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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洛青鸾忙着扩大生意,招收‘劳工’的时候,距离大婚定下的正月二十六已经快到了。
洛城越发感觉到了洛青鸾的重要性,特别是在虹玉的枕头风下,他也明白自己以前的确是对洛青鸾关爱太少,开始有了愧疚心理。曾经王雪茹和洛清霜做的那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根本没有在意。
因为爱妻去世的缘故,洛城迁怒了洛青鸾十多年,如今才知道一切都是侧室王雪茹做的。心态一变,再看人也不同了。地狱出嫁的大女儿清霜,几乎从来不回府,更不要说孝敬他了,这点洛城表面没说,心里是很有意见的。
二女儿洛青鸾却对越发不错,不但被赐婚就要嫁给楚王,还体贴的帮他纳了三个小妾。每一次感受虹玉、张氏她们的温柔讨好时,洛城难免就会想到洛青鸾的好处。
不过让洛城唯一头疼的就是,洛青鸾似乎对他不怎么亲近。
孝道恭顺这些无可挑剔,但洛青鸾就是很少和他说话,往往事情说完就走,更别提笑容了。洛城也想过可能是以前自己对她不太好,有失公允才造成了她的不满,他也想过改变,各种礼物送去了不少,还给她翻修了院子,但洛青鸾依旧不冷不热。
等到洛老夫人从普国寺清修回来,洛城立即将这情况说了一遍。
“母亲,还要劳烦你去开解青鸾几句,儿子实在是无法了。”洛城垂头丧气的道。
洛老夫人坐在黄花梨木的玫瑰椅上,闻言埋怨了看了洛城一眼:“这下你知道后悔了?我早就给你说过,那王氏为人刻薄,好好的清霜都被她教坏了,你就是不听。这下知道二女儿好了?可女儿不亲近你了,你这个做爹了有多失败?”
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去清修,洛老夫人打扮的很是素净,青色暗花的褙子,头上的发髻只用一只银簪插着。除了手腕上有一只碧玉镯子,没有其他能够显示身份的饰物。已经快花甲之年,她已经头发半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中的一丝柔软却能让人体会到她的慈爱和无奈。
如果不是看不惯王雪茹常年欺负洛青鸾,以前洛城又不管,洛老夫人也不至于躲到寺庙里去了。这次得知从前那一直受欺负的二孙女竟然要嫁给楚王,就连洛城也改变了对她的态度,洛老夫人很是欣慰。
“母亲,我知道以前是忽略了青鸾,所以这才想着补偿,可是青鸾从来不收我送去的任何东西。”
指着桌上摆的几匹上号布料,还有一些女子常吃的美容养颜的补品,洛城叹了一口气:“儿子我真的是用心了,希望她不要再想过去。如今母亲回来了正好,以前你对青鸾也不错,她一定听你的话,母亲就帮我去说说吧。她都要成亲了,万一到时候被人看出来什么,只怕……”
“你终于知道急了?”
洛老夫人脸色一沉,可没崩多久还是松开,缓缓道:“看在死去媳妇的面子上,我就帮你去说说,至于青鸾这丫头听不听我这祖母的,那可就不知道了。”
洛城笑了起来,眼看洛老夫人要站起来,急忙过去搀扶她:“母亲慢点,只要有您出马,一定没问题。青鸾小时候最喜欢您了,你说的话,她一定听。”
“唉,若不是她娘去得早,怎么会成这样……”洛老夫人摇摇头,很是感慨。
洛城心头一跳,连忙岔开话题。暗自兴庆自己没有说出他已经怀疑是王氏害死自己正妻的了。只不过他并没有证据,王氏又操持家中多年,就算是冲着洛清霜的面子,他也不能随意就处罚了王氏。
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去宜兰院了,王氏……就由他去吧。
……
远远的,洛老夫人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嘈杂声音,正是从宜兰院发出来的。
眉头一皱,她自然就猜到估计又是王氏心里不痛快,在处罚什么丫头下人泄愤了,这才会闹的如此鸡飞狗跳。以前她就是看不惯,王氏虽然当着她的面恭恭敬敬,但背地里阳奉阴违,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否则她怎么会被气走?
眼下看到自己儿子洛城不再对王氏言听计从,洛老夫人不由得还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心情。忽的反应过来自己的虔诚之心,对菩萨面前许的愿,她连忙轻声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吧,去二小姐的院子。”她说道。
“是,老夫人。”捧着礼物的丫头恭敬的道。
目不斜视,洛老夫人转了个弯,朝洛青鸾的小院而去。
一进院门,她就感觉到了和从前的差别,崭新的院落,栽种的花草显然被人精心打理着,四处都打扫的干净,回廊上挂着一盏盏宫灯,花圃里还栽种着一丛碧绿的竹子,很有宁静雅致的感觉。
满意的点点头,一转头,洛老夫人就看到一个小丫头从厅里出来,手上端着一大盆吃剩的果皮残渣。
“啊……老夫人?”黛月一愣,她还没有留意,等看清前面站在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才从普国寺清修的洛老夫人已经回来了。
没有多想,她转头就朝屋里大喊:“小姐,小姐,老夫人来看你了。”因为转的太快,她手里端的残渣都撒到了地上,可她根本没有发现,已经跑进去了,浑然不顾连洛老夫人也被她撇下了。
“这丫头……”洛老夫人无奈的摇摇头,笑道:“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身后的丫头立即道:“也是老夫人你不见怪,若是以前被侧夫人看见了,只怕连二小姐都要被连带责罚。”
洛老夫人脸色正一变,还没有出声,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少女的声音:“祖母回来了?”只见洛青鸾一身白色长裙,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她只觉得好久不曾见到这张熟悉的容颜,仿佛又看到了她去世的儿媳妇一般,竟然有些愣住了。
模样虽然是少女,但那张脸竟然和她母亲有七八分神似。在洛老夫人的印象中,二孙女洛青鸾以前一直是化着夸张的妆容,虽然本身容貌很不错,但却被脂粉掩盖了。如今大半年不见,竟然已经变得焕然一新,她还有些回不过神。
“怎么了祖母,我是青鸾啊?”洛青鸾拉着了洛老夫人的手,有些诧异的样子。
对于这个祖母,她本身是第一次见到,完全不熟,但只一眼,她就感觉到了洛老夫人曾经对洛青鸾的关爱和无奈。莫名的几分好感就冒了出来,她不觉一笑,说道:“祖母快进屋,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黛月,给祖母上茶,记得要上次皇后娘娘上次的红雀茶,那个好。”
听着洛青鸾和从前完全不同的行事,落落大方,楚楚动人,那明眸皓齿的样子就算是她看了就喜欢,难怪能够被陛下赐婚嫁给楚王。心头常年以来的担心总算放下,洛老夫人有些老泪纵横,忍不住哭的眼圈都红了。
哄了好半天,连带劝说,洛青鸾才算哄住了这位一见面就哭的老太太。不过由此她更能感觉的出洛老太太对她的好绝对是真心,心里更是多了几分亲近。
“祖母是帮爹送这些东西给我的?”听了洛老夫人的来意,洛青鸾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青鸾,祖母也知道,以前你爹对你是不够关心,做了很多伤你心的事。”洛老夫人苦口婆心的道:“但他毕竟是你爹,现在也知道错了,既然他愿意主动示好,你就原谅他好不好?毕竟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洛老夫人絮絮叨叨的将以前的事都说了一遍,包括以前洛城是如何对洛青鸾娘好的,两人感情如何,所以在她娘死后洛城饱受打击,因此迁怒也是能够理解的。既然都是父女,哪有隔夜仇,过去了就算了,如今她也要出嫁,以后想见洛城都没那么容易了。
“祖母就是这么好,从来不怪罪人。”洛青鸾柔柔的说着,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洛城是她亲爹,但以前宠信王雪茹而昏了头,甚至还因此而害死了原主。若是洛老夫人知道这点,不知道她会不会伤心死。但既然骆老夫人一把年纪了都亲自来说,她也不想拂了祖母的面子。
“我知道,祖母放心,我没有怪爹,只是想着最近收的东西太多了,我根本用不完,再收也是浪费。既然是爹的一番心意,又是祖母亲自送来的,那孙女就收下好了。”洛青鸾淡淡笑着。
“你不怪你爹了?”洛老夫人惊喜的出声。
洛青鸾认真道:“祖母都说过去的事就算了,我这个做女儿的哪里能责怪父亲?祖母放心,以后我知道怎么做了,只要爹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孝顺爹的,就算是出嫁了也会经常回来。”
洛老夫人一颗心终于落下,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家和万事兴,她只希望一切都平平安安的, 以后不要再生那么多事了。
至于洛青鸾,本意也只是惩罚洛城,她既然已经收拾了王雪茹,原不原谅洛城都无妨。就当是给老太太一个面子,她以后顶多见了洛城多笑笑的,反正她用不了多久就要出嫁了。