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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轩帝揽着皇后娘娘封于馨的肩膀一边看烟花一边轻声说话,不知皇后娘娘说了一句什么,轩帝眼神中略带无奈的看了一眼皇后,随后轩帝愉悦的低笑几声。
轩帝低笑了两声随后就开始压着喉咙咳嗽,像是戗了冷风一般,嘶哑的咳嗽声一声连着一声。
“陛下,可是夜里风大,着了凉?”皇后娘娘封于馨眼中含忧。
“陛下、娘娘,起风了,依老奴看,不若起驾回宫吧?”躬身站在后面的高博半抬眼看了一眼帝后二人,轻声建议道。
“岁月不饶人啊!想陪梓童看一场热闹的花灯会都不行,到底是朕老了!”轩帝叹息一声,喘息了半天,压下喉咙上涌上的痒意,看向皇后的眼中过着一丝歉然。
皇后娘娘封于馨拢好轩帝的大氅领口,又接过宫婢奉上来的手炉,塞在轩帝手中,轻声安慰道:“陛下哪里会老,臣妾观您越来越年轻了才是!”
轩帝看了一眼依旧熙熙攘攘的花灯节上,眼中略有遗憾,沉吟了须臾后方道:“好,回宫吧,再有一时三刻各国花灯比试也该出结果了,定要设宴的。”
说罢轩帝又抬头看了一眼正看过来的六位皇子,开口吩咐道:“你们也自去吧,朕和你们母后先回宫中。”
说着不管六位皇子作何反应,携着皇后娘娘的手在数十位内侍和宫婢的簇拥下离开,在帝后二人前后各有数百名侍卫守护。
“陛下、娘娘起驾!”
留在原地的高博一甩臂弯里的拂尘,口中高唱一声,随后对着六位皇子微微拱手,才转身小跑着朝着帝后二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儿臣恭送父皇、恭送母后!”
六人皆躬身行礼高唱了一声。
“也不知父皇的风寒为何断断续续了这么多时日还不见好,诸位兄长,我先回去去太医院找找医书,看可有此症,时好时坏实在叫人忧心!”
老七闵柏澜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仪仗队,有些忧心和焦急,对着几人匆匆撇下一句后连忙抬步追了上去。
跟随七殿下的侍卫见状对着几人告罪一声大步追了上去,四名宫婢稍稍一愣,也福了福身,提起裙裾便小跑着追了上去。
被这一连串慌里慌张的行径看呆了的五兄弟面面相觑,还能听见已经跑远了的宫婢声带担忧的喊了一声:“七殿下,您小心些!”
“和老七相比而言,我们几位兄长倒显得有些不孝了!”老四闵柏渊看着北侧城门外直通皇宫的大道上已经停下的龙舆,口中不咸不淡的念叨一句。
瑞王爷闵柏涵听罢脚尖微动,似是要向着帝后二人离去的方向追过去,但垂眼看向城墙下的街道上,龙舆已经缓缓而行。
他心知已经错失了表孝心的先机,若是此时追上前去反而让父皇反感,于是,脚步转了个弯,面向城墙南面一侧站定。
“四哥这话就不对了,老七最小,又是热衷医术的,比咱们兄弟几人多有担忧也无可厚非,更何况,孝心并不一定体现在嘘寒问暖上,等兄长们为父皇分了忧,何尝不是以示恭孝之心!”
老六闵柏灏团着微胖的圆脸一脸认真的对着老四闵柏渊反驳。
老四闵柏渊眼带嘲讽的上下看了一眼宽了不只一圈的闵柏灏,口中不屑的哼了一声,像是在说就你这体格儿,想追上去也怕是跑不动。
“既然父皇和母后已经起驾回宫,我等留在这里吹冷风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早早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玥王爷闵柏淳搓了搓微凉的指尖,说完转身对着几人拱手道:“我先走一步,约了人在画舫上喝酒听曲儿。”
说完也不待几人说话,便带着侍卫离去。
瑞王闵柏涵转身看着闵柏淳离去的背影,嘴角勾着一丝笑意,老二现在真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他这个大哥还在这,竟然能做到无视他的地步。
看来也不必顾忌那最后一丝兄弟情义了,论长幼有序,他这长兄的身份足以压过玥王一头,看来父皇的这个玥字封号已经让老二有些目中无人了!
露出马脚就好,若是老二对他恭恭敬敬他才要小心应对了,小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口腹蜜剑之人。
似乎之前他们二人对视那一眼,便已经割舍掉了那一丝薄弱的兄弟亲情,现在只剩下对手之间的较量,大家都不是嫡子,不存在尊卑有别,太子之位空虚,大家各凭本事,那么放手一搏吧二弟,别让大哥小瞧了你!
闵柏涵微微抬起下巴,眼中带着势在必得。
瑾王爷闵柏衍站在一旁看清了闵柏涵眼中的算计,也看清了闵柏淳眼中的满不在乎,他隐约觉得这两人好像已经达成了某种协定般。
将兄友弟恭这层伪善的面具彻底掀了下去,只留下赤裸裸的唇枪舌剑和明嘲暗讽。
但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这两位携手前来时谈成的?若真如此,那他的阻力岂不是更大!
“三哥,作为东道主,把耶律王子留在画舫上让两名身份不匹配的人留在那里作陪,似乎有失我大耀国的宫仪和待客之道啊!”
眼见着接连走了两位兄弟,老四闵柏渊又把矛头对准了面无表情的闵柏衍。
听见这话闵柏衍来不及细品这话中的含义,就被那句身份不匹配激起了怒火,口中带着厉声喝道:“话不要说的太过自满,叶大人之女即将成为卓阳国独一无二有至尊封号的义公主,以后相见,只怕我这个王爷都要先行行礼!”
闵柏衍双眼含着怒气直视着闵柏渊道:“若说身份不匹配,顾大人之子比我等皇子贵胄都能入得了耶律王子的眼,四弟如此说,是在说我等都比不上一个纨绔子弟吗?”
“你……!”老四闵柏渊被闵柏衍一顿抢白,又被那双淬过鲜血的眼冷视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听见这话,作壁上观的瑞王闵柏涵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一面暗暗自得他具有一双慧眼,早早的将顾清临招到麾下,一方面又在担忧顾清临此人生性太过跳脱。
往北前往卓阳国路途遥远,顾清临心中又有些心悦叶大人之女,一路上的朝夕相伴,难免不会倒戈,看来得想个办法彻底将顾清临栓牢在他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