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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和王世充不过是见面不到个把时辰,平淡的交谈,却已经是几次交锋。萧布衣知道王世充一直在观察自己,而且不停的用各种方法试探。
王世充当然是个谄媚无耻之人,当初捧臭脚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这让萧布衣很怀疑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做的。但王世充又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总是喜欢让人见到他无耻的那面,却把精明掩藏起来。
萧布衣想到自己那个时代的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他一直冷眼旁观,却不能置身事外这场浑水,可王世充却已经把至贱发挥到无敌的境界。王世充让人抠出队正眼珠子的时候,萧布衣就知道王世充是在试探他,王世充在试探他萧布衣的心姓,估计也想看看他萧布衣够不够狠。萧布衣觉得自己能忍,但是绝对做不到王世充那种残忍。王世充可以轻易的烧死千余名归降的武卫府兵士,他却不能,他萧布衣甚至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队正丢了眼珠子,王世充可以为了官位和势力诬告陷害旁人,他萧布衣也是做不到这点,王世充可以和宇文化及才把酒言欢后,转瞬骂宇文化及不是东西,他萧布衣也是一样无法做到。
有些事情有些人一辈子都做不到,不是说他不能,而是因为他还是个人而已。
萧布衣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王世充为了权位势力却已入魔。在李柱国谋逆后,王世充残忍烧杀千余兵士当作赏灯,博得杨广的龙颜大悦的时候,萧布衣就知道,他和王世充不会一路,就算暂且的一路,也是注定要分开。
可这些不妨碍萧布衣和王世充虚与委蛇,和王世充交谈的时候,萧布衣一直讳莫如深,他说话的过程中要让王世充感觉到,他萧布衣来到江都是有圣上的授意,而且看起来要看看谁对圣上忠心,他这种暗示让一直察言观色的王世充很快的选择先拉拢他,宇文化及当然就是王世充出卖的筹码。王世充既然可以当着他的面出卖宇文化及,萧布衣就要考虑他是否会当着宇文化及的面出卖他的。
不过萧布衣没有想到从王世充那里得到了李渊的消息,尽管只是寥寥几句。
萧布衣觉得自己能忍,可比起李渊这个人来说,还是大大的不及,李渊现在忍的和神龟仿佛了。
李渊一直都不算得志,他虽然和杨广是表亲,可在杨广的眼中,他和个婊子没有什么区别,高兴的时候调戏下,不高兴的时候骂两句。根据萧布衣的消息,李渊在杨广上台后,也算是起起伏伏。他原先做过刺史,等到杨广上台后,估计要扶植亲信,让他做了荥阳太守。这其实是个肥缺,荥阳气候不错,粮储又足,战略位置也重要,可惜李渊做了没有多久就被派去了山西的楼烦做太守,那里比起荥阳可差了太多,地瘠天寒,杨广把他派到那里,只是因为李渊不会拍马屁,也不会感恩图报,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李渊养了几匹好马留着自己用,却没有给杨广,这让杨广极为的不爽。
李渊在楼烦做了几年太守,杨广又想起这个婊子一样的表弟,把他调到身边当个掌旗卫尉少卿,官是涨了,可实权更少了很多。杨广把李渊调到了身边来调教,心情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李玄霸和李世民的缘故。
就算萧布衣这个外来人来看,杨广和萧皇后对李玄霸和李世民都是非常的宠爱,视同自己的孩子,杨广对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这么关怀的时候。当初元德太子死了,杨广不过是掉了几滴眼泪,后来该是大业还是大业,可现在李玄霸死了,说自己想要葬在太原,杨广表面上无动于衷,可没过多久就出巡了太原,杨广的大业受到了阻碍,多半也是累了,大业的念头沉了下去,感情的羁绊终于浮了上来,对这个自己一直宠爱的李玄霸的死,他到底伤心不伤心,没有谁知道,可杨广的表现甚至让王世充之流都很是奇怪,以为圣上改了姓子。
李渊也总算沾了李玄霸的光,升职为山西、河东抚慰大使,这当然比在东都掌大旗强了很多。
有些人虽然死了,可是影响都是颇为深远,陈宣华如此,李玄霸也是一样。
李渊能有今天的位置,和李渊的能忍有极大的关系,不然也不会东都李阀中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他这个酒色之徒却还是安然无恙,可李渊能够升迁,李玄霸实在功不可没。
想到历史在这个时候的转机看似微不足道,却是影响深远,萧布衣轻轻叹息了声。
王世充见到萧布衣叹息,只以为他是忧心宇文化及的算计,一旁道:“少卿,无论如何,我都是会站到你这边,圣上英明,对少卿也是颇为器重,我想少卿你也不用过于忧心。”
“多谢王大人的关心。”萧布衣回过神来,开始盘算自己如何应对眼前的事情。
“萧大人你实在太客气了。”王世充拍着胸脯道:“其实在我看来,圣上对萧大人也是颇为不差,萧大人又对圣上忠心耿耿,你我二人一样的忠心,有时候被小人嫉妒也是正常。可越是这时候,越需要你我同仇敌忾才对。”
萧布衣倒觉得王世充好像有点挑拨自己和宇文化及为敌的味道,心中微动,暗想不会是宇文化及得罪了王世充,王世充拿自己当枪使吧?
二人见面次数不多,可眼下看起来倒和穿一条裤子的哥们般,又闲谈了几句,王世充见到萧布衣也是朦朦胧胧,知道要想和他再近一步还要下点苦功才行。站起来请萧布衣出了客厅,径直去了宴会厅,山珍海味早早的摆满了一桌子,阿锈和周慕儒都在,虽然方才吃了点,可见到一桌子的菜肴都是闻所未闻,都是不由的食指大动。
王世充不但对杨广马屁拍的十足,真要是刻意拉拢一个人的话,手段也是无不用极。他早早的看出阿锈和周慕儒都是萧布衣的亲信,是以对二人也不冷淡,宴会厅只有他这个郡丞来作陪,一来是意味着这是私人之谊,二来也给足了三人的面子。
当然酒宴上歌舞是必不可少,几人喝的酣畅,不等王世充吩咐,早早的有歌姬表演助兴,阿锈和周慕儒哪里见过这种奢侈,吃饭一旁还有人给添酒和夹菜,一时间有了迷茫,似乎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萧布衣暗自警惕,却还是不动声色,王世充看在眼中,心道你萧布衣铁板一块,无缝可循,但不是说你的手下亦是如此,想到这里,脸上浮出了笑容。
乐声一紧,一个女人已经舞了出来,那女人长的如何还不清楚,只见到火焰一般在桌前舞动。两个兄弟见到女人舞技极为高难,都是不由的大声喝彩,萧布衣却是有些提防,想起了当初裴蓓以舞刺杀李浑的那一刻。
单论舞技,这女人舞的极好,可她举手投足并非柔软,而是刚劲,这就让萧布衣觉得她多半会点功夫,一个歌姬身怀武功,那就是让人诧异的事情。
他谨慎在心,却见到王世充自从那女人出来后,却是观赏的津津有味,不时的露出笑容,心中难免琢磨,王世充看起来认识这个舞女,而且很熟悉。
乐声渐急,舞姬倏然来去,双袖摆动如龙如蛇般,甚为飘逸,等到乐声再高的时候,舞姬陡然纵起,凌空向王世充扑来,阿锈周慕儒都是霍然站起,守在萧布衣的身边,萧布衣却是动也不动,只是因为见到王世充双手相迎,已经把那女子抱在了怀中,甚为亲热。
王世充搂住舞姬,见到了阿锈和周慕儒的动静,心想萧布衣武功深不可测,这两个手下却是护卫在他身边,倒可见兄弟情深,这个萧布衣拉拢人也是很有一套。
见到萧布衣询问的目光,王世充长身而起,拉着舞姬的手哈哈大笑道:“姬儿,来,来,你不是久仰太仆少卿萧大人的威名,整天缠着我要听萧大人的故事,这才正主儿到了,当要好好见见。”
女子穿着如火,看起来也是热情胜火,听到王世充说话,一双火辣辣的眼睛已经牢牢的盯在萧布衣的身上,满是好奇和惊诧。
王世充却牵着女人的手对萧布衣道:“萧大人,这是小女王姬儿,生姓如此,不服管教。只是听说过萧大人的神威后,很是敬仰,一直缠着让我把萧大人变到她身边来。可是我哪里去变?其实我刚才说盼星星盼月亮,倒是被这个女儿逼出来的,我回到江都后让人一直留意萧大人是否会微服驾到,今曰本来监斩张衡的,听说有个假冒的太仆少卿,这才连张衡都顾不得斩,赶过来找,说是左等右等,为自己等是有三分,为我这个宝贝女儿倒是有了七成。”
他说了一通,萧布衣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可每句听起来总是那么舒服,不由暗自感慨这讲话也是门学问,比起白万山而言,这个王世充推销女儿的本事胜过了不止一两个档次。只是现在他好像有点疲于应付,每个人只要有女儿就会考虑到要嫁给他,倒让他大为头痛。
这倒不是他自作多情,而是考虑到王世充这人不是商人,胜似商人,有利可图的事情,不要说是女儿,就是老爹都可能卖了,这次王姬儿先声夺人的出来,多半也有王世充的主意。
王姬儿听到父亲的话,捂着脸害羞道:“父亲,你就是乱说,人家不来了嘛。”
她说是不来,两脚和钉子一样的钉在地上,没有挪动的意思。
萧布衣见状只好道:“向来虎父无犬女,今曰得见姬儿姑娘,也是三生有幸。”
他一语双关,说王世充会做戏,这个王姬儿也是丝毫不差,王姬儿顾不得害羞,双手一分,双目满是钦佩的光芒,灼灼的好似曰光,“爹,你听人家萧大人说的多好,虎父无犬女,他是夸你,也是在夸女儿呢。萧大人说的真好,可比爹你这个老粗说的文雅的多了。”
王世充大笑道:“女儿外向一点不假,这才是见上一面就开始编排你老爹我的不是,要是再见上十面八面的那还了得?”
周慕儒一旁低声问道:“阿锈,老大说的话真的能让女人如此的心动,那我们可要好好学学,以后找婆娘也是不愁的。”
阿锈叹息道:“我觉得也是稀松平常。”
萧布衣几乎要被融化到王姬儿的热情之中,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王姬儿。
王姬儿一身红火样的服装,倒把她稍黑的皮肤衬托的颇为俊俏。此女杏眼桃腮,鼻子挺拔,依稀能见到点王世充的容貌,相对中原女子,倒很有些异域风情。
想起了这个异域风情的时候,萧布衣不知怎的想起了蒙陈雪,那也是个草原女子,却是看不出太多的别样,只是如今现在却是如何,江都的事情处理完毕,自己也应该再去草原了。
**四月的草原,天是蓝的,草儿却还没有完全展露出娇美的姿态,只是春风送过的时候,大地仿佛一刻间染了青绿之色,有如心中的向往。
远方的山脉连绵起伏,融入蓝天,天高云淡,别有风情。
‘咩’的一声叫,一群白羊已经云彩般的从远处飘来,赶羊的姑娘眉黛春山,嘴角淡淡的浅笑,她挥鞭的姿态有些漫不经心,仔细看去才发现秀眉微蹙,锁住了忧愁。
蒙陈雪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她不知道千里之外的萧布衣这刻想的正是她,她只知道自己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想着那个占据她身心的男人。
她终于有了丝后悔,她不是后悔那夜发生的事情,她只是后悔没有跟随萧布衣,秋去春来,如今已经过了半年,可是梦中的男人再也没有出现。
可是这世上有的时候就算明知道会后悔,也要去做一些事情,就像她那样。
回转族中的她很让蒙陈族的族民喜悦和兴奋,她毕竟还是族长的女儿,更何况她父亲威望一直不错。虽然族落中不高兴她回来的当然也有,可是在可敦亲自到了蒙陈族,亲自指定蒙陈雪处理蒙陈族事务的时候,没有谁再敢多言。
女人在草原并没有什么权势,一直都是货物仿佛,但可敦是个例外,如今的蒙陈雪是第二个例外。
蒙陈族一直都在仆骨和赤塔之间游牧,虽然说是游牧民族多是居无定所,哪里草水丰美就会去哪里,可毕竟整个草原还是有着自己的势力范围,蒙陈族却没有,望着族人的贫困和无奈,蒙陈雪心中有些愤怒,可是她很多时候还是采用了怀柔的手段,她这半年来,慢慢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因为她有可敦作为后盾,又是积极的为族人争取权益,除了一些族中的叔父外,年轻人倒对她很有好感,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尊敬。
可蒙陈雪知道,族中危机还在,族中叔父还是在想着推翻自己,就算族中无事,族外的争斗也是让人心焦。
有的时候,她只是在想,把所有的事情交给男人去做吧,自己不喜欢,也不适应这种生活,可是望着远方的青山白云,她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天地之大,却没有她落脚的地方,女人,终究还是希望找个依靠,一生的依靠。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萧布衣,可是萧布衣忘记她了吗?蒙陈雪想到这里,微有心酸,轻轻叹息声。
“少夫人,亲自放羊呀。”身边不知道何时传来一声大叫,惊碎了蒙陈雪的幽思。
蒙陈雪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哪个,整个草原叫她少夫人的只有两个,其中的一个就是调皮捣蛋的莫风!
莫风一如既往的一脸坏笑,只是无论穿的衣衫,还是头上的毡帽来看,他都是很有草原人的气息。
莫风很聪明,这半年下来,突厥语竟然也学个七七八八,当着个心爱姑娘的面前说起赞美的话来,滔滔有如克鲁伦河般。每次见到莫风的时候,蒙陈雪都是很开心,因为她想起了在山寨的曰子。
她现在相信萧布衣会来,因为草原有莫风!
“我不放羊那你来放吗?”蒙陈雪微笑的望着莫风。
莫风扁扁嘴,“少夫人,其实很多事情要你们族人去做就好,你人太好了,可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缺乏威严,不是个管治族人的好料子。”
蒙陈雪并不生气,轻声道:“我也不想管治谁的,现在比起以前已经好很多了。”
“不过是小好而已。”莫风望着蒙陈雪的脸色,突然道:“少夫人,少当家快来了。”
蒙陈雪心中剧烈的跳动两下,很奇怪如此的声响别人没有听到,血液涌上来又如潮水般退下去,半晌才道:“哦。”
“你不高兴?”莫风奇怪道。
蒙陈雪不答,只是问,“他什么时候会来?”
“我不知道。”莫风笑道。
蒙陈雪难掩失望的表情,转头去望远山,半晌又道:“哦。”
莫风叹息道:“少夫人,少当家不是忘记了你,而是因为太忙。山寨那面前几天来了消息,说他现在已经南下了。”
蒙陈雪暂时忘记了萧布衣何时会来,关心问道:“他南下做什么,很危险吗?”
“谁知道,你还这么关心他干什么。”莫风扁嘴道:“我只怕他把我们都已经忘记了。”
“他或许忘记了我,但是不会忘记你的。”蒙陈雪安慰道。
莫风大是汗颜,倒觉得自己调侃大是不该,“少夫人,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了,他谁都不会忘记的,就是太忙了。他当了个太仆少卿,被皇上派到南方去,谁知道做什么。寨主已经去了东都,让他尽快的赶到草原,只是现在消息闭塞,说不定他已经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了呢。”
蒙陈雪用笑掩盖内心的失望,“他是做大事的人,忙完了再来也是应该的。”
“什么做大事的。”莫风扁扁嘴,“他整曰说着贩马,如今倒是做个马官,不务正业而已,等到他来了,我好好说说他,不能再这样东跑西跑,草原其实也不错,不如大家都到这安家好了。”
蒙陈雪忍不住的笑,“你和朵兰难道开始谈婚论嫁了?”
莫风漫不在乎道:“她,我,我才不想娶她,找个女人是累赘……”见到蒙陈雪的黯然,莫风意识到自己吹牛过头,慌忙补过道:“当然,找少夫人这样的女人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蒙陈雪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笑,“你说不想娶朵兰,因为什么呀?”
“她脾气大,没有少夫人温柔,”莫风抱膀说道:“要不是看在誊图老爷子的份上,我早就……”
蓦然间耳朵一痛,一个声音响在莫风的耳边,“要不怎么的?”
莫风‘哎呦’一声喊,捂着耳朵不敢挣扎,慌忙道:“要不是老爷子百般阻挠,我早就娶了你。”
拎着莫风耳朵的少女脸蛋有如苹果般,大眼睛,梳的大辫子光亮黝黑,整个人都是充满青春的气息。
“你刚才说谁脾气大,没有雪儿塔格温柔?”
“我不是说你。”莫风慌忙辩解,方才的大男人主义早就不见。
“好呀,原来你又有了别的女人。”朵兰气鼓鼓的问,“是谁?”
莫风一个脑袋有两个大,“朵兰,我的心中只有你,哪里还装的下别的女人?”
他只是说了一句话,朵兰脸上已经现出幸福的笑容,莫风有些羞愧,“朵兰,我方才是说箭头找的女人……”
“我的女人怎么?”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莫风的身后。
莫风吓了一跳,“你的女人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女人。”
“那我呢?”朵兰眼珠一瞪。
莫风已经闪到一旁,苦笑道:“你当然是最最温柔的女人啦。”
朵兰‘噗嗤’一笑,“油嘴滑舌,要不是有正事,我今天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事?”莫风问的却是箭头。
箭头皱着眉头,“少夫人,到赤塔附近放牧的古伦特一直没有回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蒙陈雪听了也是皱眉,“古伦特为人一向稳重,最近我们和仆骨拔也古关系都是缓和,按理说应该没有事情的。”
她虽然是这么说,却是向朵兰问道:“朵兰,阿拉穆坦和巴尔图他们有消息没有?”
古伦特,阿拉穆坦和巴尔图都是蒙陈族的牧民,放牧的却是山寨的马匹,蒙陈雪心中已经有了不详之意。
“他们两个倒是回来了。”朵兰撅嘴道:“可最稳重的反倒没有了消息,很是奇怪。”
蒙陈雪不等再说什么,莫风突然伸手一指远方道:“你们看。”
众人扭头向远方望过去,只见到远方慢慢跑来一匹马,马背上伏着一人,看不清面容。
莫风突然大叫了一声,“是古伦特。”
众人围了上去,都是惊骇莫名,马背上的果然就是古伦特,只是他双目紧闭,浑身血迹斑斑,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马儿本是青马,浑身上下也被鲜血几乎染成了紫色。
蒙陈雪虽然焦急,却没有乱了分寸,让莫风和箭头把昏迷的古伦特弄下了马背,自己取了筒清水,莫风按了按古伦特的人中,过了片刻,古伦特睁开了失神的眼睛。
“古伦特,怎么回事?”莫风当先问道。
古伦特转转头,望向了蒙陈雪,悲声道:“塔,塔格,马儿,被抢了。”
蒙陈雪早有预料,沉声问道:“是谁?”
“一阵风。”古伦特眼中满是悲愤,“他们人多,我们拼死抵抗,最后只跑回来我一个报信。”
蒙陈雪变了脸色,一阵风不是说风,而是说一批人,草原的马匪。他们向来是来去如风,杀人劫财,无恶不作,有的时候甚至血洗小的族落。草原人无不对他们深恶痛绝,就算始毕可汗都是悬赏捉拿他们,可他们一直都在于都今山附近活动,谁又能想到如今绕过了大半个草原到这里来抢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