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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唯一的希望(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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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洁看到江筠的新模样,大大的惊讶了一番:“小筠,你这是要干什么!”

    在这个穿衣服全都是偏中性的年代,头发的长短是区分性别的重要标志之一。

    江筠笑笑:“我爸不在家,没有男子汉,我就冒充一会儿。等他回来了,我说话又不能算数了。”

    张洁回家没有问到江家的事,可是江筠说的话,她又不得不相信,还有她心里存了很久的疑惑,一定要问清楚:

    “小筠,你还没说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呢?班上一下子少了好几个同学,找不着人,问都问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筠摊开手给张洁看伤疤,掰开嘴唇看溃疡,揪揪短发:“你看,我生病了,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就没吱声。”

    含含糊糊的把这一段时间给推搪了过去。

    张洁有些忧心:“哎呀,病得还挺重。小筠,当时和你一起没来上学的,有好几个同学呢,王爱平何向东陈跃飞徐志坚他们,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江筠摇摇头。

    摇头不代表不知道,只是不能说出来。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她和张洁要等三年以后才有机会见到了:“张洁,你去哪里当兵?还有没有其他同学跟你在一起?”

    “就在咱们军区,是兄弟师,交换子弟。”张洁惋惜的说道:“可惜你的手受伤了,当兵的不收身上有疤痕的。”

    江筠惊讶,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个规定啊?”

    张洁点头:“对呀,如果有疤痕就不行,征兵的时候就直接把你涮下来了,如果你当兵之后再负了伤,也会让你提前退役的。溃疡啊什么的都没关系。”

    江筠看看自己的手心手背,如今还没有更好的促进皮肤新陈代谢的药物,这手要恢复如初,至少要一年半载的。

    她刚刚还下定决心,要凭着自己的努力撑起这个家。

    难道,她的努力又要毁在这些见不得人的伤疤上吗?

    张洁安慰道:“小筠,那你还回去上学吗?要不你再去上学,一拿到毕业证,就可以去上班了,你妈不就在化工厂上班吗?你要是拿了高中毕业证,你去化工厂就不用当工人,可以找找关系去坐办公室什么的。”

    江筠摇头:“我们家的自行车被我妈骑走了,我又这么久没上学,可能功课都赶不上了。”

    张洁小声道:“这有什么呀?我们都一个月没上课了!刚开学没多久,就出事儿了,到处戒严,路上都不让走,你听说了没?”

    江筠点点头:“知道。”这件事还不能多说,江筠马上又转移了话题:“咱们班还有谁跟你一起去当兵的?”

    张洁:“就是我一个人去新兵连。陆慧芳运气可好了,放暑假的时候她爸找关系把她送进了宣传队。”

    江筠怏怏不乐低下头:“就我运气不好,要是我爸不出事……哎,不说了!张洁,你要去当兵,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我刚在服务社买了一面小镜子,一把梳子,干脆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这话刚好让洪桂珍听到:“大妮儿,送人东西不能送镜子和梳子,也不能送伞和别针!这些都是忌讳,知道不?”

    江筠有点懵,她头一次听说,赶紧解释:“姥姥,这些都是新的,我又没用过,有什么好忌讳的呀?”

    洪桂珍一挥手:“这镜子和梳子,是男女之间互送的!你们两个大闺女,肯定不能送镜子和梳子。还有送伞呢,就是亲人之间散了,送别针呢,就真的永别了。”

    江筠和张洁面面相觑,哭笑不得:“姥姥,你这是迷信。”

    洪桂珍撇嘴:“你甭管是不是迷信,反正你要送谁东西,这些东西都不能送!”

    江筠无奈:“姥姥,那你说,我送张洁送什么合适?”

    洪桂珍:“闺女嘛,那不就送个手绢啊,头绳头花呀!”

    江筠笑:“好吧,张洁,我绣两个手绢送给你!”

    “好呀!我喜欢你绣的花!”张洁立即就答应了:“你会绣那个英文字母,你帮我绣一个大写的J呗,张洁的洁那个J,绣的时候带点儿曲里拐弯儿的那种。”

    江筠很爽快:“行啊,那我就绣两条给你,绣你的名字,jie,或者zj。”

    张洁摆摆手:“不用,就大写的J,一个J就行!”

    江筠笑:“那就容易啦,一晚上就给你绣出来!过了明天之后,你随时过来拿。”

    大话说出去了,等张洁一走,江筠就找出纸和笔,又写又画的,终于画出了自己满意的图案。

    用手工给手绢锁边特别费劲,家里也没有漂亮颜色的丝线,江筠决定去何向东家里找白姨帮忙车线。

    傍晚的时分,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江筠在半路上见到了拿着排球的陈援武,好生惊讶:“陈班长?”

    更惊讶的是陈援武:“小筠,你剪头发了!”

    就一个晚上而已,小筠的头发短了,神色也变了,发生什么事??

    江筠不自然的摸摸短发:“嗯,洗头发省事。”

    陈援武看着江筠手里的手绢白胚:“干什么去?”

    江筠得意地展示自己的设计图:“我同学当兵,这是我送给她的礼物!”

    陈援武看一眼手绢,见四下无人,微微一笑:“天黑了你记得来我家,有新情况,谈完事我再送你回家。”

    “好!”江筠应下,后半段路几乎是雀跃而行。

    改变了想法之后,好像一切真的就不一样了。

    晚上见面之后,陈援武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的手已经可以拿针了吗?什么同学这么重要?”

    江筠像是全然不记得头天晚上的委屈:“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对我最好了,总是照顾我,帮我,她知道我会绣花,就让我把她的名字绣个手绢出来做纪念。

    我的手有疤痕,听说必须退伍,那我总得有点手艺呀,将来好找个工作,可以养活自己呀!

    要是我爸真的有问题的话,这点手艺就是我拿得出手的唯一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