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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轿前的那个身着粉红嫁衣的女人,犹豫一盆冷水,迎面泼在了木婉薇的脸上。
缓缓将喜帕放下,木婉薇心中先前的紧张,茫然,一路之上的不安,统统都没有了。取而待之的,是满心的无力。
如果她嫁的是杨林,杨林一定不会纳妾。便是纳妾,也定不会让那妾和自己同一日抬起杨家的大门儿。
而且是拦在自己的喜轿之前叫姐姐,让她在大婚之日,在百客面前颜面尽失。
心底的滔天悔意瞬间冲上脑海,让喜轿内木婉薇坐立不安。她抬起手,坚决的轻敲了两下喜轿的轿壁。
须臾,合子凑上前来问了句何事。
木婉薇哑着嗓子,轻声道,“回公主府。”她不嫁了,她宁可被皇帝以抗旨的罪名押入大牢也不愿嫁进安庆王府。
木婉薇的声音不大,却足矣让周围的人听到。须臾,嘈杂声再次传到木婉薇的耳中,只是她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仔细分辩那都是些什么了。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喜乐鞭炮声再次响起,轿子被抬了起来。
木婉薇暗暗抽噎一声,抹了眼角的泪,心道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嫁不出去的新娘。
正想着,刚行起不到半柱香的轿子又停了下来。木婉薇疑惑中想掀起窗帘去看,便听什么东西在喜轿上砸了三下。
随之是宾客的叫好欢呼声。
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新郎正在用无头箭射喜轿门。也就是说,刚刚轿子被抬起,并不是往回去,而是入了安庆王府的大门……
木婉薇心中慌了,在轿子压下时,她一下子便掀开轿帘冲了出去。
宾客们哄堂大笑,纷纷议论新娘自己等不及跑出来了。
木婉薇顾不得耳侧的闲言碎语,她刚想抬手揭开盖头,就被人按住了手。江顼的声音随之传来,“听话,一会和你解释。”
“我不嫁了。”木婉薇满满都是委屈的声音被淹没在宾客的喧哗声中。
“都入了我家门儿了,你还说不嫁。”江顼从嗓子眼里道,“那事一会再和你解释。”
“我不嫁了……”木婉薇用力把手往出拽,却被江顼拽得死死的。
伴在木婉薇身侧的合子和樱桃听得到木婉薇的话,两人一左一右分别道了句:
“姑娘,这事姑爷一会和你说,您先把堂拜了。”
“姑娘,姑爷不会让你受了委屈,还有两位表公子在呢,您少安毋躁……”
听了这两句轻声细语,木婉薇慢慢安静了下来。
江顼的话,木婉薇不信,可合子和樱桃是自小侍候着她的,定是不会骗她。
手中被塞进红绸后,在喜娘的唱轿声中,木婉薇在合子和樱桃的搀扶下往里走。
随即,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先拜天地,再拜两老高堂,最后和江顼夫妻对拜。
木婉薇僵硬着身子,从喜帕的下面看到了江顼的袍子下摆。
一声送入洞房后,木婉薇被半推着送进了喜房之中。在两名福禄双全的老妇人的唱词声中,江顼挑起了木婉薇的红盖头。
映入江顼眼帘的,是木婉薇板着的小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怨气,如娇似嗔的。看了两眼,江顼忍不住笑了。
木婉薇心中是极怒的,她看着喜上眉稍的江顼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在周围妇人几声新娘子长得真是漂亮的赞叹声后,木婉薇和江顼的手中被分别塞进了半个葫芦。
喜娘的催促声中,两人同时低下头饮了一口。
这是合卺酒,意喻夫妻二人同甘共苦。
也当真是苦,苦得木婉薇当下就想吐出去。可江顼在她后背上状似无意的一拍,咽下去了。
喝完合卺酒后,江顼便起身出去宴客,只留下一群女眷在新房里闹着木婉薇说话。木婉薇分不清眼前这些着红穿绿的人是谁,便只低着头浅笑不说话。
待摆了宴面,几个和木婉薇年纪相当的少女妇人拥促着她用了几口饭菜后,闹房的人都散了,新房中也彻底安静下来。
木婉薇坐在席面前,心中苦闷的说不出话来。她让合子拿来一只空碟子,将含到嘴里的饭菜都吐了出去。
合子知道木婉薇心中想的什么,让樱桃出去守了门儿后,在木婉薇耳边轻声道,“姑娘,在您说要把喜轿抬回公主府时,两位表公子已是做下这样的决定了。姑爷也不知道那个什么妾的事,气的不轻,当下便命丫鬟婆子把那个女人带走了。后来和两位表公子解释了半天,两位表公子才肯让喜轿入门儿的……”
安庆王府的门槛是高,可镇国公府和朝瑰长公主府也不是寒门,柳景盛和柳景瀚怎么会让木婉薇受那么大的委屈?
“可知带到哪里去了?”木婉薇问。
“……”合子犹豫了半天,最后道,“我倒是捎到一耳朵,倒不知说的是不是她。听嬷嬷说,王妃说世子爷新婚三日内府里见不得‘红’,过了三日再行诊断……”
这个红,就是要乱棍打死了。
木婉薇心中不由得一颤。
她猜那个女人是司徒静,可安庆王妃怎么可能说把司徒静乱棍打死?或许,安庆王妃说的和合子所猜的并不是一个意思?
“姑娘,姑爷对您是一百个好,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合子让樱桃招呼几个陪嫁的丫鬟过来,“折腾这一日也累了,姑娘先换身轻便的衣裳,吃两口东西歇歇,姑爷宴客,怕是要许久后才能回来。”
因嫁的是王府,木婉薇的陪嫁丫鬟由平常人家的两个变成了六个。除了合子樱桃两个是自小侍候自己的外,还有四个是镇国公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分别叫青梅、幽兰、竹叶、菊露。这四个丫鬟年纪皆是比木婉薇小上一岁,模样不出挑,为人却绝对的忠诚本分。
除了六个丫鬟外,还有两个贴身的管事嬷嬷。一个是今日便随她嫁了过来的王嬷嬷,还有一个,要一个月后随那些给她管理田庄店铺的陪房一同来。
几个丫鬟的服侍下,木婉薇脱了凤冠霞披,洗去了脸上厚厚的一层脂粉,又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喜服。因不用出去见客了,也就没在发髻上簪珠翠,净了手后再次坐在席面前用饭。
胃口不好,只动了几筷子就不再动了。
此时樱桃已经带着青梅和竹叶将撒帐的大枣花生桂圆莲子都收拾起来,把床铺铺好了。木婉薇极累,便歪在床榻上休息。她闭着眼睛想让自己睡着,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就是睡不踏实。
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听外面的丫鬟唤了声世子爷后,木婉薇翻身坐起来了。
片刻,江顼的身影从屏风后绕了过来,面色通红,一身的酒气。他坐到床榻上去拉木婉薇的手,却被木婉薇躲开了。
江顼强行拉住了,盯着木婉薇看了好一会,直到木婉薇的脸色由白变红,才笑出声来,“那会你的妆上得浓,便是恼了,也看不出你生气。”
木婉薇被江顼的酒气熏得想吐,再三甩了手后,道了句,“你洗洗去。”
这回江顼没再推脱,出去了半个时辰后又回来了。已是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头发湿淋淋的,身上的酒气也淡了不少。
这次江顼再坐下,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识相的退出去了。合子临走时推了木婉薇一下,指了指放于床榻一侧小几上的白色喜帕,提醒她别忘了铺在身下。
木婉薇的心里又是烦躁又是紧张,当江顼向她靠近时,一翻身躲到床榻里面去了。
江顼好好打量了木婉薇一番,笑着问道,“今日你我洞房花烛,你要躲我一夜?”
木婉薇抓起枕头抱在怀里,红着耳朵,咬着唇幽怨的看着江顼不说话。虽然她已经和江顼有过夫妻之实了,可清醒着思绪和江顼做肌肤相亲之事,她还是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更何况,她现在还气着有人拦她喜轿叫姐姐的事儿。
江顼一叹,起身拿了玲珑酒和两只玉杯,坐回到床榻上,对木婉薇笑道,“依你,今天,咱们就喝喝酒聊聊天。别的事不急……”
说着斟了杯酒递给了木婉薇。
木婉薇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
她多少知道江顼这个大尾巴狼的心思,自己酒量浅,只要喝醉了他就能为所欲为了。
其实木婉薇同样是这样想的,她现在入了安庆王府的门儿,不可能再有反悔的机会。再说,两人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实在没有什么好矜持拒绝的……
一杯清酒咽下去后,江顼又给木婉薇斟了一杯。
在木婉薇再次想喝的时候,江顼握住她的手,解释道,“在你醉前我要把话说清楚,那个女人拦在你喜轿前要给我为妾,事先我并不知情。你我的婚事是皇上亲指,你身后又有镇国公府和朝瑰公主府,我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做出在娶妻这一日纳妾的事情来。”
“安庆王府是何样的门第?”木婉薇瘪了嘴,心中清楚的很,“若没有人蓄意放行,司徒静怎么可能会拦到我的喜轿之前?江顼,我还未进门儿,便受了这样大的屈辱,以后我还要受何样的委屈?”
江顼不否认这事是有人安排,却否认道,“那女人不是静儿……”
司徒静家世虽不高,却也不会做出自己走上门来为妾这样不要脸面的事情来。就是她愿意,司徒一族,安庆王妃也定不同意。
“那就是别的女人喽。”木婉薇品了品嘴里的苦涩,想了半天后,委屈的道,“江顼,我怎么会嫁给你呢?”
不顾江顼阻拦,把酒又喝了下去。
木婉薇就是两杯酒的量,酒一下肚,话就多了起来,各种委屈和不甘全都对江顼吐了出去。
先是抱怨嫁给江顼麻烦,那婚礼的细节单子她背了足足有半月有余。再是抱怨自己曾经说过嫁猪嫁狗也不嫁江顼,现在倒果真嫁给了猪狗不如的江顼。
五杯水酒咽下去后,木婉薇开始口无遮拦的抱怨江顼为什么要破了她的身子,洞房之夜没有落红,她还有何脸面出去见人。安庆王妃本就不喜欢她,若再知道她不是完璧之身,她以后的日子不用过了。
江顼一边好言相哄着,一边预防着木婉薇砸东西。木婉薇的酒品江顼早见识过了,若新婚之夜将洞房砸了,那他以后出去真就没法儿见人了。
木婉薇把大半壶酒喝下去后,开始一边用粉拳打江顼一边抽噎哭诉,“我若是嫁给杨林,杨林一定不会纳妾。我舅父已经答应我和杨林的婚事了,我们合离吧,我回去嫁杨林,你娶你的表妹司徒静……”
虽然知道木婉薇说的是醉话,江顼的眼眸还是变得深沉了。他把木婉薇手里的酒壶抢下来扔到床榻下,欺身压在了木婉薇的身上,寒着语气问了句,“你想嫁给杨林?”
木婉薇醉得厉害,抬手要把江顼从自己身上推下去,抽抽噎噎的道,“杨林不会纳妾,就是纳妾,也不会在娶我这天纳妾……”用尽力量也推不下江顼,木婉薇委屈的道,“……江顼,你下去,你压得我喘不上气来。”
江顼侧了身子,伸手解了木婉薇腰间的锦带,回道,“是衣裳太紧,脱掉就好了。”
木婉薇大呼江顼骗人,可衣裳一脱下去,身上的燥热当真少了几分。静静躺了会,木婉薇翻身坐起,雪白如玉的身上只着了一件绣了鸳鸯交颈的大红肚兜。她手脚并用的往床上爬,口口声声说要坐喜轿回去。
江顼一把将木婉薇揽到怀中,亲上了喋喋不休的樱桃小口,耳根子算是清静了。
木婉薇脑子有一瞬间的清明,想要挣扎,呼吸和话语权却被江顼给夺了去,再后脑子又陷入了混沌。
突然舌尖一痛,木婉薇睁开眼睛去看面前人。轻喘须臾,她半哑着嗓音问目光让自己害怕的江顼,“你干吗咬我?”
动了动手,发觉自己正和江顼紧紧贴在一起,窒息感,全来自压在身上的人。
“我是谁?”江顼看着身上泛起桃红,眼神迷离的木婉薇,喘息着问道,“薇儿,我是谁?”
“江,江顼……”木婉薇结巴着回道,“我还没醉,我认得……”
江顼笑了,低头亲住半张的小口,把身子沉了下去。
木婉薇哭了,下身传来的撕痛让她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汗。她用力的挣扎想要起身逃跑,,却被江顼压得死死的。
她哭着求饶,足足一刻钟的功夫,那刻骨难忘的疼痛才渐渐变得麻木……
不知又过了多久,江顼终是低吼了一声停了下来,把下巴抵在木婉薇圆左肩上连连喘息。
木婉薇香汗淋漓,双臂环着江顼的臂膀,思绪飘在空中许久回不过神来。直到江顼又要动,她才蚊子般的泣了声,“别,别动,痛……”
江顼怜惜的将木婉薇被汗水浸湿的秀发拢到耳后,轻含着她的耳垂道了句,“……下次就不会这么痛了。”
木婉薇睁开哭红的眼睛狠狠瞪了江顼一眼,眼泪滚滚而落,颤着声音指控道,“你骗我,你我根本就没有肌肤之亲!”
这种痛,再大的酒也醒了!就是不醒,也定不会一点记忆也没有!
江顼侧了身子把木婉薇环在怀里,低声笑了,“现在有了,你也记得了……帕子我垫了,你不用担心没有落红……”
木婉薇又羞又气又恼,张口在江顼赤luo的胸膛上狠狠咬了下去。
江顼一声闷哼,倒吸了口凉气好言好语的哄木婉薇,哄了半天也不见木婉薇缓力后,一声长叹,翻身又压了上去。
木婉薇猫叫一声,挥舞着一双藕臂开始如泣如诉的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