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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福年深陷的眼窝包裹着布满了血丝的双眼,隐隐有些湿润,当初娶了孟氏,自己是多么开心,眼前的凤最像她娘了,那么小的娃娃懂什么呢?自己要是连他们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收收泪花,一双结实瘦削布满茧子的手颤颤巍巍神了出去,接住了杨蔓歆递过来的果子:“我家凤真乖!”
杨蔓歆一脸期待的等着杨福年认出来这个果子是有毒的,前世杨蔓歆也是农村人,只是后来发生了意外,剩下自己一个,这种果子杨蔓歆记得叫接骨木,是一种药材,但是误食会引起昏迷、腹泻、呕吐、恶心,况且是本尊这么小的孩子,又饿了这么久,这红彤彤的果实,肯定会吸引小孩子的注意,认为是什么好吃的,既然还能摘到,那么说明大家应该知道这是有毒的果实,这样杨蔓歆更加期待的看着杨福年。
杨福年看了看自己手中红彤彤的果实,眼睛更加湿润了,拿起一颗一颗的往嘴里塞,眼泪越来越大颗,杨蔓歆没有想到杨福年不知道这是什么,吃了这有毒的东西,杨蔓歆一下子吓坏了,大叫了一声爹爹,但是又虚弱的爬不起来制止,这时候杨福年已经将手里的一小把接骨木吃完了。
“爹爹,这个......”
杨蔓歆还没有说出来有毒两个字,外面冲进来一小男孩,将围着自己一家人的几人推开,护在几人面前,张开瘦弱的双臂:“你们干嘛!”
“哟,虎子回来了,你这也不小了,赶紧劝劝你爹娘,让我们带了凤区祈求雨水啊,要不然我们杨家可怎么过了冬天!你不想吃饱饭吗?”逵家婆子阴笑着,怪声怪气。
“他们要带小妹,他们要害死凤!”
虎子听到自己大姐这么说,转过头看到已经醒过来的杨蔓歆:“小妹,你醒了,太好了!”跟着转头:“你们休想!”
杨福年也将自己身子挺了挺,也将做足了姿态:“我家凤好好的,你们也看到了......”说着杨福年也开始不舒服起来,面色难看,面色发紫,跟着不停干呕,有了抽搐的迹象。
虎子立马蹲下扶住杨福年:“爹,你这是怎么了!”
“孩他爹,你这是怎么了!哇!”本来还算坚强的杨孟氏看到自家男人成了这个样子,和凤差不多,一下子大声哭喊出来,而一直关注杨福年中毒状况的杨蔓歆心里很是愧疚,她没想到杨福年真的会吃了,看着一家人围在杨福年身边,声声不绝的叫唤着,奶声奶气的狗娃叫着爹,声音嘶哑,杨蔓歆的眼眶红润起来,慢慢的顺着下床,一下子瘫在了杨福年身上:“爹爹!”‘真的对不起,便宜老爹,是我害了你!’
一屋子的悲戚,而逵家婆子几个早就等不急了:“呀,看来真是这一家子得罪了老天爷啊!老天爷显灵了,真是显灵了。”逵家婆子慌张的叫喊着,手足无措,赶紧跪了下去,朝着门口作了辑拜了又拜:“老天爷啊,这是杨福年一家子的恶业啊!可不关我这老婆子什么事啊,你是明理的啊,找对人啊,老天爷啊,别降罪我这杨家村啦!”
看着逵老婆子这样,几个妇子也跟着跪下了,嘴里胡乱的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这一切,被跟着虎子一起来的铃医看到了,仙风道骨的老人不免皱了皱眉头,提着药箱跨过了破烂的门栏,走到几个妇人面前:“你们何不出去跪拜,老天爷也好看你们的诚意,这里也清净些。”
逵老婆子几人抬头,看到自己跪在村里来的铃医老且头脚下,吐了口唾沫,立马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我说老且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恶鬼戏闹开始,便在此处!”铃医老且锊了锊胡子,清明的看着面前的四人。
“你说那文里文气的,这哪有恶鬼,在哪?”逵老婆子几人慌忙看着四周,天色微茫,倒是怪吓人的,逵老婆子年纪最长,最是怕死,但为老而尊,自然要在几个媳妇子面前拿出些起色:“这也没有什么恶鬼,可不要吓人!那凤丫头可是没救了,那福年小子估计也是没救了,你还是回去吧!这家人可给不起你诊金。”
“先人曾言,清明之人,能见腌臜之物,混沌之人,不见腌臜。”说完,铃医老且便打算绕开几人,去探看抱疾之人。
逵老婆子却拦下铃医老且:“快去,把那丫头抱来,我们抓紧去村头!”
几个妇子立马就去抓杨蔓歆,尤其是刚刚在杨孟氏这里吃瘪的杨二家的,更是卖了大力气,将杨蔓歆抱在手里,另两个妇子拉住了杨孟氏,可他们忽略了几个小的战斗力,尤其是虎子,三几下就把那两个妇子推到一边,大姐来霞跟虎子拖着两个妇子,得以挣脱束缚的杨孟氏,杨孟氏发疯似的冲向杨二家的,跟她抢人:“杨二家的,我非得弄死你不可,你快把我家凤放下!”
趁着杨二家的被自己吓蒙,杨孟氏快速将杨蔓歆夺了下来,坐在地上的杨福年浑身无力,想要保护自己家人,却不得去碰那些个妇子,却见孟氏夺下了凤,终是落下了一颗提起的心。
逵老婆子没想到这家人这么难缠,眼看天色已晚,急得不行:“你们几个没用的,这么些个妇子孩童对付不了!”
逵老婆子还想训斥几个,门口一声呵斥吓了她一激灵:“逵家婆子,留你管事,怎这么不中用,时辰已到,为何还不带那女娃娃过来!”
看到来人,逵老婆子心虚着:“里长,可不是这样的,主要是这杨福年家太难缠了,这福年小子不知犯了什么浑,非要护着那闺女,是不想我杨家村太平啊!刚刚这小子也受到老天爷的惩罚了,跟那凤先前是一模一样呢!可玄乎着呢,还有这铃医,竟也跟着管起这小子家里的事来。”
逵老婆子一股脑的将刚刚的事说给里长,里长看到的正是铃医老且蹲在杨福年跟前,替他诊治,杨福年带着尊敬推脱着让铃医老且先去探看自己的凤,铃医皱眉:“可是都不想要命了?”
杨福年头如捣蒜:“我家凤先得了这怪疾,身体虚弱,拜托医工先去探看凤。”
铃医却不理会杨福年,探了脉,只给了杨福年吞下一颗药丸:“这不是什么恶疾,不过误食有毒之物罢了,毒性不强,服了药不几日便好。”
“我家凤呢?”杨福年吞下药丸,着急的看着凤。
铃医老且看了看杨蔓歆,探了探脉:“这孩子体弱,误食有毒之物疾症更重,但却也用不了这重药,否则疾症更甚,这颗药丸,需碾成细粉,混着清粥而食,七曜便可。”
里长看到这铃医和这一家子这么忽略自己,重重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