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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都没想到沐之秋会当着他的面儿直愣愣地说出来,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三,哦,不是,沐大小姐,其实不是三哥的意思,是我自己……”
“不关你的事!”终于转眸,目光对上萧良颇为惊慌的眼眸,沐之秋眉眼一弯,忽然笑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恼的是萧逸,又没恼你,你那是什么表情?搞得好像我要扑过去咬你一样?”
萧良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好在脸上蒙着口罩看不见,这话若是被三哥听见了不会杀了他吧?
“我只是,沐大小姐……”
“叫我之秋吧!”沐之秋笑道:“轮年龄,你还长我几岁,总是沐大小姐沐大小姐地叫,我听着不习惯,也觉得别扭!”
她觉得别扭,萧良却惊出一声冷汗。三哥方才告诫过自己,在她面前只管叫她沐大小姐,若是他像上官先生那样张口闭口地喊她之秋,三哥大概会用烙铁把他的嘴焊起来。
“我还是……”
“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沐之秋再次打断他,柳眉微蹙,不耐地说:“只不过一个称呼而已,那么较真儿做什么?在‘死亡村’没有贫富贵贱之分,你叫我之秋沐之秋都可以,我便像叫萧逸那样直呼你萧良,大家都省事。”
不等萧良回答,沐之秋已将目光投向了忙碌不停的虎贲军,“萧逸已经跟你说了吧?我打算把东村洼地的村民祖坟全部迁进后山谷的悬崖之巅,在那里打出一口井,再将葬岗子里的麻风病人的尸体都挖出来焚烧。这事情很危险,一不小心刮破隔离衣蹭破皮肤就有可能感染麻风病,萧良你怕不怕?”
“不怕!”想都没想萧良脱口便说。他怎么会害怕?他比三哥还要早看出这个女人的不简单,在三哥还不相信她的时候,他便已经信了她的“秋助靖三”。只可惜……
“呵呵!”沐之秋笑起来,“难怪萧逸说你最可靠,有这般气度,真不愧是萧逸的兄弟!”
哦!她这是在夸赞他萧良还是在夸赞三哥?只相处了一天,她便开始欣赏三哥了么?
“三哥在你面前提过我?”有些期盼,却又想听见她否认,一双眸子看过去便带着点点期盼。
沐之秋微微一愣,这萧良当真崇拜萧逸,只不过是兄弟的称赞,便会让他如此惴惴不安。这般重情重义,难怪萧逸如此器重他。
“是啊!昨天萧逸就跟我说你今日一定会带了救援物资来寻他,果然,你不但带了救命粮和草药来,还带来了虎贲军。”
“你,谬赞了!”之秋两个字到底说不出来,蹙眉,萧良道:“三哥方才跟我说要先将葬岗子里的麻风病人尸体挖出焚烧,之后才在村东洼地迁坟打井,似乎与你所说的不太相符。”
“是么?”沐之秋皱眉想了想,道:“此法不行,快去把你三哥找回来。”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萧逸的声音:“何事找我?”
沐之秋微微愣怔,她明明看见萧逸是从前面溜走的,什么时候他竟跑到他们身后去了?
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问:“萧逸?萧良刚才说你打算先挖出葬岗子里的尸首焚烧,然后再去村东洼地迁坟打井,是不是真的?”
萧逸并没走远,他才不放心让萧良和沐之秋独处,他的女人,岂能让别的男人觊觎?一个上官云清都够他忙的了,若是再来一个,他要如何应付?即便是他的兄弟,他也不会给这样的机会。
所以他没走出多远就拐了个弯悄悄地潜到沐之秋和萧良的身后,暗暗观察二人的举动。
若是有人知道他堂堂靖王爷居然听墙根,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听沐之秋的口气,萧逸便知此事干系重大,敛了心思沉声问:“不妥么?”
“岂止不妥?简直是大不妥。”
着急下,沐之秋一把揪住萧逸的袖子说:“萧逸你忘了吗?麻风病是很严重的传染病,传染性极强,倘若先挖掘尸体集中焚烧,虎贲军身上和鞋袜上势必会沾染上许多麻风杆菌。那时,再去村东迁坟打井便会污染水源,萧逸,万万使不得啊!”
萧逸凝眉,半响才道:“那便如秋儿所说,先迁坟打井,再焚尸消杀。”
“三哥!”萧良惊道:“强行迁人祖坟在静安王朝是死罪,还是征得父皇……”
静安王朝虽是皇权至上,但历来定有祖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小小的过失,都有可能引来天子震怒,更何况是这种国家法度严令禁止的行为。三哥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他难道将自己的雄心壮志都忘记了吗?
哪料萧逸却目光坚定,淡然地打断他道:“不必!此事我与秋儿早有商议,一旦引来朝堂争议百姓讨伐,一概由我承担!”
死罪!沐之秋目光一凛,她虽然知道古时候挖别人的祖坟会遭到千万人的唾弃,倒没料到会是死罪,只看萧良的吃惊便知此事非同小可,昨晚萧逸却那样轻描淡写就答应了下来。
难怪他会打算先焚尸消杀再迁坟打井,是想征得皇帝的同意吗?
不由担心地说:“萧逸?要不还按照你说的来办,等焚尸消杀完毕后,让虎贲军的将士们都仔细沐浴更衣,隔两日再去迁坟?”
看见她眸中一览无余的担心,萧逸便笑了。掘人祖坟又如何,他靖王爷何时惧怕过?但有了她的担心,即便会忤逆父皇,遭千人唾弃万人骂,他也甘之若饴。
“无妨!你不是说过防病抢占的就是先机吗?先不说麻风病的危险性,单就是迁祖坟之事,上官云清也未必能稳得住村民们,我们若不抢占先机,将会引来无穷后患。”
“可是……”
“怎地还有那么多可是?秋儿可是忘了昨晚?”他促狭地冲她挤挤眼睛,眸中竟多了几分怜爱和宠溺。
萧良在一旁看得发愣,心中酸甜苦辣齐头并涌,竟不知是何滋味。他已经很努力地迎头往前赶,可是,貌似他总是错过了很多很多。虽然明知她是自己未来的三嫂,但内心还是对她存有一分渴望。
沐之秋听见萧逸提到昨晚,登时想起昨晚在他怀中安然入睡的事,不由自主便羞红了脸不敢看他,只是揪住他袖子的手却没有松开,“萧逸?我只想告诉你,此事若皇上追究下来,不用你一人承担。到时我会随你一同入宫面圣请罪。”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果敢和自信。
萧逸的呼吸一窒,真想此时便揽她入怀好生疼爱。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能让好不容易才咬钩的鱼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再次逃脱。既然他张开了,她只能义无反顾地跳下来,再无退路,他也不允许她有退路。
他的眼睛当真亮,只有他萧逸的女人才有这样的气魄和胆识。困难来临,丝毫不去考虑个人安危,却要和他共同进退,无关情爱,单是这份难得的勇气,此生,他也不会放开她。
“之秋?”萧良惊呼。
萧逸淡扫他一眼,眸中笑意却并未敛去,双手已顺势握住了她隔离衣中的小手,“好!倘若村民们讨伐,群臣弹劾父皇追究,便由秋儿与我一同去面对。”
沐之秋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从来都是毫不畏惧的,虽然在封建社会的皇权下,有许多事情她无法主宰,也不愿贸然送死,但该坚持的原则她一定会坚持。她率领的团队,从来不会落下任何一名队员,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萧良隐藏在口罩下的脸上有羡慕、有惊喜、有伤感,也有失落,但此时他的心却被沐之秋和萧逸这种大无畏的精神臌胀得满满的。
“连之秋都有这份勇气,萧良又何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忤逆父皇的意思了,臣弟此番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助三哥和之秋心想事成。”
这声之秋由心而发,喊得自然亲切,沐之秋不由笑眯了眼。
萧逸却在听到这声之秋后心头一震,但见萧良担心的目光轻轻扫过来,又浅笑道:“无妨!只不过一个称呼而已,无需较真。‘死亡村’内不分贫富贵贱,大家直呼其名更省事。”
“三哥?你?”萧良吃惊地张大嘴巴。
他耳朵没听错吧?这不是方才自己与沐之秋的对话么?难道说,三哥他,方才三哥竟偷听他们的谈话?
沐之秋却早已习以为常,昨晚萧逸就偷听到了她与上官云清关于南丁格尔的那番谈话,本来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听见就听见了。因此便笑眯眯地接了萧逸的话说:“看,连萧逸都不反对,你若是再坚持下去就是冥顽不化了。”
“是!三哥和之秋所言极是,倒是我少见多怪了。”
萧良边答边向萧逸投去促狭的一瞥,他算是看明白了,昨日三哥不知道在“死亡村”内经历了什么,对沐之秋的横眉冷对竟皆化成了温情绕指柔。
这样的三哥才更讨人喜欢嘛!看来以后若有不妥之事,便只仰仗着沐之秋就能有恃无恐喽!当下心中竟似有暖流涌过,萧良不由弯了眉。
接收到萧良贼兮兮的目光萧逸的脸色立刻暗沉下来,苦于当着沐之秋的面不好发作,只能闷闷地说:“八弟的美意,三哥和秋儿便当仁不让了。”
昨日沐之秋只料到会有人押送救援物资,根据上次萧良运粮的经验便以为最多不过几十人进来,因此便嘱咐村中妇女加紧缝制隔离服。
好在前两日她和上官云清不在时村子里的准备工作并未停止,村民们也都习惯了身穿隔离衣活动,几乎每人都会多准备一两套便于换洗。因此昨晚虽只缝制了三四十套隔离衣,今早倒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萧逸早已料到萧良会领兵前来,所以早晨由葬岗子返回后,便将库存的隔离衣都打包绑在了烈焰身上。
此时虽一下子多出近二百人来,倒也勉强能做到一人一套,只是若在迁坟打井的过程中有人刮破了隔离衣便没有多余换洗的了。
因此萧良自愿领兵三十驻守“死亡村”各出口,以防民变。沐之秋则给上官云清留了口信让妇女们赶制隔离衣,交代萧良转达后,便随萧逸和百余名虎贲军直奔村东洼地。
“死亡村”村民的祖坟虽在村东洼地,但到底只是个小村子,不过数百个坟头而已。挖掘器械早已准备充分,虎贲军做事又迅猛雷厉风行,萧逸和沐之秋如虎添翼,仅用了三个时辰,便将所有的尸骨都起出。
沐之秋细心地将尸骨一一收进布袋,绑好姓名标签便装上了马车。
一天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接下来要去悬崖上埋遗骨,又要打井,还要去葬岗子掘尸焚烧,沐之秋无法做到事事亲力亲为。
萧逸心中早有打算,打井之事虽更吃力,但后山谷内情况不明他不敢贸然让沐之秋带人前往,遂亲自带领一半虎贲军入后山谷悬崖之巅埋植遗骨,留下另一半精壮虎贲军任沐之秋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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