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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妹妹!”李开穿着蓝色长衣,牵着驴车,看着走出来的鹿鸣,露齿而笑。
果真是相貌堂堂,少年风流。
至于李开,鹿鸣拒绝了。李开的幸福人生属于他的青梅竹马,她怎可中间横插一脚。至于关于李开的影像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李开哥哥!”鹿鸣没看到哑伯,却是见李开来帮她拉车,心里想到老阿婆早起古怪的笑和那句“多接触一下了解再定”的话,就想明白李开为什么会出现了。
“想跟鹿鸣妹妹说句话!”李开道,却并不是说要送鹿鸣进城。
鹿鸣点头,跟李开走到一旁。此刻天刚放晓,村人尚不多,少年男女站在一处说话,自然也无人嬉笑指点。
“鹿小姐!”李开并没有看鹿鸣,而是微微垂着视线,双手则是交在袖中,跟鹿鸣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你是很好的!”
鹿鸣心提起来。
“但我不能娶你!我心里,有想娶的人!”李开半点没有迟疑,接着将话说出口来。
开门见山,没有太多的铺垫。可见,他是非常真心的对他心里已经在的那个她。
鹿鸣刚提起的心就摔了下来,她噗嗤一声笑了:自己还当是要被告知有多么被喜欢,却原来,人家是来拒绝的啊!真是,自作多情了啊!
鹿鸣的笑让李开不太自在起来,他想过姑娘会恼会羞的哭,甚至可能会骂他的唐突。可决然没有想过姑娘会噗嗤笑起来。这令李开忍不住的抬头瞧鹿鸣:眉眼弯弯,腮粉红,眸黑亮,自然是美的。但美是美,李开只是欣赏,却并没有想过要一起。
“李开哥哥告诉我心上人是谁,我就不纠缠你!”鹿鸣看着少年人,眼睛亮亮,带着几分打趣。
李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笑是藏的了神也从眼底滴落出来,他思量了片刻,说出了“惠儿妹妹!”
这就又印证了鹿鸣脑海里的影像:李开要娶的,是他青梅竹马的惠儿!
“哥哥放心吧,我也有喜欢的人!”鹿鸣说吧,转身就走。
我也有喜欢的人,只是现在还没有遇见呢!但总会遇见的,他应该也会跟李开你一样,说起我来,眼睛都是温柔的。
额,自己这是,思春了!鹿鸣的脸,红了起来。
“小姐!”海棠见鹿鸣走过来,李开则是大步离开去,有些不明白了。因为老阿婆交代了啊,今天是李家小哥会送小姐进城的。
“还是哑伯赶车好!!”鹿鸣笑着,自己先坐上了车。
进到药学里,梁福女依旧是一早的来了,但这一次却没在烹茶,而是交横着手,埋头伏在书桌上。
“福女!”鹿鸣拍拍梁福女的背,“怎么了啊?没睡够来这里补觉啊!”
梁福女抬起头来。鹿鸣这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
竟是在哭。
“怎么了?”鹿鸣挨近梁福女坐下,手抚着她的背,神色关切的打听。对于梁福女,鹿鸣没有出现任何的影像。
梁福女原是在抽泣,今见着鹿鸣来,抽泣的更厉害了,但教养令她始终没有放声大哭,她抱着鹿鸣,下巴抵在鹿鸣肩头,呜呜的伤心流泪。
鹿鸣不知情况,只得拥了她轻拍算是安慰。
等梁福女哭累了,才道,“我娘病的很重......我偷听了才知道,娘每天都疼的睡不着,但她怕我担心,只要是我在,就忍着......我娘今天跟我说,要我好好读书,当个药婆,以后就自己的命自己拿主意,谁也拘不了!鹿鸣,你不知道,我一直骗我娘的,我娘以为我在药院学的多好呢!......我以为我娘一直不知道,可今天我出门时候遇着我那妹妹,我那妹妹说,我娘早就知道我读不好书了。娘的病,也是对我失望了才加深的!而娘为了我能继续在药院读书,答应了我爹娶平妻了!”说到这里,梁福女又是呜呜哭泣了起来,这声音有悲伤,更有自责。
家院的事情,鹿鸣不好多说。但梁福女,她是能给予安慰和鼓励的,梁福女还有机会改变的。
“现在也不晚啊!你还在药院,你还有时间。咱们一起好好的学。一起往上读啊!你娘肯定是觉得你可以的,所以知道了也依旧说,让你好好的学呢!”鹿鸣安慰。
梁福女又是一通的哭,但很快的抬了手擦眼泪,并拾起书籍,端正身姿,“是,我得好好的读!我好了,娘也就好了!”
梁福女的母亲虽是嫡妻,可却只有她一个孩子啊!但梁家的妾室们却都得了儿子呢!
鹿鸣也拿了书籍相看。
不一会的女先生来,找了鹿鸣,说是她提的要考试进齐药婆习室的事情,药婆知道并答应了,“就在今日考,如何?”
“好哇!”鹿鸣点头。
女先生一句“半个时辰后我过来!”便走开了。
梁福女拉住鹿鸣,“那我以后,岂不是一个人了!”
“不会啊!以后我还来这看书,而且,我听的,也说给你听啊,多好!”
“是哦!”梁福女想了想,带着眼泪笑起来,“我煮的茶可好喝了,你不过来就喝不到了!哦,不过现在我不煮茶了,等我背到这里,再煮啊!”
“好的啊!”
透过雕花的窗子,能看到二少女并肩跪坐,她们前头都放着书案。案头的花盛开,挨着花瓶一尺的书本被打开。
少女俩眼眸相对,微微含笑。
半个时辰后,女先生再来,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位药院女先生。
梁福女被请到了屋外。
鹿鸣的考测,开始。
梁福女看看认真作答的鹿鸣,在屋外也坐下来,翻开书籍认真相看。
有鸟雀在枝桠上啾啾鸣叫,然后振翅高飞入蔚蓝天空......
......
麦州城。
深袖黑衣的巫主依旧是坐在云冠槐树下,却见她右手轻轻一勾,那落在枝桠上的雀鸟就扑棱着翅膀落在巫主的翘起的食指尖上。
一张小纸条,被她从雀鸟的翅膀下翻出。
手指轻弹,雀鸟高飞。
手里的纸条则是被展开,却是空空无字。
巫主将字条揉起,丢入面前的香炉里。
纸条,是她派出去的人送来的。纸上无字,就是说没查到什么。但前几日天象显异......那什么曹知县的公子也莫名的中了巫咒!而且是极厉害的心血咒。莫看那人如今好端端的,只少了些许记忆,但实际上,那人伤了魂,折寿了至少十余年......
异象!心血咒!是谁呢?谢家的余孽么?但谢家的血脉,不是在大火里死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