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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薇选的铺房吉日,正值司徒府上一位庶姑娘出嫁。白日里,安庆王妃带着江顼和江枫两夫妇前去吃宴,待到那位庶姑娘上了喜娇,江顼有事先走一步,木婉薇便到安庆王府准备给肖楚楚铺房的事了。
安庆王妃则带着江枫夫妇在司徒府上吃酒闲话。
铺房简单,无非是丫鬟婆子们给肖楚楚的房间打扫一新,再铺一床新的被褥,便算完事,余下的,便是木婉薇所说的席面。
兰苑里人口简单,主子就江顼和木婉薇两个。所以这为肖楚楚铺房所摆的席面,参加的人也就是江顼和木婉薇,再有就是肖楚楚。
入夜时分,摆满了各色佳肴的席面上,木婉薇独自在主位而坐。左手边摆着的一只朱红色托盘上,放着的不是酒菜,而是一身桃红色的裙袄。
王嬷嬷站在木婉薇的身边儿,一个劲的叹息。她深觉自家姑娘这番做法过了,纳妾就纳妾,还给那么大的脸面做什么?待到那妾室生下孩子,抱到自己屋里来养,朝夕相处十几年,还不和自己生的一样。
而且,自家姑娘也实在是太过纵容这个端不明白自己身份的肖楚楚了。
自肖楚楚进到兰苑,各种勾引男人的下作手段层出不穷。
什么在花园中同‘偶遇’江顼,什么夜半时分不睡,坐在房前的抄手回廊上吹萧弹琴,什么春雨初落之后,将自己填的诗词写到帕子上,再不小心遗落在书房的门前……
这些,木婉薇统统知道,可她统统不管。若不然,肖楚楚哪会有那般大的胆子,从最开始只敢在兰苑里偷偷的拦江顼,到现在正大光明的去花园中一边弹琴一边拦……
就如现在,这本是给肖楚楚置办的席在,肖楚楚却不在。
到了饭点,她曾到饭厅看了眼,见江顼不在,便和木婉薇商量着说她想去迎世子爷回府……
这等混账话,若是别的主母听到,早将那妾室打得脱了一层皮再卖出府去!
可偏偏自家姑娘,笑盈盈的点了头儿,还叮嘱春夜风寒,多加件衣服不要着了凉……
在王嬷嬷第五次叹息的时候,木婉薇终是受不住了,她回头道,“天色也不早了,嬷嬷若是累了,便回去歇息吧……”
王嬷嬷哪里肯干?自家姑娘好性子,她这个嬷嬷可要把当妾室的规矩和本分和肖楚楚说明白了,让她以后收敛着些,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木婉薇见王嬷嬷不走,笑了,低下头继续喝汤。她近来喜欢喝汤,无论是什么汤,只要摆到她面前,她都能喝下去满满一大碗,然后,还能吃下不少东西。
一碗什锦汤还没喝下去,出去许久的合子踩着小碎步进来。木婉薇抬头去看,合子对木婉薇轻轻点了下头。
木婉薇笑了,本提在半空的心落了下来。她回头对旁边的文茵道,“你和雅南出去迎迎世子爷和肖妹子,再慢些,饭菜都凉了。”
文茵出去后,木婉薇三两口将汤喝尽,让青梅给她添碗米饭来。
王嬷嬷亲手去添的,将碗摆在木婉薇面前后,忍不住问道,“姑娘不等世子爷和那个谁了?”
毕竟是给江顼和肖楚楚摆的席面,现在两正主儿都没到,木婉薇自己就开吃,多少有些不妥……
木婉薇含了口香喷喷的米饭,看着王嬷嬷可怜兮兮的道,“嬷嬷,我饿了。一会将碗筷收下去,全当我没吃过……”
芍药噗哧一笑,持筷子给木婉薇布菜,“姑娘吃吧,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一碗米饭吃下,木婉薇舔舔嘴唇还想吃。捏了捏自己胖得圆滚滚的手腕后,忍住了。让合子将用过的碗筷收下去后,自己又盛了碗什锦汤来喝。
才喝了两口,院子里突然喧闹了起来。
先是文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和木婉薇连道了两句大事不好,什么事不好还没说完,一脸急色的赫嬷嬷冲进来了。
见到木婉薇也不记得行礼了,直道安庆王妃让木婉薇马上到主院去一趟。
木婉薇却没动,“赫嬷嬷,今个兰苑里有喜事,我怕是不能过去了。若不然,一会世子爷和肖妹妹回来,我却不在……这,不妥吧。”
赫嬷嬷咬牙,欲语又休,最后只催促着木婉薇速和她去,今日这席面不办了,原因,安庆王妃亲自和木婉薇说。
说着,上前将木婉薇从坐位上拥起来,半推半请的往兰苑外面走。
主院里,一身外出打扮的安庆王妃正坐在主位上慢悠悠的喝茶,脸上看不出喜怒。在她的左下手,坐着的是捧着微微鼓起的肚子,脸色异常难看的司徒静。
屋子正中央,跪着的正是本应该到花园小径上去迎江顼回府的肖楚楚。
木婉薇进屋儿时,肖楚楚正娇声细语的哭诉,“……我是在那里迎世子爷回府的,哪成想会遇到……”
“够了!”司徒静一声怒喝打断肖楚楚的话,回头见到木婉薇进来了,闭上双眸平息下火气,放柔了声音,“……余下的我们都知道了,你不必再说了。”
肖楚楚一声哽咽,看了木婉薇一眼,泪落得更欢了。想说什么,在看了眼安庆王妃后,没敢。
扫了几人一眼后,木婉薇缓步走上前给安庆王妃福下身子请了安。待安庆王妃让她起身后,她问安庆王妃叫她来是为何事,肖楚楚又为何在这里?
见安庆王妃不搭话,木婉薇轻声细语的劝道,“母亲,便是肖妹妹做错了什么事,今日看在儿媳的面上,也过去吧。今个儿媳妇给她铺房,一会世子爷就回来了,便她要是不在……”
安庆王妃抬头持了木婉薇须臾,轻笑出声,“这个妾,媳妇儿你是领不回去了。”
木婉薇挑眉,等着安庆王妃的下话。
说这个‘下话’的,却是司徒静。司徒静捧着肚子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木婉薇身前,牵强的笑了,说一句想三想的道,“大嫂嫂,咱们平日里处的好,有些话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二郎今日在宴上喝得多了些。回到府中路过小花园,遇到了凉亭之中的肖妹子……他,他把肖妹子当成梧桐妹子了……虽没发生什么,可到底那么多丫鬟婆子看着……”
木婉薇面露惊讶,回头去看安庆王妃,“母亲,这……这可如何是好?”
她是真惊讶,不应该是江彬吗,怎么成了江枫?
“这有什么,不过是个妾罢了……”安庆王妃放下饮了一口的茶盏,轻描淡写的道,“只是出了这样的乌龙,肖氏就不能给顼儿做妾了……”
“这……”木婉薇满是惋惜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肖楚楚一眼,咬唇叹道,“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肖妹子是王爷送给世子爷的,媳妇一直将肖妹子当成亲妹子看……”
肖楚楚一听此言,哭的更厉害了。只要过了今晚,她就是兰苑里尊贵的存在。可哪成想,会半路被江枫给……
司徒静面露凄哀的轻叹了声,言称不会让肖楚楚是安庆王选的人,不会让她白受了委屈。从此后,肖楚楚就进了二房,她会将肖楚楚当成亲妹子看。至于江顼的妾,她瞄了眼安庆王妃……
“不急……”安庆王妃接了话,将早就做好的打算说了出来,“待母亲给顼儿寻个好的,定不让你落下善嫉的坏名声。”
不过是个瘦马,再去寻一个就是了。
又安慰了木婉薇几句后,安庆王妃道,“今个儿的事儿,就到这儿吧。你们都回去休息……”
木婉薇福身告退,司徒静则是压后了一步没走。
待到木婉薇和肖楚楚都走了后,司徒静呜咽一声,对安庆王妃连连跺脚,掩面痛哭,“姑母,二郎这是要把我往死了逼!”
木婉薇回到兰苑后,将合子和芍药叫了到了跟前儿。
她日日把肖楚楚打扮得花儿一样让她去园子里乱转,为的是引得江彬的注意。
江彬,她早背地里打听过了,和安庆王爷年轻时一样的好色,而且胆子还不小。早在一年前木婉薇刚过门时,江彬就染指过江枫房里的一个大丫鬟……
本来江彬好色,不关木婉薇的事儿,可他将那色眯眯的目光落在木婉欣的身上,就让木婉薇恨得牙痒痒了。
可为什么,最后入了套的竟是江枫?
合子笑了,“姑娘,本来我已是让人将喂了药的三爷引到凉亭去了,却不想还没等三爷才走到一半儿,喝得酩酊大醉的二爷回来了。见到花儿一样的肖氏,说什么也不敢松手了。您听二奶奶说没发生什么,就二爷那脾气,可能吗?我若是不直见他们有了什么,也不会将粗婆子往那里引啊……”
木婉薇眼眸一眯,“那三爷呢?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