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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先军把苏儿认成男儿身,便将她掳去?照这么说,倒真是阴差阳错。”
营帐角落中,李长安听沈延说完,语气渐冷。
“苏儿现下如何了?”
“苏儿似乎暂时无恙,姓袁的是武人出身,原来行事粗暴,如今为巴结王族,想装出一副儒将的模样,便没对苏儿用强,只是将她软禁,不过……”沈延紧咬牙根,“不过毕竟狗改不了吃屎,苏儿在他掌控中,迟早会出事。她性情刚烈,只怕会寻短见。”
“袁先军。”李长安一字一顿说着,手指摩挲刀柄,问道:“他实力如何?”
“一军大将,不论立下何等奇功,至少要万象境以上实力。”沈延喉结动了动,用期盼的目光看向李长安,纵使离家五年见识了许多高人,李长安在他心中始终最为神秘强大。
“知道了,你且回去吧。”李长安道。
“若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纵使拼了这条性命也无妨,只要……苏儿能脱离魔掌。”沈延垂首坚定道。
“不必。”李长安摇摇头,若要救韩苏儿,凭沈延的实力,却派不上多大用场,“不要露出什么端倪便好,此处人多耳杂,我先行一步。”
和沈延分别,李长安走在回营的路上,皱着眉头。
眼下韩苏儿要救,但怎么救却是问题,眼下他身上还有其他麻烦,南占开那位名叫霍硐的亲信营尉将他扣留军中,遣他到校场做事,也派了人监视他。那名营尉隶属朱雀军,李长安想投入白虎军,此人定会阻挠,不过,只要能在白虎军这方获得足够的重视,这麻烦也不算麻烦了。
南占开为自保暗中送道门中人过龙关,此事若被大承国知晓,定是死罪无疑,霍硐也不会敢披露李长安的身份,只要有身份足够高的人施压,要带走李长安,凭霍硐区区营尉的身份也无法强留他。原本李长安进入白虎军,也是存了藉此摆脱霍硐,再寻求机会进入西岐的打算。
回营时,一名军士正在等他,见他过来,便道:“都教头唤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
“昨日都教头找到校场,要将你军籍转至白虎军,但那虎贲营宣节校尉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跳出来阻拦,好在你已住入白虎军。都教头说了,叫你安下心来,那霍硐再怎么跳腾,也不至于敢进白虎军抓人。对了,听说你是得罪了人才被派去做马夫,想必得罪的就是这姓霍的吧?说实话,你是不是把人家婆娘给祸害了,不然怎么抓着你不肯放?”
李长安没回应,军士也不尴尬,继续说着:“都教头交代了,待会儿若见到朱雀军的人,你只要低头不说话,他们拿你没办法。”
“知道了。”
演武厅中,霍硐与周奎对坐,脸色阴晴不定。霍硐身边还有一人,身材魁梧,不怒自威,霍硐隐隐以这人为首。
“常安是朱雀军中人,周教头,你滥用私权,将他强行扣留白虎军中,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若你真不放人,在下也只能报上监军,让上面来定夺。”霍硐冷声说。
周奎神色不变,微笑道:“此言差矣,无论你这一营之长还是我这两万步军的教头,都只隶属大承,任一军中小卒亦是如此,哪有独属于哪军之理?常安在校场喂马,是明珠蒙尘,好在我慧眼识人,将他从马场带出,能为大承更尽一分力,你这样百般阻挠,居心何在?”
说着,周奎的语气也带上三分冷意。
霍硐有口难言,两日前虎贲营按例轮守城头,他没在营中,结果一回来,手下人就禀报说常安投奔了白虎军。
原本只道这修行人在军中应该不敢动什么心思,哪知道他竟如此胆大,竟想着利用上面的人施压,从而摆脱控制。但事已发生,霍硐也只好给南占开送信询问破解之法,然后硬着头皮来白虎军要人。
“此事另有应请,看来周教头是一定要留下常安了?”霍硐冷声说。
“你得弄明白,我不是硬留他,只是不愿见到千里马在骈死于槽枥之间,便给他这个机会,而他若想离去,大可自行离去,只是你不得强逼。”
“他现下人在何处?”
“他已来了。”周奎微笑,对外面喊了声,“带常安进来吧。”
“见过两位大人。”已候在门外的李长安独自进入演武厅,对二人抱拳,似笑非笑地看着霍硐。
“你就是常安?”霍硐身边的魁梧男人站了起来,居高临下赶着李长安。
“怎么,在白虎军中,二位还想用动武抢人不成?”周奎也站了起来,这魁梧男人正是朱雀军与白虎军比试中,在中擂里连胜白虎军二人的朱雀军参将雷震。
“不敢。”雷震皮笑肉不笑,“周教头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动手了?难道最近功力长进,有了未卜先知之能?”
周奎与雷震站一起,气场便弱了些,一时间被雷震噎住。
“我是。”
李长安吸引了雷震的目光:“好,胆子不小!你受命在校场养马,竟敢擅离职守,这是大罪,若此时回去受罚,或许还能轻一些。”他又瞥了霍硐一眼,面露嫌恶之色,“不过此人为报复将你安排做马夫之事本官也自会处理,你可放心?”
霍硐闻言面色一白,他之所以找到雷震,只因知道自己孤身前来白虎军步军司没半点作用,然而雷震这番话却让他心里凉了半截,看来无论如何,李长安跟白虎军也好,跟朱雀军也好,总之与他霍硐是无关了。一开始他想得很好,以为能控制住李长安,但还是高估了自己。
周奎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雷震用抓他回去治罪为由,他还真想不出什么言辞去化解,而且他无论官职或实力都比雷震低,与此人说话,他并没有面对霍硐时的十分底气。
这时,一道声音从演武厅外传出。
“听说有人敢来我白虎军挖人?看来我袁某人近年行事低调,区区一参将,也能骑到头上来,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