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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寒是我生命里一道光,他温暖了童年的我,给了我最致命的温柔。
而陆泽笙,将这份温柔毁了。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所以?
我为什么要死?
若是死了,孩子的仇,我这些年吃的苦,还有那些被撕碎的自尊,我要怎么讨回来?
所以,我不会死,我为什么要死?该死的人不是我
叶城的夜,凉得彻骨,尤其是冬天的夜。
践踏是圣诞节,是陆子寒的生日。
陆泽笙被我从医院赶走后就没再来了,感谢他不出现,否则,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失手杀了他。
秦浩没来,和秦浩,我们是朋友,也是兄妹,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他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最好,若是知道了,我感谢他这样的时候没有来看我。
我那些破碎的自尊还没捡起,我不愿意让他看到这样的我,太狼狈,有些疼,适合独自一个人疗伤。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有些暗了,灰白的天空中下着小雪,地面堆了白茫茫的厚厚一层。
天空中的烟花不断,街道上的商店外,都摆放着圣诞老人,还有闪光灯。
特别热闹,这样热闹的街,我不该来,尤其还是一个人来。
走过一家又一家的店铺,我买了一个包扎得很好看的水晶苹果,很幼稚,但也只能这样了。
叮嘱商店的人帮我送去了陆家老宅,之后我便漫无目的的在繁华的街道上逛了。
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我的时候,我已经有些累了。
拐进一家手工艺品店,我从后面直接将人甩开了。
是些黑衣人,想来,怕是陆泽笙派来的人。
甩开了那些人,我低低的笑了笑,陆泽笙这是做什么?如今是打算连我的人生自由都要禁锢了么?
看着满街的热闹喧嚣,我有些想哭,可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我想打电话给陆子寒。
问问他怎么样了?可是我不敢问,那样的事,被他看在眼里,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想回医院,不想回别墅,不想去陆家。
那么多年了,悲伤的时候,我习惯用工作来麻木自己,如今什么都不想,只想找个地方将自己安顿下来。
可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连个温暖的地方都没有,活成这样,也是悲哀。
买了酒,我直接去了海边,有些情绪,总要发泄的。
对着诺大的海浪大哭,也许不会有人发现吧!
我在海边带了很久,冬天在海边不是很冷,反而会觉得有些暖,不知道呆了多久。
哭得累了,身子也被冻得麻木了。
站在海边吹了半天海风,我打算回去的时候,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我本能回头,愣住了。
是陆泽笙,他一双眸子幽深低沉,薄唇紧紧抿着,一身黑衣,让他这样阴冷的天气里。
显得更加阴鸷。
他朝我伸手,薄唇有些微动,看上去像是发抖,“林韵,过来!”
我愣了愣,注意到他身后跟来的人,一些警察,顾北,还有一些人穿着救生衣。
这是误以为我要跳海?
呵呵!
有趣了!
看了一眼我身后,倒也是,这里地势偏僻,我只要朝后迈出去一步,就会落入身后翻滚的大海中。
只要几分钟,我的尸体就会被海浪带到很远的地方去。
他站直离我不远的地方,朝着我伸手,一双黑眸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太黑的缘故。
所以我看不出他的情绪,还是他本身那么那么冰冷。
“林韵,过来,别闹了,恩?”他开口,声音很沉。
我站在岸边不动,手中还拿着喝剩下的酒瓶,摆了摆手中朝他笑道,“闹?”
看向他身后紧张不已的一群人,我笑得更欢了,“陆泽笙,你过来!”
难得他找过来,我要是不表现得自己像是要跳海的人,对不起这些忙了一个晚上的人了。
他拧眉,身后有人开口,“林韵,你做什么?泽笙找了你一个晚上,你这么折腾自己做什么?还没闹够么?”
我抬眸看去,是顾北。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是苏洛欣。
我眯了眯眼,这些人都来了,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受关注,不过是来海边坐坐。
都有那么多人关心,难得啊!
没理会顾北的话,我只是看着陆泽笙,脸上带着浅笑,酒喝得不多,所以我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伸手,看向陆泽笙道,“怎么?不想过来和我吹吹风么?你来感受一下,这里的海风很温暖。”
陆泽笙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我,随后抬步朝我走来。
苏洛欣急了,连忙搂住他道,“泽笙,别过去。”
他没看苏洛欣,至始至终一双黑眸都是看着我的,那双眸子里的情绪,太过于能隐藏了,我窥探不出任何情绪。
掰开苏洛欣的手,他朝我走来,步伐稳健,身材修长健朗。
我看着他,浅浅的笑,只是这笑,没有温度。
“陆泽笙,如果让你亲眼看着我死,你会是什么心情?”我开口,目光涣散。
他侧在两边的手微曲,一双黑眸紧紧收缩,里面有不明情绪泛滥。
“用死来报复我?”这声音,有些沙哑了,不知道因为什么。
我微微朝后退了一小步,他猛的双眼收缩,声音加重,“林韵,你若是死了,秦浩,陆子寒,陆浩辰,我会把他们都送来黄泉路上陪着你。”
呵呵!
真是够狠的!
停在原地,我笑,“陆泽笙,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你只要敢跳,我就不会手软。”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知道,是我听错了。
还是,他此时真的很害怕我掉下去。
顿了顿,他看向我,试着我朝我靠近,声音带着几分示弱,“昨天晚上是我冲动了,我给你道歉。”
我愣住,有片刻的迟钝了。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陆泽笙会向我道歉。
心口那个空洞洞的大窟窿开始抽疼,怎么还会疼呢?明明已经刀枪不入了。
脸颊有些痒痒的,我抬手,摸了一把,湿的,我哭了
竟然哭了。
因为他一句道歉。
“!”手中的酒瓶掉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从我身后滚落进海中。
几秒之后,瓶子落水的声音传来。
陆泽笙一双黑眸紧蹙,“林韵,乖,过来,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