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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锁灵阵缓缓下压,眼见风生石震颤愈加急促,布阵六人中有修为低微者被这尖锐的声音穿耳而过,甚至耳鼻中都留下一线鲜血,仍然扯紧红线毫不松手。
吴钰抽空朝山谷口看了一眼,放下心来,他的玄冥鬼兵实力可比拟叠浪境修行人,刀劈剑砍不能伤,寻常道法不能灭,只要再防住二十息时间就够了。
二十息后,锁灵阵便可以破去灵物防御。
就在这时,山谷口亮起土光,越小玉的身影出现,与鬼兵斗法。
鬼兵大刀乱斩,越小玉脚下遁光连闪,身形倏忽不定,绕着鬼兵连连躲闪。
鬼兵死守谷口,没有放出一丝空隙。
吴钰心中冷笑,再能躲又如何,鬼兵耐力无穷无尽,就算打上七天七夜都不会力竭。
五息后,越小玉已经在鬼兵身边踩过七个位置,突然轻喝一声:“画地为牢!”
七道水桶粗的铁链从地面伸出,散发着黄蒙蒙的光芒,将鬼兵牢牢捆住,让他尽力挣扎也动弹不得。
吴钰眉头一皱,耳中便听到一声弦响。
咻!
利箭射出!
吴钰循声一看,却见李长安已爬到山崖之上,从鬼兵头顶射出一箭,让他无法阻挡。
箭头弥漫着煞气,穿透夜幕,直指阴瓶,吴钰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掐诀打出一线青光将利剑打落,而李长安却毫不停歇,三息时间内,连发六箭!
吴钰正要驭使阴瓶躲避,却危机感乍起,只见其中三箭未射阴瓶,却是分别射向他额头、喉咙、心口。
想都不想,吴钰掏出一张青符,在面前化出一片蛋壳形青光,挡住那三箭,另外三箭却接连射中阴瓶,叮叮叮三声连响后,阴瓶光芒黯淡,跌落在地。
鬼兵身影轰然而散,凝成一缕黑烟,回归阴瓶中。
吴钰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这阴瓶是他的本命之物,本命受伤,他也与之同损。
李长安动作不停,将剩余十一支箭尽数射出,尽指谷内六人要害。
既然之前那吴钰出招便是杀手,他也毫不留情。
然而在李长安射落阴瓶时,吴钰已狠声道:“不惜代价催发阵法!”
其余几人心中一颤,知道事态紧急,齐齐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那锁灵阵红线光芒大作,急剧下落,风生石发出一声哀鸣,被牢牢捆住。
利箭射至,飞流宗弟子道法各出,狼狈阻挡,换做平时,三石的弓射出的箭对于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威胁,就算此时箭头的阴煞虎爪具有破法之效也可以轻松应付,但刚才众人都在凝神布阵,又损耗了精血才刚腾出手来,于是,其中修为最低的两人被李长安当场射杀!
还是第一次杀死修行人的李长安心头涌上一股异样感,随即便很快调整心态,再度冷静下来。
他的十八支箭加已尽数射出,已无远距离伤人的办法,当即就揽住一根藤蔓滑下山崖。
两个飞流宗弟子在身边倒下,吴钰连看都没看一眼,拿出一块三尺见方的画着许多道纹的黄布将风生石一把包住,背在背后,又收起身边的阴瓶,随后才冷冷看向李长安,“找死!”
此时斐清与其余两个修行人本已齐齐拔剑,攻向李长安,却被越小玉拦住。
她以一敌三,竟隐隐占了上风,想来这三个修行人应该都不是实力高强之辈。
李长安见她一直没下杀手,暗暗摇头,落地后握紧八荒刀就向吴钰冲去。
吴钰能驭使阴瓶,显然是蕴灵境修为,但此时他本命被破,又损耗了精血,是战而胜之的最佳时机。
吴钰眼神冰冷,忽而一指插入自己左胸,取出一滴心头血抹在嘴上,对李长安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李长安听闻这一声大喝,心神不由自主一阵恍惚,嘴巴好像不由自己控制一般,应了一声:“李长安!”
“不要说!”那边越小玉焦急喊道,却已然来不及。
吴钰左手从怀中取出一个草扎小人,右手用心头血在迅速草人身上写下“李长安”三字,又冷笑一声问李长安道:“李长安,这是不是你?”
李长安已停在原地,胸中心脏像打鼓一般咚咚狂跳,他努力压抑着不说话,心跳便越急促,仿佛整个胸腔都要炸开,甚至鼻腔中都充斥着一股铁锈似的血腥味,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是!”
“好!”吴钰脸上挂上一抹诡异的笑,看向李长安的眼神已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他右手一晃,便拿住了一根在百年古墓中掘出的棺材钉,锈迹斑斑,钉头却有幽光流转。
越小玉终于一咬牙,伸手虚握,一道黄蒙蒙的铁链缚住一个飞流宗弟子,狠狠一勒,他的胸口顿时传来咔嚓的骨碎声,随后此人眼珠暴突,七窍流血,眼见是死的不能再死。
越小玉见状,身子一颤,脸色煞白,喃喃道:“杀人了……”
而旁边的斐清与另一个弟子却仿佛没看到那死亡的飞流宗弟子一般,齐齐抬剑刺向越小玉,越小玉恍然回神,打出土色圆光拦截,却施法仓促,被二人破去,连忙后退,还是被长剑余力在她肩上手臂上刺出两道两寸深的伤口。
后退之时,越小玉闷哼一声,眼中却闪烁着莹光,显然是眼泪都疼出来了,终于站定后,也不再犹豫,先一掐诀让斐清与另一个飞流宗弟子脚下如陷泥沼,再清叱一声:‘地缚!’,又是两道黄蒙蒙的铁链虚影出现,仿佛蟒蛇般将斐清二人勒毙,死状与之前那名弟子一般无二,极其惨烈。
做完这一切的越小玉面色惨白,剧烈喘息,双足一软瘫坐在地,看着眼前那三具尸体,目露茫然之色,下一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李长安,露出焦急的神色。
她刚提起力气起身,那边的吴钰却已经将手中百年棺材钉狠狠钉入草人的左胸。
李长安面色狰狞,额角青筋隐现,汗珠滴滴滚落,却仿佛被一股奇异力量束缚着不能动弹,在吴钰将钉子刺入草人左胸后,他面色一变,双眼圆睁,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便摇晃两步,就要倒下。
这时吴钰抽出长钉,又欲在扎一钉,他背后黄布包却一阵颤动,一道指头粗细的黑影突然从他胸口透出,留下一个血洞,鲜血飙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