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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安平侯府阖府上下期待了半年之久的进宫大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落下了帷幕。
心存侥幸的,还在想着明年开春的大选,二姑娘木婉月可以艳冠群芳,一举入得皇宫做了皇妃娘娘。心思透亮的,已是明白了木老夫人所说的话不过是挽回几分薄面罢了。
余下的日子,木二夫人得空便带着木婉月频频出席各府花会宴席,结交名贵。
接紧着,议亲的帖子三三两两的送进了安平侯府。
木婉月的婚事,木老夫人极其重视。她不想像给木三姑奶奶一样寻了不中用的花架子,最后落得这样不体面。
木大老爷也加入进来,对着拜帖上的各家公子仔细挑选查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位李姓公子身上。
李公子之父李清明,乃朝中正五品文选清历司,掌管的,是文职官员的考核与调升事宜。
木大老爷回京已经两月之久,职已述完,六年来虽然没功,却也无过。按理说,就算是没能晋上一级,也会派到别的地方继续当知县。奇的是,吏部好像都忘记了有这样一号人物一般。同期回京述职的同僚皆已离京上任,只有他还在这里不上不下的悬着。
人没少找,礼没少送,木大老爷就是没打听出个所以然。
如今,这对了门路的关系倒自已找上门来了。
不过木大老爷只微微同木老侯爷一提,便被木老侯爷骂了狗血琳头。
原来那李姓公子已年近三十,是个事事不知的,只知仪仗着老子那点权威在京城中横行霸道的无赖。
李清明没少给他说亲,只是好门第的女儿谁愿意一脚踏到那火炕中去?小门小户的女子李家又看不上,就将婚事耽搁了下来。
除了李府这样一户门第相当的外,还有岭南侯夫人亲自上门,想将木婉月说和给自己的嫡子。
要说这岭南侯,要年经时也是桀骜之人,在岭南侯夫人还没未进门时,便同陪房丫鬟生下了长子。岭南侯夫人过门后生下嫡子后,岭南侯又在外面养外室,生了个私生子抱回侯府挂在了正房主母名下。
不管安平侯府同岭南侯府是多少的门当户对,只这一条,木老夫人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更何况,早就听闻岭南侯府的二公子,常年留恋勾栏,又同戏子勾打连环。
其余几家,都是没有世袭爵位又官职不大的,木老夫人觉得嫁过去是委屈了木婉月,便也都推了。
就这样挑挑摘摘的,木婉月的及笄礼到了。按木老夫人授意,大办。
那一日,热闹极了!前来观礼的夫人小姐足足坐了十二张如意桌,莺莺笑语,好不热闹。
木婉薇和木婉萝领着丫鬟穿梭在前来观礼的各府夫人之中,暗中将这些夫人穿戴如何,行为举指如何,接人待物如何摸了个门清,就连身上所穿裙袄的针脚整不整齐都观察仔细了。
然后,将这些东西细细的报备给木老夫人和木二夫人。
木老夫人和木二夫人将这些在心中做了数,也就大致明了所来的这些夫人在府里地位如何,自己安平侯府在对方眼里,又是占了何种地位。
就这样几番相较之下,木老夫人将目标销在了前来观礼的花夫人和吴夫人身上。
这两位夫人,穿着得体大方,待人和善客气,且,夫家在朝中都有着实权。
花夫人的独子,年纪不大志向却高,十三岁时便中了解元,后因风寒侵体才没能参加次年的会试。如今三年过去,正准备着来年春季的会试,殿试。
若能一举考得进士,那前途可真是不可限量。
吴夫人的嫡长子早已娶妻,眼下还有一位嫡次子正在议亲的年纪。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可吴敬祖大人在朝中可是正三品的户部右侍郎,有着如日中天的权势。
及笄礼行毕,木婉月挽成了发髻,簪了代表成年的发簪后,便让木老夫人带着去陪花夫人和吴夫人一同坐着说话了。
眼见着两位夫人同木婉月聊得亲昵愉快,木二夫人也是眉开眼笑。
她将木婉薇和木婉萝拉到花丛后,塞了几颗桂花糖到两人手中,赞道,“真是好孩子!”
木婉萝举着糖对着阳光细看,瘪了嘴道,“二伯母真是小气,就给几糖豆豆!我和小五顶着日头到处跑,别人还当我们是丫鬟不是姑娘呢?”
“谁说的?”木二夫人笑开了,“你们可是咱们府里的宝贝,特别是五丫头,”木二夫人轻掐了木婉薇的小脸一把,“越长越水灵,我看得都要乱了眼了。”
木婉薇躲开木二夫人的手,将桂花糖含到了嘴里,鼓着左腮道,“婶娘,可是没我们什么事了吧,热得厉害……”
“没事了没事了。”木二夫人揉揉两人的小脑瓜,笑道,“你们若是愿意玩,就去陪那些姑娘们玩。若不是愿意,就找个地方凉快去吧~”
“谁要同她们玩?”木婉萝一仰头,挑眉道,“让三姐姐四姐姐陪着去吧,我们可躲清闲去了。”
说着,拉着木婉薇跑开了。
芍药同嫣红在后面提裙就追,连连叫喊,“姑娘,慢点,小心摔。”
玩疯了的两个人,哪还听得到劝,往小路旁的花丛里一闪,就不见踪迹了。
木婉薇虽然年长,体力却远远比不上木婉萝。在花丛里乱跑了一会便跑不动了,只能停下来让木婉萝等自己。
木婉萝不干,噘了小嘴道,“小五,咱们来躲猫猫吧。我来藏你来捉,若你捉得到我……”
“捉得到你如何?”木婉薇挑眉,笑了,“可是让我在你的新裙子上画只大王八?”
木婉萝一跺脚,瞪了水汪汪的杏目道,“不许提这事,再不许这事儿!”
木婉薇连忙求饶,对木婉萝道,“去吧去吧,我若是捉到了你,你便将你新得那个扇坠子舍了我。”
木婉萝仰头自信的一笑,回身就跑,喊道,“你若是输了,就罚你同我筝笛合奏!”
木婉薇捶头跺脚,木婉萝的竹叶笛已是练了五年,她的古筝才习了多久?每次在一起合奏,都是她两手忙乱出糗的时候。
嫣红捂嘴直笑,留下芍药先一步去追木婉萝了。
木婉薇站在原地休息够了,带着芍药不急不忙的往花丛深处去寻木婉萝。足寻了两刻钟的功夫也没寻到人后,主仆两人兵分两路。
芍药往东,向荷塘那边寻去,那里有座假山,假山洞里最好藏人。木婉薇则向西寻去,那里有一座八角凉亭,远远看着门窗紧闭,也是藏人的好地方。
木婉薇将身子隐在花树后,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向凉亭靠近。就怕自己显了身形,被可能藏在凉亭中的木婉萝发现了。
直到小心翼翼的上了凉亭的台阶,木婉薇才敢将小小的身子站直了。她站在紧合的门前无声大笑,举起小手就要捶门。
可就在这一刹那间,凉亭内突然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心肝,宝贝,可想死我了。快……”
木婉薇一下子愣住了,举起的手顿在空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哎呀,你轻点我的小祖宗。我肚子里可还有块血肉呢……”一个女人深喘着道,“你们爷们儿都是这般猴急,人都在你身下了,还能跑了不成?啊,轻,轻……”
雨打芭蕉,细而密集。
“那可说不准,你这小妖精,才几日的时候你就成了我父亲的妾?”男人似有不满,断断续续的道,“说,你肚子里的种,到底是我的,还是我父亲的。”
“小冤家,自是你的。”女人似咬住了什么,声音憋在喉咙里模糊不清,“你还未娶奶奶,我若对太太说了这是你的种,她还不将我乱棍打死……为了活命,我只能,只能爬老爷……”
“你个……看我怎么收拾你……”男人突然大笑,道,“坐上来,想要,自己动……”
就算未开人事,木婉薇也知道自己是听到不应该听得东西。分不清心中不知是恼是怒还是害,她转身就往台阶下跑。
未曾预料的‘咚’‘咚’声传来,让木婉薇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整颗心都哆嗦了起来,她忘记了台阶是木制空心的。
凉亭内的淫辞浪语嘎然而止,那男人大声喊道,“是谁,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