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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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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了一天的众人乘着大巴在夜色中返回酒店,摄像机关闭后, 所有人在镜头下被迫高涨的情绪都放松了下来, 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低沉, 即使有人说话, 也是压低了悄悄进行。

    薄荧以为不可避免会被触及路茂被杀一案,但是谁也没有不开眼地提及这件事,就连一直和她不对头的薛洋安也没有借此机会讽刺她。

    王伦坐在后排,和时守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李阳州和孟毅行坐在一起,两人一个睡觉一个看着手机, 薛洋安独自一人坐在前排, 面色冷冷地看着窗外。

    薄荧和刘羡坐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因为蹦极的缘故, 薄荧身心皆疲,一动不动地靠着椅背休息。

    回到酒店后, 薄荧回到房间,梁平正开着电视, 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听见有人开门,他抬起头看了过来。

    “回来了?今天的拍摄怎么样?”梁平问。

    “我输了游戏,被惩罚蹦极。”薄荧走了进来, 把衣柜的门一扇扇敞开后才将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放到地上:“希望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刺激的第二次了。”

    “听说这期的嘉宾是时守桐?”

    “嗯。”她一边打开箱子往外腾东西, 一边平静地说:“他和薛洋安对上了, 这期节目播出后《奇葩》大概又会上一次头条。”

    “为你出气?”梁平一听就猜出了原因。

    薄荧没回答,拿着洗漱用品进了浴室:“薛洋安为什么对我有莫名的敌意?”

    “你以前得罪过他?”

    “我就是不知道才会问你。”

    “那恐怕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了。”梁平放下手机,走到狭窄的过道里,把打开的衣柜门关了回去,靠着衣柜门看着正在卸妆的薄荧:“路茂的母亲上了一档名气很大的访谈节目。”

    薄荧的双手短暂地顿了一下,接着她打开水龙头,捧着清水泼到脸上。

    将脸上的泡沫冲尽后,薄荧用自带的洗脸巾擦干了水:“她说什么了?”

    “哭诉他儿子死得冤枉呗,说路茂服刑期间,有人打点了狱警和里面的犯人,路茂在里面很不好过,几次因‘意外’重伤。”

    “现在舆论偏向哪方?”

    “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偏向路茂母亲的,毕竟一个因为儿子而把眼睛几乎哭瞎的母亲总是引人同情。”

    “那舆论又为什么反转了?”薄荧走出浴室,皱着眉把梁平推开,重新打开了衣柜门,接着坐到了梳妆桌前搽脸。

    “在事态扩大前,你的养父适时发表了一篇义正言辞的申明。”梁平看着薄荧放下拿起了一半的精华液,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国际一流导演的公关团队就是不一样,真应该让我们团队里的公关们去好好学习一下。申明一出,网络上的风向马上就转了,路茂母亲有了吃人血馒头碰瓷的嫌疑,你因为‘受伤太深’至今都不愿触及和那件事有关的一切,孟上秋自己则是那个看着爱女默默忍受非议不愿争辩而‘痛心疾首’、不得不站出来替你说话的父亲。”

    “这件事你不方便出面澄清,最好采取置身事外的策略。”梁平说:“孟上秋愿意替你趟这滩浑水最好不过,他的公关团队如果连一个市井妇人都应付不了,那还是早点回家种田吧。”

    梁平站了起来:“我的房间也在这层,有事打电话。”

    梁平走后,薄荧一个人坐在梳妆桌前一动不动。孟上秋……孟上秋和戚容,就在三年前,他们还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多久没出现在她脑海里了?

    时间不是会抹平一切沟壑吗?为什么她在想起他们的时候依然会觉得呼吸一窒?

    到底还要多久……时间才能填平这条沟壑?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薄荧猛地转头看向房门。

    敲门声顿了一会,接着再次响了起来。

    薄荧从梳妆椅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向门口。透过门上的猫眼,她看见站在门外的是戴着棒球帽的时守桐,薄荧不由松了口气。

    她打开门,确认没有狗仔跟梢后,让时守桐走了进来。

    “我买了夜宵,我们一起吃吧?”时守桐邀功似的提起手里的塑料口袋,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

    在得到薄荧默认后,他坐到沙发上,把口袋里的炸鸡和奶茶拿了出来。

    “你的身体没事吧?”薄荧问。

    时守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那个啊,放心好了,早就没事了,倒是你,还害怕吗?”

    “休息一下就好了。”

    “看着你跳,比我自己跳可怕多了。”时守桐说。

    薄荧在他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郑重地看着他说道:“你没必要为了我和薛洋安发生冲突,我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

    “我在意,我不能看着别人欺负你。”时守桐马上说,他见薄荧没和他坐一条沙发,反手抓过背后的靠垫扔在薄荧脚旁,一屁股坐到了靠垫上。

    薄荧无奈地看着他,她最近越来越有种饲养了一条大型犬的感觉。

    “我今天演得还算好吧?”时守桐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我可没主动和你说话,他们肯定觉得我们不熟。”

    薄荧觉得没人会这么觉得,但是她没有说穿,时守桐替她出气,又担心薛洋安因此记恨她,所以一直克制自己,尽力避免和她的互动,对少年来说,他已经尽力了,尽力地维护薄荧,尽力地为薄荧着想,这份心意对薄荧来说弥足珍贵。

    “谢谢你。”薄荧看着时守桐,微笑起来。

    时守桐高兴地笑了起来,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耳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他打开外卖盒,取出里面一只一次性手套递给薄荧:“今晚薛洋安一定气得睡不着觉了,我等着看他明天的黑眼圈。”

    薄荧笑了:“你专挑着他挑战,六场游戏里你胜了四场,换了我我也睡不着。”

    “我才不会欺负你。”时守桐咧嘴一笑,把炸鸡递到薄荧手里。

    “我自己会吃。”薄荧叹息道。

    “那你吃啊。”时守桐看着薄荧。薄荧只有拿着炸鸡腿小小地咬了一口,看着薄荧吃了,时守桐马上端起蘸酱盒:“你再试试蘸酱?”

    薄荧用没咬过的那一面轻轻蘸了蘸,再次小小咬了一口。

    “怎么样?”他眼巴巴地看着薄荧。

    “好吃。”薄荧对他笑了笑。

    “我专门查了点评网站,打车去买的。”时守桐弯起眉眼,笑着说:“炸鸡店隔壁就是一家甜品店,看起来还不错,我顺便买了两个泡芙。”他说:“一个巧克力味一个抹茶味的,吃完炸鸡我们再吃吧。”

    大晚上的吃泡芙,也就只有时守桐和李阳州这样不怕胖的人才能做得出来了。薄荧也很瘦,但这不是天赋异禀,纯粹是她平时吃得少的缘故。

    “好啊。”

    面对时守桐,薄荧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