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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宸王府,季子渊正好捧着一摞新的折子赶过来,“皇上,这都是新送来的。”
莫清晓一看是一堆奏折,摸了摸鼻尖,“那我先走了,我去看看阿晋。”
谁知道慕容彻伸手拉住了她,“不是说要找些事情做?”
莫清晓一怔,“什么?”
季子渊连忙说道:“是啊,清晓,刚刚公主去看了晋小王爷,说是小王爷睡着了。”
莫清晓只好是跟着慕容彻进了屋。
片刻后坐在桌子后的莫清晓才算是明白了,合着这个男人是把她拎来替他批折子了!
桌子后,两人并肩而坐,慕容彻看着一批独特材质的信件,莫清晓一撇就知道肯定是机密文件这样的。
她咬着毛笔,扫了眼手中的折子,没想到慕容彻平日里还真挺无聊的。
这些个折子,一会儿是西北赈灾,一会儿是东南贼害,塞北的粮草、江南的税收,重要的地段就是修道造桥也要来个折子。
最无语的就是这个将军怀疑那个御史徇私,那个侍郎说同僚贪墨,没一会儿又有两家官吏联姻,要不就是告老还乡。
林林总总的折子堆得老高。
莫清晓怀疑地看着慕容彻,“从前的折子都是你批的?”
慕容彻放下了手里的密信,抬眸看向了一脸烦躁的莫清晓,“怎的?没耐心了?”
莫清晓随手扯了一本,念道:“臣得知大理寺卿花三百两买了一对前朝听风瓶……就这么个事情也能说道他贪墨,还怀疑他对北均有二心,我觉得这些大臣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
她看慕容彻就这样噙着抹笑看着她,有点下不去面子,拿起了朱砂笔,“那你说该怎么批?”
慕容彻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晓晓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朝堂中亦有权衡之术?”
说着,一个刚劲有力而风骨遒劲的字跃然纸上--查。
莫清晓恍然,她看着笔下的字,突然笑出了声,“朝堂中有权衡之术,那后宫也有,我听说后宫不得干政,你怎么敢让我看这些?”
慕容彻揽住了她的腰,缓声说道:“晓晓,我永远不会把你当成后宫。”
莫清晓心里微动,咬了咬唇,她侧过了身子斜倚在他肩上,“那以后……我们会怎么样?”
慕容彻揽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晓晓,不管发生什么,不要离开我。”
莫清晓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我是个认死理的人,认准了的事不会改变,你是例外,我只想有这一次例外。”
慕容彻拥紧了她,直到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心跳。
批完了这堆折子,莫清晓无精打采地倚在慕容彻怀里睡着了。
慕容彻低头一笑,继续手头的事情。
即使是沉默的空气里也透着一丝温馨。
直到天色暗下来,莫清晓这才醒了过来,没想到她这样靠在慕容彻的怀里就睡得那么熟。
慕容彻看她醒了,这才放下手头的事情,“醒了?擦擦脸陪你去吃饭,华阳等了好一阵了。”
莫清晓站起身走向了一旁的铜盆,擦完脸她问道:“华阳怎么在等?”
慕容彻也起身走了过去,他替莫清晓理了理身后的发,“说是要等你吃火锅。”
莫清晓扑哧一笑,现在她都快把华阳和火锅绑在一块儿了,“好啊,赶紧走,可别让她久等了。”
华阳公主的院子里,香气都传了很远,莫清晓笑了笑,还真的越来越专业了。
里屋听到动静的华阳公主蹦跶了出来,“皇兄!清晓!你们赶紧来,汤都煮好了,今天是牛肉汤和菜汤,我还准备了好多小菜,就等着你们来然后下锅了。”
莫清晓走进屋后更是惊叹不已,这锅比起上回的那个精致了不少,还雕了纹路,下面也改成烧炭了。
华阳公主得意地笑道:“怎么样,烧得还是银霜碳,这样就不会熏得慌了。”
莫清晓无比感慨,华阳公主对于吃这一方面的造诣是真的不一般。
一顿晚饭后,华阳公主冲着莫清晓使了个眼色。
莫清晓会意一笑,华阳公主是急了,再不给她一剂定心丸恐怕她是坐不住了,也是,算算日子北均的使臣队伍也该走了。
出了门,莫清晓和慕容彻缓缓走在小路上。
莫清晓侧过身子,问道:“北均的使臣队伍快要回北均了吧?”
慕容彻颔首,“就在这两天,我也该回去了。”和容均的计划也该开始了。
莫清晓脚步一顿,是啊,他也要回去了,“那你……要带我回去么?”
慕容彻替她将披风的系绳系好,低声道:“我知道,你要去江南,等你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我去接你。”
到时候他也可以给她一个家了。
莫清晓弯起了嘴角,“这么放心我?就这样放我走了?”
慕容彻环住了她的腰,“谁让我被你这只猫儿吃定了呢?”
莫清晓在他怀中笑道:“真的?”
慕容彻弯下腰,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含笑道:“千辛万苦追来的猫儿,要是丢了,天涯海角也得抓回来。”
莫清晓环住了他的脖子,笑得明艳,“好,我等你。”
说着,她语调软了下来,“要不然我吃一点亏,你派华阳盯着我呗?”
慕容彻这时候已经施展轻功停在了她的屋门口,来送茶壶的连翘掩嘴一笑,俏皮地跑开了。
莫清晓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答不答应啊?”
慕容彻放下了她,刮了刮她的鼻子,“我怎么那么舍不得你吃这点亏呢?”
莫清晓眨了眨眼睛,拉住了他的手腕,“吃亏是福。”
慕容彻失笑,“你这猫儿,罢了,华阳回宫也是不消停,跟你去江南也好。”
莫清晓笑得眯起了眸子,“皇上明察秋毫,民女佩服。”
慕容彻弯腰,捏了捏她的下巴,“这句话朕不爱听,怎么办?”
莫清晓微微泛红了脸,然后快速地在他脸上留了个吻,随后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门外,慕容彻显然心情大好,眉宇间的冰寒都融成了柔意,他望着烛火照出的一抹倩影,含笑离开。他似乎明白了,在冷硬如刀的权势纷争之下,能够有真正想要保护的人,这一世才算是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