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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紫薇园后,木婉薇心情大好。将黄鹂从屋里打发出去后,让合子去拿了壶小酒来喝。
自己喝着没意思,又拉着秋锦陪她一起喝。
辛辣苦涩的液体自喉咙滑下,辣得木婉薇双耳似要冒火了一般,额上立马出了一层虚汗。一连喝下了两小盅,木婉薇开始傻笑了,醉眼朦胧的看着雕花长几上的烛台道,“这么多年来,都是你们让我不如意,如今,我也让你们不如意一次。”
屈妈妈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同秋锦浅聊了几句后,对木婉薇长叹一声,道,“姑娘,您这是何苦呢。舅老爷帮不帮着说话,舅老爷自会去定夺,咱们府上还能去闹不成。可您明着拒绝了老太太,只怕……”
只怕这刚刚见点起色的日子,又要没了。
“那又如何?”木婉薇持着酒杯轻笑一声,“我就不让她们如意了,最好,最好这个肮脏的地方,就此败散了!大家都省心!”
屈妈妈知道木婉薇是彻底醉了,便不让木婉薇再喝,让她洗洗就寝。
木婉薇却不依,抱着酒壶拉着秋锦直到把酒都喝光才肯做罢,最后说了一声‘天在转’,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睡过去了。
木婉薇这一醉,醉到了次日的午时。待她睁开眼睛,等待她的是难以言喻的头痛!
屈妈妈忙把醒酒汤端给木婉薇喝,轻声训道,“不让你喝你非要喝,这宿醉后的头痛,怎么也要一日的时间才能退下去。”
木婉薇忍着胃里的恶心感,把醒酒汤喝了。抬头见秋锦不在,就问秋锦去哪了。
屈妈妈‘噗哧’一声笑了,“你当你喝了多少?不过三小杯而已!我才知道姑娘竟是这般不担酒量,两杯小酒下肚便再不是姑娘了。把一壶酒全灌到了秋锦的肚子里,秋锦现在醉得和滩烂泥一般,不到晚上是醒不了了……”
木婉薇笑着在床榻上打了个滚,因晕的厉害,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了。
细思了一遍前一晚发生的事后,她眼也不睁的对屈妈妈问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合子和樱桃出去一个上午还没回来,”屈妈妈拧了帕子给木婉薇擦了脸,道,“姑娘难受就再睡会,等醒了也就有信儿了。”
木婉薇嗯了声,双眼一沉又睡过去了。
用过晚饭后,合子和樱桃回来了,同来的还有杨婆子。
不管木婉薇在外的名声如何,她所炼成的芙蓉养颜丸销路还是不错的。杨婆子这一次带来了三只百年老参,六只何首乌和一千五两的银票,言称木婉薇回来后给她的那六丸芙蓉养颜丸她已经交给那位夫人了。那位夫人服用后觉得效果好,再想买六粒。与此同时,她还有两位相交甚好的夫人,也想试试芙蓉养颜丸。
木婉薇听后心中一紧,她手中现在还有两瓶芙蓉养颜丸,除去一瓶不能动外,余下的不足以给这三位夫人了。
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杨婆子后,木婉薇道,“到了吉日我便上山去炼丹,你请那三位会人稍等些时日。”
杨婆子这回没有推辞,将银票收了。她略拘禁的坐在绣墩上,对木婉薇说了件奇事。
木婉薇在道观中修行了十年的事传开后,那些听说过芙蓉养颜丸的夫人竟都相信那丹药有奇效了。
木婉薇笑出了声,这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她因着这行克的名声无法婚嫁,却意外发了笔横财。
杨婆子走后,合子和樱桃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打探来的事说了一遍。
因睿亲王是皇戚,所以木老夫人和木二夫人便想找个国戚前去说合。左思右想后,想起了曾经为娄夫人请诰命的端亲王妃。
端亲王妃一向虔诚理佛,自娄雨晴成了明妃后,同娄夫人的走动甚为密切。
若通过类夫人和端亲王妃说说,许是能把这事圆过去。这事正在办着,一时半会还出不来结果。
木婉薇听后暗暗咬牙,心中又气闷上了。也不看书了,让秋锦和合子收拾收拾东西后,带着绿萼上山了!
人在山上,府中的动静却没少听。
端亲王虽然也是皇帝的亲叔叔,可比起睿亲王来说就不够看了。自先皇封了他空头一字王后,他在朝堂上便再没有过什么做为,且府中子孙颇为闹腾,欺凌百姓,强抢民女这种事也没少干。
皇帝对端亲王府早就有了微词,只是碍于是真亲才一直忍着没有发作。在这种情况下,安平侯府的事端亲王府又哪里敢搭茬。
因此,娄夫人只顺口同端亲王小提了一句,便被端亲王妃给含糊着岔过去了。次日类夫人再去,竟是连端亲王府的大门儿都没进去。
端亲王府这条路子走不通,让安平侯府又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此时,木婉薇的第一炉清心丹顺利炼出来了。她心中高兴,既然不非要吉时才能炼成丹药不可,那她可以寻了机会多炼,多赚些银两傍身。
木婉薇将炼制芙蓉养颜丸的药材放入八卦炼丹炉第二天,合子一路小跑着上山了。
安平侯府又寻到路子,要去找安庆王帮忙说话。安庆王虽不是亲王,却是同当今皇帝一同长大的,早年又立过大功,在朝堂上颇有几分话语权。
木婉薇愣住了,安平侯府什么时候同安平王府扯上牵连了?
合子喝了口凉茶润润嗓子后,回道,“那一日娄夫人进不得端亲王府的门儿,回到咱们侯府和老太太几番说端亲王妃不在,不得闲什么的。正巧二姑娘回门儿,听了后便和娄夫人僵了几句。娄夫人就说二姑奶若有本事,便寻个门路把大老爷和大爷搭救出来,莫要在那里说风凉话。二姑娘听后便一口把这事应承下了,眼下二太太正在准备去庆安王府的拜访时的礼单呢……”
木婉薇听后垂下了眼帘,拿着药杵去捣一株百灵草。
早在安庆王妃羞辱她时,她便纳闷安庆王妃对她的事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如今明白了,全是木婉月说的。
不仅如此,只怕后来将她行克之事宣扬出去,木婉月也有参加……
直到把百灵草捣成了粉末,木婉薇才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安庆王妃可会为她去同睿亲王讨人情!”
安庆王妃根本没将木婉月放在眼中,又怎会为了安平侯府而去欠睿亲王府一个人情。
木婉月在最初送了拜帖去拜见安庆王妃时,安庆王妃想着两人曾经算是合作过,便拨出时间见了一见。待到发现木婉月心思不存后,便不再出来了,只把木婉月一个人放花厅里,任她坐够自行离开。
木婉月一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见明着来不成,便旧计重施,想把对谁镇国公府那一招用在安庆王府的身上。
耿家老爷在一个月前已是被选为了武科举的文试主考官。
可这次木婉月却选错了对手,安庆王妃和耿家少夫人是忘年至友的传闻刚在京都的贵族圈子里传开,庆安王妃便怒了。
她也未将木婉月叫来质问什么,只亲笔写了一封信,命管家同庆安王府的令牌一起送到了顺天府尹的手中。
第二日,拖了一个多月的郑双儿状告安平侯府斯民霸地,逼死郑家五口,逼良为娼的官司终是有了定论……
木婉薇听得断定结果时,刚好是一炉芙蓉养颜丸出炉,心情极好的时候。
秋锦急匆匆跑上山,连口水都顾不得喝便说开了,“……原来大太太除了霸占了郑家的田地外,还霸占了别人家的,加到一起有近三百亩之多。官府判定把这些田地归还本家,还要补偿这一年来稻谷的损失……因着大太太刚生产完,官府没强拘了她去入狱判刑……承大爷却没那般好福气了,被断了五年的牢狱,听说一押到牢里便同守牢的衙役执拗,被打了上百棍……寒县的那个陈知县收受贿赂,屈打良民,贪赃枉法,已经被革职落罪。大老爷,也被吏部革职了……”
这还是顾忌着安平侯府多少有些势力,否则小王氏哪能安稳的待在安平侯府中,木大老爷这些年也没少贪,哪会只单单是革职那么简单。唯一往实了判的木宏承,便是做给睿亲王府和安庆王府看的了……
案子断定当天,郑双儿被当堂释放,来接她的,正是当年她祖父用命救下来那位郡主府上的人。
秋锦一口气把话说完,接过绿萼递来的凉茶一口灌下,用袖子抹了嘴角的水渍,把茶盏递给绿萼,“大老爷昨个儿已经回府了,似乎同大太太吵了一架,然后让人把鹏哥儿抱到竹苑去给老太太养了;承大奶奶正闹着要离合呢,二太太连着去劝了几日都没管用;四老爷还没寻到,六姑娘红着眼圈来寻过您几次……”
听到这,木婉薇持续高扬的心情微微有些低落。木四老爷卷了四房的银财带着丫鬟跑了后,四房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对了……”秋锦又道,“三姑奶奶来了,闹着要把卢姨娘扶正,说是郎中断过了,卢姨娘肚子里的是个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