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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俭是个牛人,苏烈的亲传弟子。这个人牛逼的是,提拔了好几个牛人。程务挺、王方翼、黑齿常等,皆出自他的门下。一个人牛逼就不易了,还能慧眼识人,就更不易了。
李诚对他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现在他还是个小伙子,牛逼是以后的事情。
“我观裴参军年少有为,将来必成大器。”李诚笑着先来一句好话,说的裴行俭脸都红了。毕竟他跟李诚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李诚风头之盛,当代年轻人里头排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排第一。
问题是李诚能文能武能捞钱,这个太无解了。即便是苏烈,面对李诚也没啥底气。
“先生过誉了。”裴行俭赶紧谦虚,在苏烈看来,李诚难得有好脸色的时候,今天太阳大西边出来了?赶紧看看天色,没搞错,太阳从东边出来的。
“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明日午后,去少府监寻我便是。”李诚答应了下来。
裴行俭又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道:“尚有一事相求,还望自成先生成全。”
李诚一愣道:“还有何事,看在苏将军的面子上,能帮的一定帮忙。”这话说的苏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心道:不料自成乃面冷心热之辈,提携后辈也不忘记苏某。
裴行俭怯怯的拿出一把折扇,羞答答的双手奉上:“求先生题字!”
李诚觉得奇怪,李泰找自己要题字就算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不免奇怪道:“此事易尔,这是裴参军为何要李某之字?”一听说事情好办,裴行俭顿时眉飞色舞道:“先生有所不知,折扇一出,长安文人纷纷效仿。长安县令崔明府,手中有一扇子,上有先生作画一幅,并题诗一首: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
有暗香来。”
李诚一听这话,明白了,狗日的崔成拿着自己送的扇子去显摆了。也是啊,读书人还就吃这一套,这裴行俭是个可造之材,虽然将来他站在武则天的对立面,但不妨碍李诚结好他。
“跟我去书房吧。”李诚笑着答应下来,领着两人去了书房。
令丫鬟准备笔墨,李诚看着空白扇面笑道:“裴参军欲求诗画乎?”裴行俭使劲的点点头,有一把李诚亲自题诗的折扇,去平康坊亮出来,姑娘们都能给你打五折。李诚是书法大家,因为很少出来招摇,可谓一字难求。上次李诚弄了十几把扇子出来,兄弟会人手一把,多
出来的两把还给了一把崔成。崔成都在显摆了,那十二个牲口必然也是要显摆的。由此,长安城掀起了一股风潮,读书人手上没一把折扇,你都不好意思出门。狗日的程处弼,赚大发了,也不知道来酬谢自己。不对,这混蛋喝了满月
酒就出远门了,收购茶山,年底才能回来呢。李诚是挂逼,画画的技能点满了,提笔在扇面上着墨,三五下就画了两个小孩,正在放风筝。边上题诗一首: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一旁裴行俭看了,真
叫抓耳挠腮,欢喜不已。
李诚最后落款,为裴行俭题旧作,这才收笔放下笑道:“见笑,仓促之间,未有新作。”
裴行俭拿起折扇,仔细欣赏,见那画中孩童,活灵活现,最妙的还是风筝的线竟隐约,若有若无一般,真的就像一个人在远处,看见两个孩子在放纸鸢一般。
“人道蓝田李自成,诗画双绝,书法大家,不虚也。”裴行俭赞道,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时,苏定方来了一句:“呵呵,文的你不如他,武的也比不了。尉迟恭那老货,都吃了憋。”
裴行俭没有在意这话,反倒笑道:“这是自然,先生天纵之才,裴某不过寻常之辈,如何能与先生相提并论。”这家伙说的非常自然,李诚心道这也是个心高气傲之辈啊。
怎么,这话出自真心?仔细看他的表情,丝毫没有作伪之意。暗道:李某人现在真的名气这么大?粉丝多多不成?
李诚毫无自觉,殊不知,别的粉丝没有说服力,李泰这个脑残粉就太有说服力了。以才名著称的李泰,每每文人汇聚之时,总会来一句:奈何自成先生不至,余者不足道也。
这话是很伤人的,但是李泰身边的一帮文人,连个屁都不放。实在是给打击的太惨了!
因为李泰的缘故,李诚在文人之中的名声大噪不说,加上平康坊那些姐儿自带干粮的吹捧,李诚的名声更大了。上元夜一首诗余,不能易一字,这个事情的杀伤力堪比原子弹啊。
裴行俭虽然喜欢李诚的诗画,但却没有纳头就拜的意思。此人骨子里还是很骄傲的,只是嘴上客气。得了诗画,倒是很干脆的告辞走人了。李诚很失望!
李诚送到门口,望着两人离去,隐隐听到一句话:“今夜去平康坊,定叫那如玉……”
噗嗤,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孙子,你记住了,尼玛,拿哥的诗画去平康坊骗炮。
李诚赶紧收拾东西出城,至于裴行俭去少府监提军需的事情,早就丢一边去了。必须要报复这混蛋,不能忍啊!平康坊那个地方,哥都很少去啊。
秋收在即,整个关中开始忙碌。长安城里的官员们也不例外。商人们更是活跃,每年这个时候,大宗粮食交易很正常。
崔寅这个家伙,打着李诚的旗号,大肆贩卖所谓李氏煤炉。他就是个二道贩子,从李诚那里拿煤炉、蜂窝煤、铁锅,然后在长安城里买不算,还卖给各地的商人。
在李诚这里拿货,最大的好处就是先不要给钱,月底一次性结清。这让崔寅的买卖做起来就轻松了,这大概就是崔氏与李诚结亲最基本的目的之一了。
李诚不是不想自己做这个买卖,实在是根基太浅,手头没有合适的人选和渠道。再说生意这个东西,不可能做到一个人包打天下。李诚只要负责生产就好了,钱一个人赚不完的。
原本不高不低的清河崔氏蓝田房,几乎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成为了长安生意场的新贵。这崛起的速度快的惊人,谁都没想到李诚能这么给力。石炭都能玩出新花样来。用煤炉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经济实惠不说,重点是方便。不需要买打量的柴火堆积在家里。至于有毒的事情,人家都说了,只要装烟囱,保持通风,自然就没事。冬天的时候,千万不要在封闭的屋子内
生炉子,必须有烟囱把烟排出去。
关中人对李诚这块牌子还是比较信服的,别的不说,单单一个火炕,一个冬天下来,就不知道救活多少人。尤其是那些穷人家里,冬天睡火炕,那真是叫救命一般。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世民用上了棉絮垫子,躺在上面还真是很舒服,软绵绵的,还暖和。李诚竖子,花样还真不少啊。李世民觉得这个臣子不错,明天的朝会,就用他的招数。
第二天上朝,李世民丢出所谓的奢侈品税,果然被一堆喷子围殴。好在李世民早有准备,一点都不担心。喷就喷吧,能喷出钱来就是胜利。连着好几天,这个事情在朝会上拉锯,因为奢侈品这个东西吧,主要是这些权贵在用。一般人也用不起啊,所以御史们喷李世民,那绝对是zhengzhi正确。就没人会站在李世民这边,就算是房玄龄这种亲信
大臣,也表示他不在场,大家只管喷。
三五天下来,李世民一退再退,不断的删减品种,最后就剩下一个茶叶了,李世民黑着一张脸,对正在喷的魏征道:“玄成,朕只收茶叶的税,总可以吧?”
魏征一听这话,没法接过去了。是啊,几十种东西,都被他带着一帮御史,高举与民争利的大旗,喷的皇帝放弃了。就剩下一个茶叶了,你还好意思打落水狗?皇帝不要面子么?
魏征罢战了,其他人也都罢战,不能再逼皇帝了。殊不知,这就是皇帝最原始的目的。拉上其他东西,那都是障眼法。有人看出李世民的真实用心,但是他不敢说话。
此人散朝之后回到家,对妻子卢氏道:“此定为李诚竖子之谋也,好算计啊。满朝文武,都被他算计进去了。”房玄龄无不哀叹,房遗爱也出去买茶山了。
卢氏却颇为淡定道:“一旦商路打通,家中每年几万贯的进项。再说了,羊毛出在羊身上,最终还是要在草原上捞回来的。郎君为陛下臣子,当为陛下分忧。”
房玄龄心中一惊,赶紧对卢氏拱手道:“多谢贤妻教我。”这话不是乱说的,提醒的很及时。本质上,房玄龄还是跟李世民穿一条裤子的,国库有钱了,他这个宰相才坐的稳当。
卢氏笑道:“秋收将至,去年的粮食还剩不少。今年的新粮食又要入库,想想都头疼。”房玄龄心中又是一惊,但却没敢对卢氏说实话。一叶落而知秋,房家如此,别的人家呢?粮食连续丰收,谷贱伤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