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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笨蛋她在弄什么?!她不知道这样做会有生命危险吗!少弈面色一紧,跨上另一匹马立时追了上去。
马上的程墨苏也吓得不轻,刚才她只是赌气了一下,却没有想到这匹马的性子如此暴躁,抽打一下便胡乱跑了起来,速度竟还如此之快。她往后轻轻一瞟,恍惚间看见少弈正在向她飞奔而来,他在唤着她的名字,唤着程墨苏这三个字。
程墨苏朝他挤出一个笑容,用一片温润的笑意盖住眸中的惧色。少弈微微一怔,她似乎在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脸色沉得厉害,心里对自己越发责备起来,要不是刚才自己走神怎么会没注意到程墨苏骑着马飞奔了出去?
他扬着马鞭,马蹄扬起一片尘埃。
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她身边,脑海转瞬想到就连自己当时逃命好像也未有过这么快的速度。他向她伸出一只手吼了一声,“把手给我!” 程墨苏咬了咬牙,她的马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此时她只能抓住马脖子来防止自己掉落下去,这种颠簸的情况下要伸出一只手对于她说太过困难。
可是她耳边却是他的声音,在这样慌乱的时刻让她莫名地镇定下来,心情出奇得平静与淡然,她右手继续紧紧抱住马脖子,左手向他那双大手伸了过去。冬日里温暖的阳光照在两只即将紧握的手上,两只手的指尖微微碰触后又迅速被那匹发疯了的马拉开适当的距离,摇晃的视线里那个人影也慢慢无法聚焦起来。
少弈的剑眉紧皱,程墨苏倒突然觉得好玩极了,她这是第一次看他如此紧张吧。
这个丫头,竟然还在笑?!少弈怒气更甚,她究竟明不明白她此刻的处境,这个马随时都有可能让她掉下去,她以为很好玩吗!
少弈瞪了她一眼,慌乱之中根本没法抓到她的手,而且就算抓住了把她拽过来也难免会弄伤她。那么想来想去也只剩一个办法了,他沉声道:“你抱紧马脖子。”
也来不及细想什么,他说怎么做她便怎么做。程墨苏下意识地抱紧马脖子。少弈纵身一跃,稳稳跳到了这匹疯马身上,伸手一勒缰绳,那匹马发出一阵长而陡的嘶声,一下子停了下来。程墨苏此时已被折腾得香汗淋漓,眼见着马停了下来这才舒了一口气,露出一如往常的清丽笑容,“幸好没事。”她转过脸正准备道谢却看见少弈沉下来的俊颜。
“你这是在干什么?” 程墨苏微微一愣,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少弈生气,平日的少弈总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模样,而他现在似乎真的……很生气……
程墨苏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马上的空间很小,两个人几乎贴到了一起,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硝味道,让她格外安心,不知不觉中竟靠在了他的肩上。他微微一怔,只感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雅香气就这么毫无保留的传来,直直钻入他的肺腑之中,紧绷的脸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以后不准再这样骑马了,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马是兽中君子,君子需要的是懂它的人,不是抽它的人。”本来想板着脸教训她一顿,可是看着她柔婉的模样终是没有狠下心来,最后说了一段莫名其妙自己都听着好笑的话。
程墨苏面上一怔,然后便是一阵如铃般悦耳的盈盈笑声,见少弈有些不自在地抿着嘴唇她这才说道:“好的,下次再也不会了。”她柔声看着少弈,刚才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少弈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勒着缰绳慢慢往回走去,程墨苏心下好奇,“应该怎么勒缰绳呢?” 少弈看了她一眼,捉住她的手放在缰绳之上,不由心中一紧,她白嫩光滑的手竟是如此冰凉,想必是刚才吓坏了吧。念及此处,他的手不禁又紧了紧,似乎想用自己手心的温度去温暖她。
程墨苏的心突突地跳动着,越来越没有规律,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自己的世界似乎只剩下这个与她共乘一骑的人,头顶是慢慢温热了的阳光,她若有似无地靠在他的怀里,偷偷看着那双冷暖不定的眼睛。
远处的杭薇默默看着他们,刚才看见如此惊险的一幕她也是吓了一跳,想来恐怕是因为程墨苏误会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不符合她性格的行为吧,幸好她没事不然自己岂不是成了千古大坏蛋,杭薇不好意思地拨弄着头发。
“呦,你们俩回来了?刚才卿卿我我的样子真的看得我好生羡慕呢。” 杭薇像往常一样打趣道,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地看着程墨苏。
程墨苏温婉一笑,对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感觉身后的温暖突然消散开来。少弈已经下了马,不过他并没有走开也没有恢复往常那副冰冷的模样,而是向马上面的她伸出一只手,“来,小心点。”
两只手握在一起,程墨苏轻轻用力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今天你受了不少惊吓,不要骑马了,先回去吧。”
“不要!”程墨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叫了一声,看着呆住了的少弈和杭薇,她面上一下子涨红了起来,“我的意思是……我……”她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流转,一时不知接下来该怎么说。
少弈叹了口气,程墨苏多数时候都是沉静温婉的模样,可是现在这个有些慌乱的她似乎特别惹人怜惜。他握着她的手仍未松开,她那双本来冰冷的手慢慢变得滚烫了起来,和皮肤、耳根形成了同一种颜色。少弈眉宇之间是一片澄亮的笑意,“走罢,我送你回去。”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他的手慢慢松开,但是她却不觉得两个人距离又远了起来,她飞快看了杭薇一眼,杭薇对她笑着点了点头。少弈已经迈开了步子,程墨苏也赶紧跟了上去,两个人仍然一前一后地走着,一如那个初雪的夜晚,可是心境和感情却截然不同了起来。
程府中,刘管家刚刚办完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那些亲戚真的太招人烦了,今天又把他数落了一顿,也不想想当年他是如何善待他们的,现在他一时失势了他们就如此侮辱与刁难他。
“爹!”
“文塘,你怎么在程府里,没事做还是回自己家比较好,省得小姐看到又多心。”
“那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十五岁的黄毛丫头,爹你怕她什么,她弄得我们家鸡飞狗跳的。” 刘文塘的不满全部写在了脸上,“爹,这几天你也没被那些个亲戚少奚落,不如我说,我们就在程府干上一票然后卷钱走人,再也不看别人脸色了!”
“你在瞎说什么!” 刘管家赶忙捂住他的嘴,神色慌张地看了看四周。
“爹,这是你房间你怕什么啊,难道还隔墙有耳不成?!” 刘文塘挪开刘管家的手,“爹,我知道你不敢干这些事情,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大年三十那天我们就行动!”
“你都安排好了?!你安排的什么!” 刘管家瞪大了眼睛,“你个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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