“我不会解释。不过,你想尝试一下?”

    尝试?

    她扬起下巴:“好啊,现在去?”

    “嗯。”他静静的。

    “看着我的眼睛。”他低声,走近一步。他的音质本就温润,略一降调,便散发不动声色的蛊惑。

    他们立在安全门边,走廊灯光幽暗,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淡淡花香。

    世界很静。

    商场里的轻音乐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甄意不自觉晃了一下,盯着他深邃静谧的眼眸,像陷了进去,不知为何挪不动脚。

    他手指白皙修长,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像阳光下振翅的白蝴蝶,虚幻,不真实,却美得惊心。他声音很轻很好听,似乎说了什么,可甄意只听到缓缓的开门声。

    她的思绪似乎震荡了一下,随即掉进最安逸的梦境,很放松,很惬意。

    忽然,她看见了16岁的言格,比12岁的他高了很多。蓝黑色的绒大衣,上边有暗红色扣绳,象牙色牛角扣,精致而漂亮。(她奇怪她居然记得这种细节。)

    南方的深城,到处是茂密的枝桠;冬天夜里,路灯穿过斑驳的树影,笼在他乌黑的短发上,罩了层金色的光晕。

    他长长的睫毛也染了金色,在眼底投下深深的阴影。(她不记得记忆里有这一刻的美好。)

    他安安静静走着,她哼着歌儿跟在身旁,就这样穿过宁静而暧昧的斑驳夜光。

    她忽然问:“言格,你有啄木鸟厉害吗?”

    他侧过头来,低眸看她,眼神在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

    “……”他完全不好奇。

    她小跑到他前面拦住去路,他略一思量,止了脚步:“干嘛?”

    “给你个机会,证明你比啄木鸟厉害。”

    他不理解,但也不问,安静看她。

    她尽全力踮起脚尖,昂着头,小脸凑近他唇边:“你把我的脸当做树好了。”

    “……”

    她脚酸了,很努力地稳住,不让自己摇晃。

    路灯下,她莹润的脸蛋近在他鼻尖唇角,细腻得几乎透明。她犹不脸红,跳跳脚:“喂,啄木鸟,你快点儿啊!”

    言格的脸一寸寸发烫,恼羞成怒:“甄意,你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