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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习俗,成亲的第二日,新媳妇要早早起身给公公婆婆敬茶。
木婉薇虽早就醒了,却赖在床上不想起身。一是身子酸痛的厉害,二是她实在不愿意去面对安庆王妃。
自她知道有安庆王妃这个人存在到现在为止,一共见过安庆王妃三次面。
第一次,是在英亲王府中,受了安庆王妃百般难为。
第二次是赐婚明旨下达后的上元节,做为准儿媳,她被江顼接到安庆王府待了一日。那一天,她同安庆王妃同席而坐,因有江顼陪着,安庆王妃看上去的确是挺和蔼,又是赠簪子又是布菜,可安庆王妃眼底那刺骨的冰凉却让木婉薇无法忽视。
第三次,是大婚前五日,安庆王妃带着一众人到朝瑰公主府来观箱。
观箱,就是把所备的嫁妆一一打开,让婆家人来看新嫁娘的嫁资有多少。
木婉薇敢肯定,那一日安庆王妃带着几位相交甚好的诰命夫人来看箱,为的是给她一个难堪。
试想一个被家族驱逐出去的孤女,便是镇国公府和朝瑰公主府碍于皇帝的脸面收留了,又怎会下了大本儿给备嫁妆。
最后,安庆王妃是笑着走的,可心中到底如何,却不是外人能窥视一二的了。
江顼修长的左手放在木婉薇的小腹上,虽微合着眼,却早知道怀里的娇妻醒了。
在木婉薇无意识的叹息了第五次后,他手臂轻轻一用力,把一声娇喊的木婉薇抱到了自己的胸膛上。
木婉薇先是狠狠掐了他一把,然后把脸贴在了江顼的左胸上,听耳边传来的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声。
江顼只看到木婉薇白皙的额头,轻笑问道,“在愁什么?”
木婉薇轻合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别扭的一别头,不愿回江顼的话。
江顼笑着商量,让木婉薇只去见安庆王妃这一次,再后,一直称病既可。
他的院子虽也在安庆王府中,可离安庆王夫妇所居的主院却颇远。称了病,自是有理由再不过去。
木婉薇虽没接话,心中却真哼哼。能称病一时还能称病一世?再说,新媳妇在成亲第二日就称了病,传出去像什么话。
“当然,也有辛苦一次,免去一年的好法子……”见木婉薇终是肯抬头看自己了,江顼慢悠悠的道,“你若有了身孕……”
木婉薇用力在江顼身上打了一下,怒着俏脸唤丫鬟进来侍候自己起身。
掀开帘子一看,先进来的是自己不认识的两个貌美丫鬟。那两个丫鬟对着木婉薇福了身子唤了声世子妃,分别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一个叫文茵一个叫雅南。
木婉薇知道自己身上不能见人,放下大红的帐幔后抢了江顼的被子盖在身上。扫了江顼一眼后,羞红了俏脸。一抬雪白玉足,把只着了条袭裤的江顼踹出去了。
江顼放声一笑,在丫鬟的服侍下更了衣后,道了句在外面等后出去了。
又过了会,合子和樱桃端着盥洗的用具进来了。木婉薇这才起身,先在两个丫鬟羞红了双颊不敢直视的目光中去沐浴,然后挽了妇髻,换了身大红色绣凤凰展翅的衣裳。
偏厅里早饭已经摆好,江顼正坐在主位上看一张便笺。略薄的嘴唇紧抿,剑眉轻挑,脸上虽无怒容,却也生出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
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着已是妇人打扮的木婉薇笑了。亲手盛了羹汤放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对木婉薇招了手。
木婉薇行路不便,也没往远去,坐下来和江顼安安静静的用早饭。
才吃了几口,文茵进来道了句时间到了后,小两口放下碗碟,在丫鬟的服侍下又整理了衣裳,往主院去了。
京都之中,但凡沾了功,爵两字的朝臣,所修的府邸便不会小了。安庆王爷虽是异性王爷,府邸却也同亲王差不多了。
木婉薇压后江顼半步,随江顼在九转十绕的园子里走了足有两刻钟的时间才来到了主院前的安禧堂。
安庆王爷,安庆王妃和江顼的两个弟弟三个妹妹已是坐在安禧堂中等着了。
安庆王爷自大病一场后身子就大不如前,夏日里还敢出来见风走走,到了秋冬季节便只能待在房里。安庆王妃的精神气倒是很好,见到木婉薇进来笑意盈盈的一个劲儿的点头,似十分满意这个儿媳妇一样。
木婉薇跟在江顼身后小步走上前,守着规矩给高坐主位的安庆王爷和安庆王妃敬了茶,改口唤了父亲母亲。
安庆王爷看上去很高兴,也未说什么,轻轻颔首,算是授礼了。
安庆王妃喝了媳妇茶,亲手将木婉薇扶起来后,说的话就多了。
从把江顼交给木婉薇这个新媳妇看管,要木婉薇以后督促江顼上进不要荒废了仕途,再到要木婉薇早生贵子为安庆王府开枝散叶,最后又提到她这个长嫂以后要和睦弟妹……
说着,将自己的五个儿女叫到了自己的身前一一为木婉薇介绍。
为首个头比江顼稍矮些,一身书生气的男子是江顼的嫡亲的二弟,名唤江枫。另一个身体强壮,一看便是习武之人的男子是江顼嫡亲的三弟,名唤江彬。
左侧身穿淡蓝色裙装,头挽妇髻,和安庆王妃长了五分相似的是江顼的长妹,江瑶。江瑶年前已经出嫁,此次回来是特意参加江顼和木婉薇的婚礼的。
右侧身穿水粉色裙装,一脸傲气的少女是江顼的二妹江婷,正在议亲。上前拉了木婉薇的手,一身可爱打扮,年纪比木婉薇年幼上一岁的是江顼的三妹,江嫣。
木婉薇谦卑的低着头,安庆王妃每介绍一个,她便唤声叔叔姑姑,然后再递上事先备下的见面礼。
一圈下来,木婉薇送出了合价近千两白银的礼物。
相互认识了后,安庆王妃便让眉间露出倦色的木婉薇回去了,并笑着叮嘱道,“打明儿有了空闲,常去找你两个妹妹玩。她们有不懂事的地方,你身为长嫂的多说着些……”
江嫣听了笑嘻嘻的应下了,江婷则是轻眯了下眼眸,微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
木婉薇如没看到一般,和安庆王夫妇福身告退后,跟着江顼出了安禧堂。
来到门外,江顼突然停住脚步,对矮自己一头的娇妻叫住问了句,“身子可还痛?”
木婉薇正在思索安庆王妃热络的态度,江顼说的话让她猛的愣住了。待反应过来,羞红一下子从耳后蔓延到了两颊和嫩白的脖颈。
咬着唇白了江顼一眼后,木婉薇提裙往来时的小路行去。
江顼却把她拉住了,道了句自己还有些公事要办后,让婆子抬来了竹椅送木婉薇回他居的兰苑。
看着江顼转身离去的背影,合子轻笑出声,对坐在竹椅上松了口气的木婉薇道,“姑娘,哪有大婚的时候办公事的,姑爷这是心疼姑娘劳累……”
江顼身为男人,无病无痛在内宅里做轿实在不妥,可若他走着木婉薇乘轿,让丫鬟婆子看到了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寻了借口先走了。
木婉薇抬手捏了下合子白嫰嫰的脸蛋,扬起柳眉道了句合子话多。
回到兰苑时,樱桃已是将茶点备好了。服侍早饭未用多少的木婉薇吃了些后,问是现在把兰苑的丫鬟婆子们叫到一起问问话,还是过一会。
木婉薇身子倦,便道先回屋眯会儿再说。这一眯,便眯到了中饭将近。在樱桃的服侍下净了面清醒了神思后,挑起眼皮慢悠悠的道,“丫鬟婆子不急……你可知姑爷有几个通房的大丫鬟?”
这些年来木婉薇在安平侯府中看得太多了。主母再和善,也顶不住下面人另存心思,若不先把威立下,以后受苦遭罪的是自己。
宇二奶奶,是血淋淋的例子。
这事,樱桃就不清楚了,她再擅长拉家长,也无奈才到安庆王府一日的时间,人还不认识几个呢。
木婉薇将目光看向合子,合子却抬手指了指绘了竹林的屏风处。那里,江顼正闪身进来。
心中升起尴尬,木婉薇轻咳一声,把头低下了。可随即又把头抬了起来,粉面上的窘色退下,换之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自己身为一房主母,问问屋里有几个侍候自己男人的女人,并不为过!
江顼摆手让樱桃和合子出去,撂起袍摆坐在床榻上。看了木婉薇须臾后,笑了,“你若真想知道,就直接来问我。我定是要比你刚带过门儿的丫鬟们知道的清楚,详细。”
木婉薇揪了两下手中帕子后,咬了咬唇,言直问开了。
兰苑里有几个大丫鬟,侍候江顼多久了,什么时候开的脸梳的头,可是有定期服用避孕的汤汁,江顼心中有没有满意要抬了侍妾身份的……
这些琐碎的事,最好一次通通都说了出来,身为主母的她也好在心里作了数,再按着天数安排同房的日子,也好雨露均沾。
江顼定定的看着越说越来劲的木婉薇,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怪异。最后在木婉薇回头满脸疑惑的问他是否有私生下的庶子庶女后,终是喊了停,制止了木婉薇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顿了会后,直言回道,“没有,一个通房的大丫头也没有……”
江顼原来要聘的世子妃是司徒静,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又一直深厚,他怎么会宠丫鬟伤司徒静的心?
再有,安庆王妃是司徒静的亲姑母,不可能在自己的亲侄女进门前给江顼房里塞满了花花草草。
安庆王妃倒也不是让个堂堂世子爷一直吃素,只是那些大丫鬟进进出出,在兰苑中待的时间最长的也没超过六个月。连时间都这样短了,又更不要说培养感情生下庶子庶女了……
文茵和雅南两个大丫鬟算是在兰苑里待的时间最长的了,足足有一年半。可前一年江顼‘病’得正重,又琐事缠身,哪有心思和体力近女色?再说,便是近女色,江顼也不会近这两个人,当然,这些话是他不会对木婉薇明讲的……
江顼虽只略略解释了几句,却依旧是把木婉薇给震到了。
她眯着眼眸,微张着小嘴,看着江顼好一会后不可思义的问道,“江顼,你,真的是世子爷?你,连个长伴身边儿侍候的丫鬟都没有。”起身跪坐到江顼面前,木婉薇忍不住道了句,“江顼,你,没什么问题吧……”
江顼黑了脸色,把面前口无遮拦乱说胡话的小女人按到床榻里,道了句,“有没有问题,娘子可以慢慢试。便是不满意,也只能将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